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大女人
每次情到浓时,他就喜欢自上而下地将她占有的彻彻底底,尤其是他掌控在后面的时候。
虽然那种被压制又濒死的快感元知酌很受用,但有时候濒死的窒息感也让她觉得迟奚祉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闻言,迟奚祉略长的眼尾挑起一点,多了些轻佻和散漫,他拨过她的下巴,转而整个手拢住了她纤细的脖颈,温凉的指腹摩挲了两下,淡淡问道:
“是这样么?”
他的手只是虚虚地碰着,一分的力也没用,不过元知酌那张秾艳带雾的小脸,显得他好像刚欺负完她似的。
迟奚祉不走心地笑了笑,招人的脸漾着难以言说的欲气,音色也很是不明朗,“你难道不喜欢?”
元知酌仰视着他,心如穿堂风过,不想要承认,胡乱拍开他的手,“你蹭掉了我刚涂好的药。”
于是,迟奚祉俯身拿了小桌上的药罐,垂眸帮元知酌把刚被蹭掉的药再涂一遍。
见她阖目像是要睡过去了,他屈指碰了碰她雪腮上的软肉,试图唤醒她,“你这次又想起了些什么?”
元知酌眨了下眼,盯着手上缠着的厚厚纱布,动了动手指,答非所问,“好丑。”
迟奚祉笑意更甚,打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像寅宝的爪子。”
又短又胖。
元知酌不乐意了,“你不许说,只有我能骂我自己。”
“哦呦。”迟奚祉挑眉,“人小脾气大。”
元知酌炸毛,“都说了你不许评价我。”
迟奚祉屈指拨了拨她的脑袋,“嗯”了一声,算不上敷衍,把话题带回来,“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元知酌咽了气焰,闷声答道:“我想起我捡了一个小乞丐回家,你看到就生气了,”
顿了顿,她改道:“是你吃醋了。”
是你肚量小了,这句元知酌没说出来。
她数了数每根手指上缠绕的纱布数,“你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只是瞧见我带人回家,搞得就像我红杏出墙了一样,明明我是菩萨心肠、侠肝义胆,你这人心眼忒小了点。”
“我是坦坦荡荡的大女人,你是心胸狭隘的小男子。”
铜瓶里的竹枝早早换了新的,窗纱微卷,沾了露水的青叶犹如一块块上好的翡翠,只需吸纳一点儿浮光,便翠色难收,酿绿藏光。
良久,迟奚祉并不言语,他身上的迦南香沉静浓郁,元知酌一贯不爱浓香,如今却习惯了。
他不说话。
回应元知酌的,是一个微凉的啜吻,从她受了伤的耳垂再到唇瓣,细腻柔软的纹路浸入骨髓、贬进肌理。
忽而,迟奚祉后知后觉地笑了笑,“原来我那时候就爱上你了。”
——
围场最南边是用来关猛兽的槛笼,里面关着毒蛇或者山君。
先帝在时喜欢找刺激,尤爱美人与野兽,他在建了一种囚兽笼,将从别国掳来的妃嫔媵嫱关入这囚兽笼内,再翻牌随机放入一只活猎的畜牲,美人胜,则赏金银封地,猛兽胜,则只剩美人魂。
槛笼里被猛虎拖拽的棕发女子发出惨烈的求救声,她的身体被拖拽出了长长的一道血痕,凸出的眼球布满血丝,姣好的脸蛋上早已被抓花的面目全非。
迟奚祉敛目时和刚进门的迟尧诩对视了眼,对方朝他施礼,不过半吊子的姿态似乎有些挑衅。
只是一眼,迟奚祉脸上没什么触动,渳了口金樽里的酒。
这一局“人兽相争”的结果早已见分晓,进来的暗卫在邬琅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将主位前的帷布放下,“主子,皇后殿下此刻正和莫胭姑娘在试剑,不愿过来,洛白在守着她们。”
迟奚祉似乎没太在意,懒散的应了声。
邬琅扬了扬眉,视线不经意地一转,“楚王那边可需要给点教训?”
皇后围场遭袭一事出得蹊跷,这些年昆蓥山的猛兽早就捕杀的捕杀,围禁的围禁,断不该出现在秋猎的范围内,更不应该伤着中宫皇后。
经查,那藏獒并非昆蓥山脉的物种,而是南诏国的品种,此等畜牲能够带回京城,并且悄无声息地喂养,能做到的人不多,他迟尧诩就是首当其冲、最符合条件的一个。
藏獒的嗅觉被动了手脚,不然也不会占了下风还顽强抵抗。早在一日前,邬琅便查到了他迟尧诩身上。
迟奚祉揉了揉额角,身上的劲儿似乎染了外头的冷血,总让人觉得阴刻狠戾,“不必。”
沉木桌上摆着几道香香软软的糕点,粉嫩的颜色和颇具趣味的形状,看着让人食欲大开。
迟奚祉伸手捻了块奶白的凉糕,偏滑嫩的质地碰着他温热的指腹,化成了牛乳顺着他的指尖滴下来,白日焰火般绽开在贡盘里。
他精心照料了半年多才养好的娇人儿,一下付之东流,怎么样都不该轻易放过。
可若是报复,须是她亲自动手才解恨。
邬琅像是知道自家主子顾虑什么,大着胆子提议:“主子若是担心先帝遗嘱,大可——”
他的话还未讲完,外头传来三两声喝彩声,似乎已经到了下一轮。
亮堂的银烛下,一切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都显得华彩玲珑,就连平日里最寻常的消遣玩意都叫人高看两分。
旁人看不清迟奚祉的情绪,只听见他沉哑地笑了笑,莫名让人生出心惊肉跳的错觉,邬琅点到为止不再多嘴。
迟奚祉轻哂,“朕需要她对他们心生间隙。”
只有见不得光的替罪羔羊揽下所有的罪名,她记忆的错乱或是恢复,才都对他毫无威胁。
朕的皇后可不要叫朕失望啊。
邬琅又担心起一个人,“那洛白失职,可要象征性地惩罚一二?”
迟奚祉尝了尝那醇厚的凉糕,甜的腻人的味道散了口腔里熏人的酒味,“这事儿不急,有人会为他求情的。”
顺水人情的事儿。
邬琅几乎一瞬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他神色变了变,暗叹:帝后的情趣罢了。
外头传来一声锣鸣,言已闭,邬琅便将遮下的帷布重新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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