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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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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中宫内,司皇后又发了好大的脾气,将殿内的珐琅彩瓷器以及西域进贡来的玉器砸了个稀碎。

    “皇上摆明就是在偏袒谢家,奕儿最后见得人只有谢珵,也是谢珵提议喝酒,怎么就跟他没关系了?”

    司皇后气的攥紧手掌,恨不得将指甲陷入肉里。

    好半晌后,司皇后才开口问道:“周全呢?”

    候在门口的周全躬身进来,“禀娘娘,奴才打听过了,那日四皇子走后,谢世子就离开了兰陵城,具体去哪无人知晓。”

    司皇后听闻后更加生气,“呵,出城?”

    “好一个谢家,还真是一手遮天啊。”司皇后没好气地屏退下人,无力地坐在软塌上揉着太阳穴。

    司皇后身边的婢女端着茶水走来:“娘娘,您消消气。”

    “谢家于皇上有恩,又在皇上登基时给过相助,皇上向着谢家也情有可原。”

    司皇后端起茶盏,轻呵一声,“相助?当年皇上不过是运气好,被太后收养了,才得以有谢家的支持。”

    说到此处,司皇后眸光一闪,放下手中的茶盏,“既然皇上那么偏向谢家,那就别怪我一心向着司家了。”

    “你去给司家传话。”司皇后附在婢女耳边低语一番,看着婢女离去的背影,唇角才得意地勾起。

    -

    时锦瑶一觉睡到天亮,她醒时,谢珵还在睡着,时锦瑶翻来覆去将谢珵给吵醒了。

    “你怎么跟个蛆一样。”谢珵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慵懒。

    时锦瑶背对谢珵,小声嗫嚅着:“我想起来,可世子爷还在睡着,又不敢搅扰你的清梦。”

    谢珵含糊地“嗯”了一声,松开了桎梏着时锦瑶的手,“去吧。”

    昨晚他睡得有些晚,现在着实有些瞌睡,丝毫不愿起来。

    时锦瑶走出屋子,用完早膳后又在四周溜达一会儿,见着早春时节有不少蝴蝶,又带着春花和秋月二人去扑蝴蝶,过得确实比在兰陵城里要舒心些。

    -

    谢珵带着时锦瑶回城已是七日后,回去路上,谢珵扔给昌辰一把匕首,还指着自己的右手臂说道:“给这来一刀。”

    昌辰吓得连手中的匕首都握不住了,“主子,你疯了?”

    谢珵眉峰皱起,“让你来一刀就来一刀,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昌辰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眼自己的胳膊,闭眼朝着自己的手臂划了一刀。

    谢珵扶额,心想着怎么有这么蠢得侍卫。

    昌辰划完之后还看着谢珵问道:“主子可以了吗?”

    谢珵白了眼昌辰,可以什么呀可以,他说道:“这匕首有毒,还没解药,你这胳膊算是废了。”

    “啊?主子,你得救救属下啊。”

    谢珵抽了抽唇角,朝着昌辰伸出手,“给我。”

    昌辰将自己受伤的手放在谢珵的手掌上,谢珵甚为掀起,“本世子说的是匕首,真够蠢得你。”

    昌辰讪讪收回手,将手中的匕首给了谢珵。

    谢珵左手持匕首,往自己的右手臂上划了一刀,时锦瑶大惊,连忙拿出自己的手帕给谢珵止血,“世子爷,你这是做什么?”

    谢珵看着自己的伤口笑了下,回去给堵住皇后的口。

    -

    谢珵的马车前脚走进兰陵城,后脚就被人请去了宫里。

    马车停在宫门前,谢珵让时锦瑶在马车内等他,他自己则带着昌辰入宫面圣。

    -

    崇德殿内,司皇后也在,谢珵行礼后撩袍落座,“舅舅这般着急的唤我过来有何要事?”

    崇安帝眉梢轻挑,看着谢珵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你是南宁王府世子,是谢氏嫡孙,你瞧瞧你这像什么样子?”

    谢珵一向如此,只不过从前只是在崇安帝面前如此,今日司皇后也在,谢珵还这般不注意形象,着实让崇安帝有些没脸。

    谢珵也眉梢挑起,看了眼崇安帝之后才微微正座,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司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见谅,我这人平日在府中懒散惯了。”

    司皇后冷冷说了声:“无妨。”

    “想来你也听闻四皇子无故遇害的事情了吧?”崇安帝看着谢珵悠悠问道。

    谢珵佯装不知,他惊呼道:“四皇子无故遇害?死了?”

    司皇后气的恨不得将谢珵的嘴撕烂,她端坐着,言辞犀利道:“奕儿离开兰陵城那天,是世子同他喝的酒,为他践行的,怎的现在就不记得了?”

    “喝酒啊,那天不少人都喝了,怎么别人都没事,只有四皇子有事呢?”谢珵满不在意地说着,一口咬定不是他干的。

    司皇后被激怒,质问道:“奕儿前脚出城,你后脚就跟了出去,你敢说不是你干的?”

    “我敢说!”谢珵眼神坚定的看向司皇后,反问道:“敢问四皇子是如何而死,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就是本世子做的?”

    “你强词夺理!”

    崇安帝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争吵,最终才说道:“珵儿,你可有证据证明不是你做的?”

    “我当然有。”

    谢珵扯开衣裳,露出手上的手臂,“我先前为了救人,被人伤了手臂,现在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我又如何去迫害四皇子。”

    “那你跟着出城去做什么?”司皇后穷追不舍问道。

    谢珵穿好衣裳,扬了扬下巴,“城外有处温泉,最宜养伤,我当然是为了养伤,谁有那闲工夫去祸害人,本世子可得给祖上积德呢。”

    说完,谢珵起身,“舅舅还有事没,没事外甥要回去休息了。”

    “四皇子遇害,朕痛心疾首,你同朕一起去祠堂给奕儿上柱香吧。”

    崇安帝这样说了,谢珵也不便走,连带着司皇后也跟着一起去上香。

    崇德殿的门扇打开后,谢珵看着一个小太监匆匆离去,他未曾多想,抬脚跟着崇安帝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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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内,谢珵也没有多大诚意,就站在一旁看着崇安帝和司皇后上香,之后他上前摸了下宋奕的灵位,又捻了下手指,“呦,这宫里的洒扫下人也太不用心了,四皇子的灵位上都有灰尘了,也没人来擦一擦。”

    司皇后看向崇安帝,“皇上。”

    谢珵抢先一步道:“要我说啊,四皇子生平一直生活在临安寺,想必死后也是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吧。”

    “况且,将四皇子送回临安寺,那里的僧人也会悉心照顾,不至于像这宫里,三五天才来打扫一次,换谁谁不难受啊。”

    崇安帝思忖片刻,点头颔首,算是默许了谢珵的做法,还命胜公公找个稳妥的人将宋奕的灵位送回去。

    司皇后跪在崇安帝面前求情,她曾多次提议将宋奕的灵位放在中宫,都被崇安帝三言两语打发了,今儿谢珵这样随口一说,崇安帝竟然就同意了。

    “皇上,宫里的下人不稳妥,可以放在臣妾的宫中,臣妾可以亲自照顾,没必要送到那么远的,奕儿也想回家的。”

    崇安帝意正言辞道:“宫中不比临安寺安静,奕儿生前就喜静,死后便将他送回去吧,也算遂了他的心愿,此事不必再说。”

    谢珵听闻后得意地勾起唇角,原想着将宋奕的灵位放在宫里,既然司皇后不依不饶,那就让她连自己儿子的灵位都见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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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宫内,小太监急匆匆跑到偏殿,“娘娘,谢世子无碍,方才和皇上去祠堂了。”

    跪在佛像前的襄妃闻言倏然正眼,她扶着婢女的手起身,面上带着多日未见的笑意,“无碍?那皇后那边呢?”

    “皇后娘娘虽说不依不饶,可终究得听皇上的不是?”

    襄妃拍着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嘴里念叨着:“无碍就好、无碍就好。”

    之后,襄妃又说道:“谢世子在哪,本宫要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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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珵出了祠堂便同崇安帝分开了,司皇后则为了多看一眼宋奕的灵位稍作逗留。

    “谢珵!”

    走在前面的谢珵听见司皇后的声音不耐烦地站定,“皇后娘娘还有事吗?”

    司皇后冲到谢珵的面前指着谢珵的鼻子说道:“你就是杀害奕儿的凶手。”

    谢珵得意地勾起唇角,低头整理了一下袖袍,“方才在殿内本世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是皇后娘娘依旧如此栽赃陷害,日后独守空房时可别记恨本世子。”

    司皇后收起手,咬牙切齿地点头,“好,你若是敢让本宫看一眼你的伤口,本宫就相信你。”

    谢珵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皇后娘娘莫非是忍不住寂寞了,竟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看本世子的身子,本世子对皇后娘娘年老色衰的面容可不感兴趣呢。”

    “你……你……你。”司皇后指着谢珵的鼻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珵眉梢微挑,“本世子怎么了?”

    “你竟然敢说本宫年色衰?”

    谢珵很是无辜地摊了摊手,“难道不是吗?”

    站在远处的襄妃看着谢珵和司皇后起争执,自己也不敢上前劝说两句,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就在这时,襄妃的婢女倏然说道:“娘娘,太后娘娘来了。”

    襄妃连忙找了个隐蔽些的地方躲了起来。

    那边,太后娘娘厉声斥责:“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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