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第十四章孔令是吃软饭的倒插门
父亲对于儿子，一向有血脉上的压制。
所以孔令完全彰显开自己的冷漠时，孔却是第一个能完全接受到的人，一时间他的腿慢慢变软腿肚子还有些打抖。
他身后有一双手悄悄地把他托住，温热的掌心温度支撑起了他的信心。
孔却站直了身体，鼓足勇气看向了孔令的双眼回答：“妈妈，她……临终前告诉我的。”
那是他高二期中考试的日子，管家照旧带着他去了医院。
他妈妈自小身体就不太好，生下他后就落了病根一直没治好。
再加上从事艺术工作，又接触了很多苦难的事，身体就这样消耗不住庞大的悲伤情绪而日渐消瘦。
那天阳光明媚，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孔却背着自己的书包，特意拿了高中时期所有考的好的试卷，让他妈妈开心些。
一进病房，病房内一片白蒙蒙的颜色映入他的眼帘。
他的母亲静静依靠在床头，身形单薄且消瘦，整个人宛如《红楼梦》中的林黛玉，风一吹似乎都能吹跑。她的皮肤很白阳光打在她的皮肤上，将她整个人照的近乎透明。她无声地望着窗外的白云蓝天，面容寂静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妈。”孔却喊了一声。
孔婉怡听见了喊声，她缓慢回头，苍白的唇绽放出一个淡淡的笑：“我们家小却儿来了。”女人说完艰难地起身，可因为浑身上下没多少力气，她起到一半还是栽在床上起不来。
孔却赶紧上前伸手将孔婉怡睡着的床头调高。
“妈，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孔却问道。
“吃了，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孔婉怡说。
孔却点点头，欢欢喜喜地将卷子给了孔婉怡说：“妈，我现在成绩可好了，我有一个个同学叫落情是学霸，我请他吃饭他教我功课，你看这些都是他帮我提起来的。”
孔婉怡低头看了看，嘴角扬起的更加明显。
“你有没有好好谢谢落情？”孔婉仪问道。
“谢了，他一日三餐外加零食我都包了。”孔却说。
孔婉怡淡淡笑了笑，眼睛忽然又看向墙上的某个位置不动了，人变得呆呆的像是灵魂被抽取了一样。
“妈，你怎么了？”孔却也看向孔婉怡看的地方，但是那里他什么也没看到。
“却儿啊，千万不要找一个爱你身后东西的人。”孔婉怡忽然轻声说道。
孔令没明白什么意思。
“如果有一天你的身后有万贯家财、滔天权势，那么就一定要小心觊觎这些的人。”孔婉怡慢慢的恍惚的视线聚焦，与孔令对视。
还不等孔却再问，孔婉怡自顾自回答道：“比如你爸爸孔令，他只爱孔家的钱权还有公司。为了得到这些，他甚至愿意上门改姓当我的老公。却儿啊，以后找的人一定一定不能像你爸爸。”
孔却将这些一五一十都说给了孔令听，孔令手中的拐杖几乎要被他捏碎。
孔令的面色僵硬一片。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孔令问。
孔却面色隐隐尴尬，但也不想撒谎老实点头，
“呵呵，好！”孔令突然“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奕奕的。
“孔却我给你两种选择，一留下来跟落情断绝关系，你好好做孔家唯一的儿子，今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孔令说完了一逼近了孔却补充道，“二，你与落情从此以后长长久久在一起，你就是孔却但是与孔家没有半点关系！我也没有你这个儿子！”
孔却听到两个条件后，心里“突突”的跳，全身条件反射地爬满了鸡皮疙瘩。这是孔令对他下达的最为严苛的选择，以前顶多也是飞往国外求学。
现在却分明是要断绝父子关系。
孔却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完全做不出选择。一边是六年喜爱的人落情，一边是养自己长大的父亲孔令，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选择。
忽然他身后抓着他手的落情，松开了与他交握的手慢慢后退。
孔却心里发冷，忙回头，“你干什么？”
落情只淡笑不说话，退了好几步逼近门口时，他又朝着孔令弯腰，“打扰了，以后我不会再来了，请您和孔却以后都和睦。”
“落情你干什么，你回来！”孔却转身想拉落情。
落情没伸手，“其实你能带我过来我已经很满意了，只是我们不适合无论是性别还是家室。以后就尽量别见了，你的东西我会拿过来。”落情帮助孔却做了决定，随后转身就走了。
孔却急的火烧眉毛抬步就要追。
“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以后我们就不是父子。”孔令只冷漠逼迫，也不强拉孔却。
孔却站在原地左右难为，走出去不是，不走出去也不是，他急的头上冒汗。
看看孔却又看看落情，手忍不住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忽然他瞥见大厅里放在香炉旁的木梳子，视线一下子就跟定格了一般看着木梳子一动也不动。
“你以后一定要选一个真真切切爱你的人，钱财、权势远没有自己的真心快乐重要。我希望我以后的孩子，能够快乐健康，而不是坐拥无数财产一辈子独享孤单。”孔婉怡作为他的母亲，对他最多的教导就是干事情要快乐，而不是去追逐名利。
母亲走后，他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快乐了，首当其冲地就是被掐断的初恋。
孔却抿了抿嘴角，最终还是向孔令靠近了好几步。
孔令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松弛，“还算你知道轻重。”
孔却“噗通”一声跪在孔令的面前，一声不吭地对着孔令就磕了三个响头。
他不敢抬头只敢看着孔令的脚面说：“儿子不孝，走出这个家门后，以后就很难回来了，希望爸你能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爸，儿子不想骗您。落情——就是我六年前的初恋，不过那个时候他户口本上的名字是李情。”孔令抬头望向孔令。
孔令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双目赤红着盯着脚边的孔令，显然他不敢相信孔却说的话。
“您认为我只是玩玩，但是爸我不是。我像妈妈，妈妈叫我追随喜欢的人钱财是身外之物。而我也是真心喜欢落情，当年你做的那些手脚我现在也知道了。”孔却深呼吸一口气，憋出胸腔里满满的不舍。
“爸，儿子不怪您。儿子只是希望，以后还能来看您。”
“滚——”孔令嗓音低沉颤抖，他自喉咙里发出来的字破碎不堪。
“好好照顾自己。”孔却又磕了一个头，然后踉跄着站了起来，他弯腰把礼物一个一个捡起来放在桌子上，最后转身，还是出了家门。
孔却一跨出去就往外狂奔，他生怕停下来他就会回去抱着他爸痛哭。可是他想跟落情在一起，这些日子跟着落情他就是打心底里觉得开心。
国外浑水摸鱼的那六天甚至比不了在落情身边的六个小时，他承认他恋爱脑，他确实是没落情不行。
他往外跑了好几分钟，跑出了围栏包裹着的豪宅，跑向了外面的世界。
跑着跑着跑出了大门口，完全无视佣人们的阻拦，彻底跑出了自家建筑的包围圈。
结果就看见，独自依靠在围墙外面低头吸着烟的落情。
落情自从跟他在一起后就没当着他的面吸过烟，更没有像这样去抽一根劣质的纸质烟。落情的衣服还是他给安排的，所以他很清楚落情没有带烟，这跟烟是别人的。
孔却叹息了一声，慢慢踱步到落情的旁边说：“你怎么不等等我？”
抽着烟的落情浑身一震，一双茫然地眼睛看向孔却。他视线恍惚，眼睛中久久没有光芒，似乎认不出眼前的人就是孔却。
落情足足看看了好几秒，视线才慢慢聚焦，表情逐渐恢复了几分神采，他终于认出了眼前人是孔却。
落情把烟一扔，朝着孔却就跑了过去，然后一把将孔却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孔却认识落情这么久，两个人相处的日子也有几百天，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落情的情绪起伏这么大。
由悲到喜，由恍惚到清明。
落情搂着他的力度很大，他还能感觉到圈在他腰上的两条手臂在真切地抖动。一向情绪克制的落情，也有这样失控的一天啊。
孔却眼眶湿润，把头埋在落情的肩膀说：“我爸爸不要我了。”
落情搂着他的身体僵了一刻，而后把他搂得更紧，他答道：“没关系，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