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冰针入眼
不对,还有几匹被几人牵连的马,身上的毛都被劈了个干净,变成黑灰,被风一吹就消失无踪了。
诸葛云飞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了,床边围了几个人,皆是面露悲痛伤心。
他本想抬起手,却被一阵剧痛制止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半点也动不了了,浑身的皮肉好像被烧焦了一般,疼得他想死。
孙姨娘哭着扑了上去,差点给诸葛云飞来了个伤上加伤。
诸葛云飞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好多天了。
他动了动眼珠子,用力看向床边的诸葛成齐,声音嘶哑难听,像是用力从喉咙处挤出来的一般。
他口齿不清地说:“父亲,绝对是林澄玉使了什么妖术,不然好端端的,儿子怎么会被雷劈,沦落为京中的笑柄。”
雷劈后,诸葛云飞的头发已经焦枯掉落,如今顶着一个黑漆漆的脑袋瓜,看着着实有些好笑。
那日,众目睽睽之下,万里无云,一道天雷凌空而下,将诸葛云飞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劈了个焦黑,几人当即直直地从马上摔下,躺在地上口吐黑烟,生死不知。
围观的百姓们被吓得连连后退,就怕殃及自身。
如今京中流言纷纷,都说诸葛家行事不端,这才遭了天谴,老天爷忍无可忍降下天罚,警示他们收敛一些,不要再压迫无辜百姓。
林家以前也被传过类似的流言,但那次是人祸,除了几个收钱办事的,其余的人只是说个热闹罢了,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可这次不同,诸葛家往日如何行事,百姓们都是看在眼中的,不少人深受其害,只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老天爷睁开眼为他们主持公道,百姓们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一番。
诸葛家可算是遭报应了。
老天有眼啊。
只盼老天爷再次睁睁眼,将诸葛家那些祸害们通通劈一遍,他们心里的这口气才能出得痛快。
可是诸葛云飞素来不相信什么报应之说,更何况,老天爷眷顾他们诸葛家,才让他们家有了这么多年的富贵,又怎么会降下天罚警示。
肯定是林澄玉的妖法。
诸葛云飞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只要稍微动一动,身上就疼得厉害,“父亲,林澄玉会妖法,他肯定是妖魔化身,您一定要进宫禀告太后娘娘,将林澄玉捆起来烧死。”
诸葛成齐两个儿子接连被害,一个成了病秧子,一个差点被劈成焦炭,他心里实在是恨极了,不用诸葛云飞说,他自然是要进宫一趟的。
诸葛家的人被奸人害惨了,太后娘娘若是不管,死后有何脸面去见诸葛家的列祖列宗。
“你放心,为父过会儿就进宫,将此事一五一十禀报给太后娘娘,任他林家如何,有太后娘娘在,定能为你讨个公道,让林家那个魔头伏法。”诸葛成齐气愤难言,又被孙姨娘一哭,心中顿时生出万丈豪情,满口保证要给诸葛云飞出气。
孙姨娘风韵犹存,瞧着比年轻时更有一番韵味,诸葛成齐最是宠爱她。
这会儿她哭得泪人似的。
只是这次不是装的。
太医说诸葛云飞那处也伤了,以后肯定是要有些影响的,孙姨娘只这一个儿子,瞬间觉得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疼。
她可怜的儿子啊
孙姨娘哭个不停,不知情的还以为诸葛云飞已经咽气了呢。
赵氏站在一旁跟着抹泪,但是心里却乐得不行。
痛快!
那日她听得分明,诸葛家日后若是能成事,诸葛成齐就是天下之主,可是她儿子废了,最后这皇位只能落在诸葛云飞这个小崽子头上,孙姨娘到时候肯定更得意。
赵氏一想到孙姨娘这个狐媚子踩着她耀武扬威的模样,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可好了,诸葛云飞也废了,真是大快人心。
赵氏捏着帕子拭泪,余光看见诸葛成齐在对着孙姨娘温声安抚,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云峰受伤时,她也哭得泪人一样,心中也和这狐媚子一样悲痛,可是诸葛成齐却没有这般安慰过她。
孙姨娘哭得诸葛云飞脑袋都疼了,他不耐烦地吼道:“安静些行吗?!”
诸葛成齐正欲教训这个敢呵斥长辈的不孝子,却被孙姨娘拉着胳膊,哭泣道:“云飞突遭劫难,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我们是长辈,还是体谅些吧。”
诸葛成齐这才作罢,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孙姨娘勉强止住哭泣,两眼通红地对赵氏说:“太太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先去歇息吧。”
赵氏点了点头,说了些不疼不痒的客气话,也走了。
若不是诸葛成齐,她也不会在这里待这么久,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云峰受伤时,孙姨娘母子背地里高兴地差点把嘴都笑裂了。
如今也轮到他们哭了,不过因果循环罢了。
都走后,诸葛云飞床边就剩孙姨娘一个人,她看着儿子的惨状,眼睛里又盈满了眼泪。
“儿啊,你父亲已经进宫了,这次定让那个小子好看,管他是谁家的儿子,就是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诸葛云飞闭上眼,只觉得身心俱疲,半点力气也没有,“让人去内院,把那贱人叫过来,我要见她。”
孙姨娘不敢告诉他那里也伤到的事,只能说:“都伤成这样了,好好养着吧,理那贱人做什么,太医说了要静养,你这样闹,若是落下什么病根,以后有你受的。”
诸葛云飞沉默不语,孙姨娘叹了口气,道:“我去看看你的药熬好了没”
说着,她起身向外走去,刚到门边,背后突然响起一声痛呼。
“啊!!!”
诸葛云飞右眼先是感觉到冰冷刺骨的凉意,而后便是一阵剧痛,他下意识想抬起手捂住眼睛,行动间却又扯痛了焦黑的外皮,顿时又是一阵剧痛。
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诸葛府。
诸葛云清院里,冯氏捂住女儿的耳朵,痛快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