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转变思路
他们的计划存在漏洞。
这个问题，诸葛夜也已经发现。
有村民听到消息，来到村长家，想要拜见仙人。
诸葛夜答应了接见，真正见到人后，展示了两手神通，让村民彻底相信了诸葛夜的仙人身份。
然而村民并没有因此而离去。
村民们与村长不同，村长曾经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在看到他们所展现的能力后，打破了他的固有认知，开始接受诸葛夜和明皓天编造的谎言。
村民们相较于村长，更容易相信真的有仙人存在，然而他们并不满足于‘证实身份’。
凡人求神拜佛，本质上带有功利性、目的性，其中夏国百姓的信仰最为功利，充斥着一股朴素的唯物主义。跟西方那群信仰耶稣，希望得到拯救的有明显区别。
满天神佛，不同神佛司掌的权能不同，百姓则根据各自需要参拜对应的神佛。
求财拜财神，求子拜观音。
学业进步有文曲星，祈求延年益寿拜寿星。
不知道具体司掌，便往高了拜，谁最大拜谁。谨慎一点的，见神就拜，不错过任何一个。
拜神不是出于单纯的信仰，不是单纯出于尊重，而是希望拜了，能得到保佑，希望神佛能够实现自身的愿望。
诸葛夜既然是仙人，那就该有实现愿望的能力。
村民来拜诸葛夜，正是来许愿的。
他们好像默认了，神仙就是帮助人的。活神仙就该响应信徒们的祈求，满足他们的愿望。
连续接待了三位，诸葛夜发现全都是过来许愿的，想让诸葛夜寻找失踪的孩子、治疗长年腿疾、想要赚大钱的。
诸葛夜面对这些来许愿的村民，也只能故弄玄虚的说对方心不诚、功利性太强，或是时机尚未成熟的话语，将人糊弄过去。
意识到计划的漏洞后，诸葛夜索性停止了接待村民，不然每个人都来许愿，诸葛夜一个都满足不了，他还怎么自称仙人？
明皓天跟诸葛夜汇合，两人都遇到这种情况，不禁感到几分苦闷。
其他人不明所以。
明皓天直接解释道：“给仙人身份造势很难，这件事传得越广，我们面对质疑的可能、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不管我们施展什么手段，只要我们无法实现他们的愿望，我们便不是真正的神仙，只是懂得一些奇人异术的奇人罢了。
我们开始用我们自身对事物的认知来揣摩这群村民，这个方向是错的。
因为我们都是自小接受教育，有着较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观，因此在我们遇到足以打破我们认知事物的时候，这时候植入思想就会变得容易。
然而在这些受教育程度不高、相对封闭的村民的固有认知当中，他们并不觉得我们掌握的奇人异术是多么荒诞的事情。因此在看到我们的能耐后，不足以改变他们的认知。
因为他们原本就相信这个世界有气功，有特异功能，只是他们一直没碰到而已。”
“因为愚昧，反而不好骗？”宋文俊摸了摸下巴，这世上荒诞事可真多。
香远海呵呵一笑道：“不是不好骗，而是太好骗。被骗多了，轻信了他人，你们想打破他们所相信的，植入新的思想，那就难了。
你们把调子起高了，将自己称为仙人，然而在他们理解中，哪怕是普通道士都能呼神唤鬼，通晓阴阳，精通算命之术。仙人却没这本事，他们怎么相信呢？”
宋文俊愤愤不平道：“那都是招摇撞骗！没有一个有真本事！”
香远海伸了伸懒腰，“真真假假，谁知道？现在的问题是，你们能破除他们的封建迷信，说他们拜的神神鬼鬼都是骗人的，只有我们这些会变法术的才是真的吗？
如果我们就说自己是来杀妖的，别扯仙人名头，麻烦事还能少一点。”
明皓天丝毫不惯着香远海，直接怼道：“别马后炮了！我们确实是经验不足，犯了错。可是谁又能保证自己的每一条决策都是对的呢？
你事前也没发现问题不是吗？这时候才来说风凉话，屁用没有。”
诸葛夜开口道：“罢了，关系不大。既然错了，那就转变思路，原先让村民们拥戴我们的方案搁置。
这样让村长将昨天我给的金银换成钱，按照村里的户数，给到每一户一包米和一桶油。”
“做慈善，好主意！”
明皓天感慨这是一个好法子，既然信仰拥戴的路子行不通，那就换条路。
给到村民们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受了恩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得念着他们的好。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会通知村长买米和油，到时候物资回来了大家一起分发一下。
也能借着这个机会做一个登记，起草一份村民名单，要他们亲自过来签名领物资。”
宋文俊马上想到了这么做的用意，“妙啊！如此一来，我们就能见到村里大部分村民，或许能看出点什么异样。如果哪一家没人来的话，有可能已经出事了。”
明皓天吩咐道：“在物资回来前，大家也不要浪费时间，继续在村里走走逛逛，多打听消息。
或许我们距离有效情报，只差一步的距离。这一步需要运气，可运气不是凭空而来的，我们要为运气的到来创造机会。”
大家分头行动，继续开始展开情报收集。
诸葛夜这个仙人，为了避免与人接触，不被戳穿，只能待在村长家里不能出去。
明皓天也得守着村长家门，不让一些偏激的村民闯进屋子里。
跟村长说明了情况后，村长非但没有丝毫不情愿，更是决定将他们的善举公开。
“仙家可以放心，我不是贪慕钱财的人，我以村子名义收来的钱，一分一毛都不会花在自己身上。本来我也在苦恼，你们给我的金银，就算我换成钱了，要怎么投入到集体上。
若是我以个人名义出钱，善事可能会成为坏事。有些村民很会算数，他们会算我花了多少钱，我的钱是哪里来的？
连我买了辆汽车，都得被人背后蛐蛐，盘算我利用这个职位谋了什么福利。
现在仙家愿意出面当这个善人，这笔钱便好处理了。
我替水华村，感谢仙家们的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