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司以然身为司皇后的侄子,按照礼数,成婚次日是要入宫请安的,谢珵知晓后,也带着时锦瑶马不停蹄地赶来永寿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见着谢珵开心得不得了,亲切的喊着“珵儿”。
谢珵看了眼司以然和韩饶,只将坐在上座的司皇后为空气,不行礼,不问安,甚至都不正眼看一下,这将司皇后气的不轻。
“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外祖母又年轻了不少,今儿醒来,想着多日未见外祖母,孙儿想的入宫来瞧瞧。”
谢珵走到太后身边坐下,仔细瞧了瞧,不禁“啧啧”两声,“外祖母果然年轻了不少,孙儿还带来了玉容膏,已经给夏姑姑收起来了。”
太后自知年寿已高,可听着谢珵的话心里也舒心,还说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司家二公子成婚哀家都能年轻几岁,你若是成婚哀家估计能年轻二十岁呢。”
谢珵抬手蹭了下鼻子,今日他来可不是给自己说媒的。
谢珵看了眼司以然和韩娆二人,司以然向来都冷着一张脸,韩娆嫁给自己的心仪之人,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
“小国舅既已成婚,心思可要放在自家夫人身上,可切莫在想旁人。”
谢珵旁敲侧击提醒司以然,司以然面不改色,稳若泰山。
韩娆偷偷侧目看了眼司以然,也不知谢珵这话说的是何意思。
司皇后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强笑道:“瞧谢世子这话,谁不知阿娆自小心悦司以然啊,定然不会有不长眼的眼勾搭司以然的。”
时锦瑶听闻后,藏在袖中的手倏地握紧。
谢珵四两拨千斤道:“皇后娘娘也别太护着自家人,这儿女之事有时候也是男的先动的情呢。”
司皇后的手紧握成拳,在后宫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她,竟然在一个毛头小子面前下了面子。
谢珵看着司皇后吃瘪的模样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他转而看向太后,“外祖母,昨日你没去司府,您都不知道司府昨日有多热闹。”
司皇后和司以然的好奇心也被勾起,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听。
“昨日啊,司府后花园的可是热闹,清河崔氏的嫡小姐莫名掉入了荷花池,引得不少人围观呢。”
太后不禁蹙起眉头,“荷花池低下都是污泥,她一个小姑娘如何能上来?”
“关键就在这,琅琊王氏的嫡公子主动英雄救美,将人从污水中捞了出来,还不愿人知道,放下崔小姐之后就跑了呢。”
太后欣慰点头,她活了一辈子,最不愿看见南燕国世族勾心斗角的模样了,笑道:“那王公子可是王琛?”
谢珵不置可否。
太后笑了声,“哀家原先还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呢,没想到还挺有君子的雅量,你同他玩的好,也多学着点。”
谢珵抬手蹭了下鼻尖,不满道:“我学他作甚,他救了崔小姐还不愿娶她过门,日后让崔小姐如何嫁人?”
太后听闻笑了声,“哀家的珵儿也长大了,竟然懂得为姑娘的声名着想了。”
“那你去红粉楼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姑娘的声名?”
谢珵强辩,“孙儿已经好些日子不去了,以后也不去了,所以外祖母是不是该……”
太后伸手在谢珵的额间点了点,“小鬼。”
“夏姑姑,拟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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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谢珵心情甚是不错,崔雁向来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看见王琛的后院有不少姬妾,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谢珵光是想想就高兴的不得了。
时锦瑶偷偷瞄了眼谢珵,也不知谢珵在高兴什么,当然,她也没那个胆子问。
谢珵无意间瞥了眼时锦瑶,见时锦瑶正看在看他,他微不可察地敛起唇角的笑意,整理了一下衣襟转而挑起窗帘看向外面的街景。
“你们瞧,那有只红色的狐狸。”
“好可爱。”
“我们去将它抓来吧。”
谢珵的目光追着街上的几个孩子而去,他倒要瞧瞧这青天白日的哪里跑来的红狐。
不多时,谢珵就瞧见一个卖面具的摊子下面跑出一只红色狐狸,狐狸毛顺滑,颜色上乘,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稀罕物。
“这狐狸倒是眼熟的很呢。”
时锦瑶听闻后亦好奇地凑到谢珵的旁边看着外面,倏地惊呼:“小狸。”
被时锦瑶这样一说,谢珵也想起来了,这小东西正是当初养在教坊司的那个,谢珵见时锦瑶喜欢的紧,吩咐道:“去将那小东西抓来。”
随行在外的昌辰健步如飞上前将红狐抓住,那些小孩还不情不愿的指责昌辰。
“这是我们先发现的,应该给我们。”
“大人可不能欺负小孩子哦。”
昌辰抱着红狐顺着毛,“我们家主子也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他也瞧上了呢。”
“你的主子是谁?”
昌辰指了下谢珵的马车,那些小孩纷纷看去,其中一人惊呼道:“哎呀,是谢世子的马车,快走快走。”
红狐被送到时锦瑶身边时开心的不得了,又是蹭时锦瑶,又是摇尾乞怜的,时锦瑶顺着它的毛发小声道:“是不是在教坊司受委屈了?”
小狐狸在她的身上蹭的更欢快,谢珵嫌弃地撇嘴,不多时将就小狐狸扒拉开,将时锦瑶揽入怀中,“除了本世子,以后谁也不能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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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槿渊苑内宋扬同谢珵边下棋边说道:“听闻前两日皇祖母给王琛赐了婚?”
谢珵二指夹棋,双目盯着棋盘淡淡地“嗯”了一声,继而将手中的棋子落在宋扬面前的白子旁边。
宋扬又道:“你可是下了盘大棋,怪不得那日你那么乐意帮助崔小姐,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我若不早早将王琛给收拾了,那我肯定是下一个桓南。”谢珵不以为意地说着,分明是个很在乎的事情,此时却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
谢珵又落下一子,“王琛是什么性子你我又不是不知,只要是他看上的人,他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人弄到手,手段下流又龌龊。”
宋扬不置可否。
从前也有不少被谢珵相中的姑娘,后来全都成为了王琛后院的姬妾,朝中有些官员家中的姬妾也是同王琛换来的,就因王琛瞧上了别人后院的姬妾,他这一行径可谓是比谢珵还要荒唐,可偏他是琅琊王氏的嫡子,整个兰陵城也无人敢说一句不是。
谢珵这次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正好借机找个厉害的女郎拿捏王琛,让王琛打消对时锦瑶的想法。
宋扬许久不言,谢珵抬眼看了下他,又将目光落在棋盘上,不紧不慢问道:“五皇子平日忙着查旧事,竟然还有时间听人说八卦,也是难得。”
宋扬抬头看了眼谢珵,薄唇半张竟不知该说什么,无奈叹了口气又低头拈起一颗棋子。
“我是忙着查旧事,这不是没头绪吗,听听兰陵城的大事小事兴许能有些我曾经没有想到的点呢。”
谢珵不屑地笑了声。
“你这消息也挺灵嘛,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一门心思的翻卷宗呢。”
宋扬笑笑未说话,将手中的棋子落下,“我还听闻王琛的婚事定于下月初一,眼看着就快到了,今儿不是又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了嘛。”
谢珵的手顿了下,眼底划过一抹锐利,他去城南不是去教坊司就是去浮梦居,他得去瞧瞧,毕竟可是一起混迹红粉地的好哥们呢,遇到这种事不去安慰也不太好。
谢珵摇开扇子,说了声:“这盘棋算你赢,本世子还有事,先走了。”
宋扬起身看着谢珵的背影说道:“你先别走,这棋局怎么看都是你赢,我可不想占你这个便宜。”
谢珵顿步思虑一番才迟迟转身,“你若是想知道从前的事情,兴许可以问问朝中元老,或许能查到些许蛛丝马迹。”
言毕,谢珵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槿渊苑。
宋扬看着谢珵逃也是的背影不禁谩骂,“要是朝中还有元老我都不用来找你问,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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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王府门口,谢珵弯腰上了软轿,吩咐昌辰去桓府将桓南邀去浮梦居。
他才王琛一定会去浮梦居,教坊司那里已经没有他留恋的人了,但浮梦居不一样,他最开始的相好可是在浮梦居的,因为浮梦居的老鸨不愿将那头牌放了,故而王琛几年来一直没能将人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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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走进浮梦居时就瞧见王琛抱着他的相好一个劲的哭诉。
谢珵走近才看清矮几周围已经摆满了空酒坛,在他坐下的那一刹那,王琛还在要酒,身边的姑娘一个劲儿的劝都劝不住。
“你一个女儿身,自是不懂我们男人婚后的束缚,更何况还是个人人避之的母夜叉。”
王琛说着,独自斟满酒水,还作诗一句:“遥想玉容今宵醉,却道良辰已消磨。”
桓南进门时恰好听见王琛说的这句话,他神情微滞,负手走去。
谢珵跪坐在蒲团上,静静听着王琛诉苦,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时而看一眼桓南,桓南也一样神色淡定,不闻不问。
二人似是看戏一般,待王琛喝的不省人事后,谢珵命人将王琛送回去。
之后,谢珵和桓南二人小酌几杯,才开始说起话来。
“王琛的婚事是你一早设计的吧?”桓南抬眼看向谢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