第21章 事出反常
“儿子明白了。看来有些事,不承认也没用,因已发生。”。
“当然,当今圣上贤明,知人善用。这一点估计比他父皇宪宗帝都强去许多。你也不用心中抑郁,你若无才无德,圣上也看不上你。圣上在朝政之事上,可谓是秉公无私到无情无义。这点,为父早就看出来了。为父今日和你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你手里有什么。至于怎么用,那便是你自己的事了。”
小初等在庭院良久,也没见到令狐绹从书房内出来,当下已至晌午,云雯传了午膳。
小初自从回到长安后,一直都是在闺阁里用膳。待饭菜布好,云雯便催着小初赶紧回去用膳。
小初寻思着父子二人一定在商议要事,还不知道要商议到何时。于是只能怏怏回到屋中,食之无味的扒了几口饭菜。刚推了碗筷,就听到有人上楼,小初赶忙推开屋门,结果却看见一个穿着墨绿色宦官服的小宦官笑着走了上来。
“姑娘,陛下宣召,请姑娘进宫一叙。”小宦官低头哈腰,满脸堆笑道。
“可有凭证?”小初道。
小宦官随即从怀中取了一面金灿灿的双龙戏珠的令牌道:“姑娘说的可是这个?”
小初接过令牌,仔细看了。这是李忱早就交代过的,只有见到这令牌才能随之相会。
当下,小初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想着昨夜发生的大事,又想着昨夜李忱留给自己的谜题“这个人肯定迫不及待想见我猜不到谜底的傻样。”小初心中窃笑道。但是要让这皇帝陛下失望了,在小初听闻太皇太后突然暴卒就已经知道了谜底。
“好,你且在这等我。”说毕,小初关了房门,换了身素净的月牙白纱裙,去掉头上的金钗翠珠,只斜插了一只羊脂玉镂空雕玉兰簪。毕竟是太皇太后薨逝,又是入宫,怎么也要打扮得体。
出府时,小初想顺便拐到令狐楚的书房,禀告一声。但是小宦官道:“奴才刚才已去告知了令狐相,见令狐相与令狐侍郎正在商议要事,就没再进去了。”
小初点了点头。随着小宦官出了府,上了轿。这路小初是认得的,即便是坐在轿子里,哪里拐弯,哪里有些颠簸,哪里上坎,哪里下坡她心中凭着直觉早就全部记下,所以她安心的在轿子里坐着,因为这路正是去大明宫的路。
到了青霄门,有宫卫拦下轿子,小宦官上前出示了令牌。宫卫随即放行。
进了大明宫后,小初便没了在宫外路上的沉着。只因对这里的陌生。
当轿子抬着她走了许久,她终于沉不住气了敲了轿子支柱,那小宦官的脸立刻从轿帘子外伸了进来,仍旧一脸讨好的笑意问道:“姑娘何事?”
“究竟去哪?”
“含凉殿。陛下专门避暑的凉殿,在太液池北边,所以有偏远。”
小初颔首,不再言语。小宦官也将脑袋缩回到了轿外。
当轿子落地,轿帘掀开那一刹那,小初欣喜的以为会看见李忱的那张温润笑着的俊脸,结果让她失望的,却仍是那小宦官奉承的笑脸。
奴才领姑娘去觐见陛下。
小初见这含凉殿确实建在烟波浩渺水天一色太液池边,此时太液池上已浮满了碧绿的荷叶,粉红粉白的荷花也竞相绽放。湖面微风荡起,便是一阵清凉之风拂面而来。
这里当得含凉二个字。
“为何此处没有宫卫?”小初见了含凉殿门口,空空如也。按理说皇帝在此,必然有成排宫卫守着,心中不免起疑。
小宦官连忙道:“陛下旨意,因姑娘来,不便被人打扰。且有要事与姑娘商议,所以除陛下贴身宫婢外,并无人知道陛下在此。”
小初想着小宦官话中并无破绽,当下点了头,随着进到殿内。
走进殿内,小初发现这含凉殿确实与一般的殿宇不同,整个殿内没有过多奢华装饰,一切以清爽为主。整个殿内没有椅子,只有矮桌,矮桌下是竹制的坐垫。主人客人皆可或盘腿或跪坐于矮桌前饮酒畅谈。
“皇上呢?”面对如此空旷的大殿,却见不到李忱的身影,心中又起疑惑。
“想必皇上等姑娘等久了,此时去午睡了吧。奴才这就去叫醒皇上。”说着,小宦官转身朝寝殿跑去。
“别。”小初跟在后面喊了一声,小宦官随即停下回头纳闷的看了小初。
“我也没什么事,这里风景独好,就在这纳凉等着吧。”
“好,奴才这就下去准备茶点。陛下寝殿顺着这里一直朝北走就是了。”小宦官用手指一条主殿旁的通道。
“知道了,你去吧。”
待小宦官退身下去,难得整个殿内没有一名宫卫没有一名宫婢。小初兴奋的在殿内东看看西看看,又跑到主座上坐一坐,想着平日里李忱清冷着面孔,目光幽深见不到底的样子,又想着与自己在一起,那一副自由自在想笑就笑,眉眼中全是温柔的笑意的样子。当下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烧。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觉得有些娇羞。站起身来,走到大殿门口,看着满目青莲,感受太液池拂来的凉风。心中觉得舒畅无比。
当她正全然感受着这含凉殿的“含凉”二字之时,一声轻轻浅浅的女人的尖叫声传入她的耳内。
起先,小初只以为是哪里来的鸟儿或者猫儿的叫声,但是当这浅浅的尖叫声传来的频率越来越急切,小初很快的断定,确实是有人在呼救。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这偌大的含凉殿内并无二人,有人在呼救,她只能循着这声音前去寻找。
只是每寻着这女子的呼救声前进一步,小初心中的疑惑就增大一分。因为这条路正好是前去李忱寝宫的路。
途中她犹豫了几次,想着自己不能继续前走。以目前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能在宫中行走,何况是独闯皇帝的寝宫,哪怕这个人曾与她海誓山盟。他如今是皇帝,自己却还是贱民。
只是每当她停下脚步欲要调转身子回到主殿,那女子的呼救声便越是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