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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软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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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知酌的眸子里闪过嘲讽,但更多的是兴味,她现在可还记恨着迟奚祉,现在有机会落井下石,她当然不会放过他。

    无事献殷勤地捧着文书送到他面前,狡黠的眸子透着微光,像是偷腥的小狐狸,乖巧还是乖戾就难说了。

    迟奚祉目光轻轻扫过小册,接着就不避不让地对上元知酌看戏的杏花眸,她漂亮的眼睛隐隐锋芒,不舒服的的小脸犹是一朵经过暴雨摧残还依旧恣意潇洒的芙蓉花。

    这模样真真让人移不开眼呐。

    该说她志比金坚,还是该他自认倒霉?

    知道元知酌为什么阴阳怪气,迟奚祉轻叹了一口气,低头从她的身后将人揽住,隔着几层薄绸,下颌陷进她的琵琶骨里。

    他朝向她歪微微头,绯红的薄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珠,伏微做小地哄道:“祖宗,别生气了,成吗?”

    元知酌不搭理。

    迟奚祉扯着她的衣袖,“理理我,我道歉,我给你道歉。”

    元知酌轻哼了一声,将文书搁置回去,依旧没接受。

    “怎么每次我生气最后都会变成你生气,嗯?什么道理?”

    他的话像是示弱,也像是宠溺,但也不过转瞬而已。

    凉润的耳尖染红,迟奚祉沉冽的嗓音朝外道:“不必理会,出头鸟不过寥寥,打死了无可厚非,但若是惊动了树林里的其它鸟儿,那就难办了。”

    太过平静的湖面就像是死寂的深渊,刮几道清风、起几圈涟漪才有趣味。

    哪有十全十美的太平盛世。

    迟奚祉薄唇含着元知酌圆润的耳垂,不满地轻咬了下,带着点压迫人的威胁,似乎是在惩罚她的刻意捣鬼和沉默寡言。

    迟奚祉高大的身姿将她完完全全地笼罩起来,忽而,他的指尖毫无征兆地扯开她的心衣的细带,紧接着,他就感受到她微微僵直了的脊背。

    “原来也不是木头啊?还以为你真要装聋作哑到死。”

    迟奚祉喉间溢出笑声,没再逗弄,将脸埋进她的颈间,深吸了一口,漫不经心吩咐外头的大臣:“跪安吧。”

    ——

    大殿的门开了又阖,伺候的下人也一道退了出去,偌大的殿内只余下他们两人,迟奚祉将人掰过身,动作强势利落,元知酌手间翻弄的小册掉落在地,只是此刻她也无暇顾及。

    迟奚祉的大掌几乎包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他的粗粝的薄茧在她下巴的软肉上碾了碾,半笑半诘问,“生着病,你也这么不老实?”

    “故意让他们听到你在这里,想干什么?跟他们挑衅还是跟朕挑衅?”

    元知酌心思微动,接着又是一咳,烧得发干的喉咙又涩又疼,像是被尖石磨砺过般。

    元知酌瘪了瘪嘴,许久未开口的嗓子带着沙哑,话未说声先泣,“我哪敢啊?”

    一面说着,一面便将迟奚祉掐着她的手给拍开,抬手掩面,含讥带俏道:“我只不过是某人养得雀儿,您老召唤召唤,就有八抬大轿毕恭毕敬地把我送过来。”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雀儿?”迟奚祉笑意浓郁,听着这个词新鲜,眉眼间拢着的郁气散了散,手捏着她没二两肉的小脸,“这般折辱自己作甚?”

    迟奚祉想来也可笑。

    他最记恨别人的背叛和算计,不过就是让她坦诚点,别总犯他的忌讳,除开那档子事,他什么时候不是依着她来,真谈他养过的鸟雀,哪有她这般自由得意?

    迟奚祉的指腹蹭到了她微湿的唇瓣上,失了些血色,却也粉白诱人,他低垂着的视线沉降了几分,但见她还在闹小性子,便施施然收回了手。

    算是再闹她,她就要揭了这乾宁宫的琉璃瓦。

    倏而,一股凉意攀上手背,元知酌反牵住了他后撤的手,她微微张开檀口,清冷的眸子里添了抹挑衅的兴头,唇瓣上下一碰,吐出两字却未发声,“坏狗。”

    迟奚祉感觉到自己的指端被温热的唇瓣含住,他的骨节微微跳了下,连着上半身也僵住一瞬,似乎是没有想到她的动作。

    太过突如其来了。

    刚熄下去火苗又有复燃的趋势。

    元知酌的贝齿轻阖,尖锐的利齿咬在他的指腹上,但总归是调情,没舍得用力,留下了点淡淡的齿痕。

    迟奚祉垂着首,漆黑的凤眸沉冷,上挑的眼尾稍稍泛笑,他没有急于拿回主动权,只是静静地睨着她,像是放纵也像是隐忍。

    他倒要看看她又演哪出?

    元知酌喉咙发紧,上仰的纤颈如是琴弦,她面色还发着病态的白,体温却很高,自眉梢烧出一片妖秾,清透似月又姿容艳绝。

    “陛下,今日妾的体温比寻常还要高些,您不想试试么?”她的字句轻飘,话语含糊,可里面包含的意味挠得人心痒。

    一身逆骨,怎么也学不会乖。

    迟奚祉凝视了她的脸一会儿,倏尔被含住的长指压着她的唇瓣,抵住她不着边际的话,指尾冰凉的金镶玛瑙戒指陷在她粉白的唇肉里。

    同时迟奚祉的虎口卡着她小巧的下巴,逼迫她将头抬得更高。

    迟奚祉低沉的嗓音略带狎玩,“上赶着找干?”

    他许是被她恼到了,即使面上再疏离寡淡,口吻也带上了薄愠,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字眼听的人心惊肉跳,“朕是发现了,你就喜欢跟朕对着干。”

    她在忤逆他的过程中寻找快感。

    元知酌半笑不笑,不仅是言语,包括眼神无一不充斥着张狂、骄矜,她吞咽了一下,红唇有意无意地吻在迟奚祉指骨上薄薄的皮肤上,呵气如兰,“陛下不就喜欢这样吗?昨日在床榻上你不就——”

    她的话还未说完,忽的整个人被掀翻在长案上。

    轻纱发扬,青丝染墨。

    一来一回的拉扯间,迟奚祉真的撕破她的上杉,毫不留情。

    元知酌颤了颤,额间热的冒出了汗。

    昨晚不太愉快的记忆涌上来,声色叫嚣,厮杀痴缠,他碰过的每一处都像是打下了烙印,太过深刻,深刻到让她不自觉地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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