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玄武楼太子宴
宋老登不愧是宋老登,永远都不会让陈胜失望,以草民之躯,将堂堂二品大员按在地上打,比当钦差时还要威风。
陈胜就比较差劲了,他面前的郑天行,也不过是区区四品将罢了。
“死!死!死!”
宋瑞已经彻底疯狂。
抬起的布鞋上沾着一片猩红,落入的脚板下溅出斑斑血点。
丁德的脸被踩得似烂泥一般,整个人早已陷入休克状态,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周围的人不管是嫖客还是姑娘,都被吓得四处逃窜。
郑天行更是头皮发麻,在心里祈祷宋瑞打完丁德以后气能消干净,不然他可就凉了。
别人能跑,被陈胜亲自盯着的他可跑不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儿了?”
在其他殿的老鸨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见到此情此景脸都绿了。
我的妈呀!
这下别说能拿宋瑞上花船做卖点了,这特么怕是得停业整顿了!
户部侍郎丁德,眼瞅着就要见太奶了。
无缘无故死了个二品大员,不管这花船背后是什么靠山,都得被整顿一番啊。
灵儿也赶到了现场,看到这一幕,脸色有些阴沉。
她们这花船明面上是朝中大佬的产业,实际上却是魔门在暗中控制,借鸡生蛋。
若是朝廷肯花功夫细查,她们无法保证能做到隐瞒一切破绽。
“把花船靠岸。”
冰冷沧桑的声音在老鸨的跟前响起。
谁都能听出那声音底下宛若火山即将喷发的怒气。
老鸨打了个冷颤,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老汉,瑟瑟发抖。
“宋,宋大人……”
“我让你把船靠岸!”
宋瑞又重复了一遍,语气生硬,不带任何感情。
他殴打完丁德后,恢复了一些理智,知道跟这些仨瓜俩枣斗毫无意义,要杀,就去杀最大的那个。
老鸨也算硬气,虽然汗流浃背,瑟瑟发抖,但依旧把目光瞥向灵儿。
“灵儿姑娘,让我们靠岸,对双方都有好处,不是吗?”
陈胜说淡然道。
只有他们走了,花船才有洗脱嫌疑的机会。
灵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胜,方才对老鸨道:“就近靠岸。”
“是,是。”
老鸨领命,飞也似地离开。
花船的航行速度本就不快,离岸不是太远,半个时辰后便抵达一个可以停靠的码头。
“陈小哥,替我照顾好婉婉,带她去东州稷下,那儿还算是块净土。”
宋瑞嘱托道。
婉婉,就是花船上那个清秀姑娘,长得小家碧玉的,是宋瑞慈幼院最早被领养出去的。
“宋爷爷,我不走,我不走。”
婉婉哭诉着,扯着宋瑞的袖子不松手。
砰!
陈胜一记手刀砍颈,把这小姑娘敲晕过去,抓到老马背上。
“嗷咦。”
老马瞥了眼身旁的小毛驴,有些不理解为啥是他。
“宋老先生,一路保重。”
陈胜拱手道。
“保重。”
宋瑞回礼,独自一人,头也不回地踏上了不归路。
朱雀城。
“天行,你不是去花船潇洒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郑家长辈见郑天行脸色苍白,行色匆匆,便忍不住询问。
“出事了,出大事了,宋瑞在花船上把户部侍郎丁德打死了!”
郑天行惊慌失措道:“他还扬言要去玄武楼找太子!”
“什么!”
此消息一出,郑家顿时热闹了起来,纷纷派人前去玄武楼知会一声。
郑天行见家里人没有再多问他什么,心里也松了口气。
因为太子在玄武楼宴请四城世家和宰相的事,是他告诉宋瑞的。
不然陈胜这个煞星会让他安然无恙下船?
郑天行现在只希望太子的护卫能把宋瑞和陈胜快速制住,将危机扼杀在摇篮里。
要是闹大了,伤到太子了,他郑天行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玄武楼。
郑家郑孝,王家王仁,卢家卢义,崔家崔成,四位家主与宰相钱忠,帝都五城大佬皆汇聚于此,与太子共商事宜。
“诸位,此次宴请尔等,首先是为了恢复漕运之事,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大军尚未出征前,还得仰望诸位出力,替朝廷度过此次难关。”
司马钟开门见山道。
现在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必要再搞什么弯弯绕,说什么客套话了。
几位家主对视几眼,皆拱手道:“食君俸禄,我等定会鼎力相助,还请殿下细说。”
他们知道,明面上是太子宴请他们,实际上却是皇帝在示意。
毕竟司马睿昨天还在养心殿对司马钟大发雷霆。
司马钟脑子得有多混,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私自宴请重臣与世家家主,就不怕皇帝暴怒之下把他废了吗?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太子乃是受皇帝示意,才办的这场宴席。
这也是为什么不选择在麒麟楼的原因。
皇帝好歹要做做样子。
总不能昨晚还让群臣跪在养心殿外,今儿个就宴请诸位吧?
由太子出面,在玄武楼办一场,再适合不过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请钱相来讲解分工吧。”
司马钟看向钱忠。
他堂堂太子,总不能当个口干舌燥的解说员吧?
事实上,他在宴请四城家主时,便已和钱忠拟定好了对策。
“咳咳……”
钱忠咳了咳,将计划娓娓道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总结起来就俩字——钱粮!
首先,要恢复漕运,说来也搞笑,他们灭口的中州漕帮高层,比陈胜杀的还多,现在又要快速恢复正常。
想要恢复漕运,肯定是要四城世家出钱出力的,国库在贪官们上下其手后,就是个空壳子,而皇帝的内库……
司马睿表示,他还要炼仙丹,建宫殿呢。
然后就是粮食,眼下七州皆反,除去北州一路有虞子期统帅外,最起码还得再派一支大军,捡个软柿子,快速扑灭一州叛乱,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可问题还是在贪官们身上,因为他们上下其手,差点连虞子期大军的粮草都凑不齐,更别提再凑一次了。
再敢苦一苦中州百姓,那恐怕连中州这个基本盘都有人扯旗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