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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枕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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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熹园。

    元知酌从外头刚进屋,将身上的夜行衣解了递给门口候着的碧瑛。

    碧瑛控身在她耳侧低语,“娘娘,陛下在凉亭等您过去。”

    穿过后堂,白石桥下溪水涓涓,错落有致的石山上长着柏树,幽深而雅致的环境少了些明华庄肃,绕过鹅卵小道,凉亭敞阔,半悬在池水之上,翩跹起伏的青竹幽幽葳蕤。

    迟奚祉华服绣金,长身如玉,他拢袖执着御笔,点了朱砂红墨,在奏疏的尾部批下一个“阅”字,听到脚步声,也未抬头,只是道:“回来了?”

    丛丛野草随风而动,山野间传出飞禽的鸣啭,元知酌提了提裙摆大步朝他走去,“这么晚了还在忙吗?”

    迟奚祉淡淡应了声,将批完的奏疏合上,一面转了转酸疼的手腕,一面抬首看向她,漆黑的眸子在明亮的萤灯下清明了许多。

    他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元知酌依言走过去,脚还未站稳就被他一把拉过,圈在怀里。

    迟奚祉越来越黏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小狸奴学的,总是喜欢蹭蹭她或者贴在她身上。

    这不,迟奚祉侧过脸便黏在了元知酌的后颈上,他的脸颊被风吹冷,很凉的触感透过悠悠醉月传过来,倒也不算冻人。

    迟奚祉剥了剥她的衣领,一呼一吸间滚烫的气息倾撒在她偏冷的肌肤上,似乎她的体温比他还要低,沉哑的嗓音客观评价道:“有些凉。”

    温差使得元知酌敏感的皮肤有些痒,她耸肩躲了躲,音色染笑,“我刚从外面回来,染了点冷风,自然有些凉。”

    “那朕帮你热热。”说着,迟奚祉将头埋得更深了。

    元知酌没躲,她感觉到他身上的倦怠,知道他很累了,只是往后仰头轻轻碰了碰他,依偎在他怀里。

    她余光瞥到一本素纸孤零零的摆在笔架旁,有几分好奇拿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问:“这是什么?”

    迟奚祉听到耳侧纸张翻阅的声响,漫不经心地抬眉看了眼,“洛白的自诉书。”

    【臣某言:臣伏蒙圣恩——敢不虔遵明训,上体宽仁,永坚不转之心,更励匪躬之节——】

    元知酌潦潦草草将自诉书的内容看了一遍,觉得好笑,指着那封自诉书道:“洛白又没犯错,他跟陛下诉什么?”

    迟奚祉盯着她耳珠上轻晃的耳坠,红翡翠似艳血,金叶上镶了两颗珍珠,衬得她的皓如凝脂。

    没忍住,他凑上去轻咬了口她的耳骨,唇似有似无地磨过她的耳下,“半月前皇后围场失事,首当其冲的就是洛白失职,本就当反躬自省。”

    元知酌被他撩拨的半边身子都酥掉了,刻意避开了些他的亲昵,蹙了蹙眉,认真道:

    “洛白他是我的侍卫,昨日他替我惩戒了莫岐,算是功过相抵,我不计较了,你也不许。”

    迟奚祉面上没多少情绪,眉眼间积着阴郁乏意,难说什么心思,单问了句:“朕的皇后这是要跟我给外人求情?”

    “洛白本就是我的人,陛下的权力再大,也不应该乱了上下秩序。”元知酌将那本自诉书收起,没管他同意不同意,独裁道:“这自诉书我拿走了,陛下就当洛白没来过。”

    “你的人?”

    迟奚祉的薄唇上还残余着馨香,他转而吻在她的琵琶骨上,散漫地插了句,“酌儿可不要忘了他是从哪里出去的。”

    他的话淡薄似水,却带着杀伐气,轻易间就压得人心悸,元知酌察觉到了不对,冷道:“你威胁我?”

    迟奚祉的手解了她破裙的细带,低笑了声,装模作样道:“不敢,只是给皇后提个醒罢了。”

    威胁,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披着羊皮的狼。

    元知酌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洛白的那封自诉书不小心从她的手里掉落在地上,拍起一层细小的灰尘。

    她站在他的面前,一只手护着松了衣裙,低眸凝视他,“你想怎样?”

    迟奚祉上挑的眼尾沾了风流和浪荡,强硬地将人面对面地锁进怀里,他伸手抵在她的下唇上,指腹轻轻压下去,殷红的唇瓣上便显现出一圈发白的痕迹,意味不明,

    “求人办事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

    元知酌知道他是什么式的暗示,愠恼着拍开他的手,强硬地拒绝道:“迟奚祉,你想都别想!”

    上一次洛白的事儿,她就主动示好过一次了,半推半就让她一次次突破底线,他手段又狠又厉,她捞不着半点好。

    想着,元知酌灵光一现,死死盯着他,咬牙骂道:“你太无耻了。”

    迟奚祉却只是掐着她的后颈拖近了彼此间的距离,他的意态轻慢,狭长的凤眸轻佻,连眼下的血痣也生的风情万种,他诱哄着她,“这次我不弄你,你自己来好不好?”

    这张脸确实无可挑剔。

    迟奚祉真的不要脸,竟然敢色诱她?!

    凉亭左右两面并未遮起,只是放下了纱帘,色的轻纱与入秋的晚风抵死纠缠,在皎洁的月华里留下起起伏伏的倩影。

    元知酌占据上位,她的手臂轻搭在迟奚祉的玉颈上,耳上的翡翠珠坠晃得厉害,一下又一下地磨人,她倾身侧首送了过去,“迟奚祉,你帮我摘下来。”

    迟奚祉手指捏玩着晃动的耳坠,勾起唇,一字一顿,“谨遵懿旨。”

    元知酌居高临下地吻在了他的眉眼间,失了神智的娇嗔撞进破碎的视线里,天地峻岭峥嵘,她似黄昏里断头的木芙蓉,以身邀他入局。

    长案上的奏疏散了一地,柔软的坐垫铺在她的身下,迟奚祉的墨发扫过她的脚踝,滚烫的气息萦绕在她的侧腰上,“宝贝这儿什么时候长了颗痣。”

    他俯首亲了亲,浸在情欲里的嗓音夸奖道:“真漂亮!”

    ——碎碎念

    洛白看着桌面上的素纸(冷脸疑惑):要我抄一封自诉书?

    邬琅(一脸云淡风轻):嗯,写快点,皇后娘娘回来之前你必须交到陛下手里。

    洛白指了指自己:我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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