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时锦瑶拼命摇头,“瑶瑶不愿意,求世子爷开恩。”
谢珵的心情舒畅几分,他眉目舒展“嗯”了声,又斜靠在床头。
时锦瑶最是熟悉谢珵这般姿势,每当谢珵如此模样,就是想要时锦瑶主动上前伺候他。
这一次,时锦瑶依然主动爬上床榻。
夜幕渐深,摘星阁内灯烛燃起,屋外却不合时宜地响起闷雷,不多时,细雨簌簌而落,轻轻拍打着支摘窗,倏地,晚风四起,连带着雨滴的声音也跟着大起来,支摘窗被狂风吹得咯吱作响,惊的人心不安。
教坊司内,依旧歌舞升平,宾客满盈,无人关注外面的狂风暴雨,唯有老嬷嬷问了句:“外面风雨大,摘星阁的窗扇可曾关好?”
负责摘星阁的婢女惊的抬手掩唇,“嬷嬷,今儿一早奴婢将摘星阁的窗子打开通风,还未关上,谢世子就进去了。”
嬷嬷呵斥那婢女,“你个不长心的婢子,若是世子爷染了风寒,仔细你的小命。”
说完,嬷嬷抬脚朝着摘星阁的方向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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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阁内,灯烛摇曳,红帐堆叠在地。嬷嬷轻轻推开门走进,就听见床榻间传来的婴宁声,嬷嬷乐呵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处了。
她早都瞧出来了,这瑶姑娘迟早有一天会被谢世子赎身,就是这丫头不争气,非得逃跑,就是不知道这谢世子能不能狠得下心责罚她。
想到这,嬷嬷瞬间觉得自己要损失一大笔银子,心痛的不行,她轻轻关了窗扇又多看了眼床榻,才轻声走出屋子。
她在摘星阁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屋门,她可得想法子将买时锦瑶的银钱赚回来,不让她挣钱也不能让她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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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阁内,谢珵拉开帷帐赤-身走出来,时锦瑶虚弱地躺在床榻上,谢珵心里有气,方才入直接入进去,入得有些猛了,险些让时锦瑶断了气。
“个浪货。”
谢珵的眸子中带着冷意,手底下不经意掐了下春季娇养的花-蕊,又转身进了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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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室内,谢珵靠在浴桶上闭眼假寐。
教坊司是以他的名义打理的,可背后真正说话的人是宫里坐的那位,所以教坊司的规矩才甚为严苛,但凡有逃走的的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无一幸活。
谢珵今日如此生气也并完全是因为时锦瑶出逃,而是在生气她这样光明正大的出逃过后,他该用什么样的方法让她活下来。
此时,谢珵睡意全无,脑子里想尽各种办法,唯一的法子就是将时锦瑶带走。
想明白这点后,谢珵起身将身上的水擦干,穿了寝衣走出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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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辰。”
候在门口的昌辰应声,只听谢珵吩咐道:“两天之内,将城西那座别苑收拾出来。”
昌辰大惊,他连忙说道:“主子,城西别苑内放的可都是您配制多年的调香,两日内怕是无法收拾干净。”
谢珵看了眼床榻上的时锦瑶,桃花眼中满是柔情,“那些香料放着便是,把临水阁布置好些。”
谢珵想了下,说道:“最好布置成小姑娘的闺阁那种,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准少,没有的东西去寻了兰陵城内最好的来。”
昌辰不知他家主子这是要做什么,城西那座别苑空置很久了,也没见他家主子这般放在心上,但是碍于谢珵今日心情不好的份上,昌辰也不敢多问,只得领命匆忙退下。
谢珵看着熟睡的时锦瑶,眉眼处带着些许怜爱,别苑那些香料是他的命根子,可这妮子偏就喜欢那些个东西,放在那里也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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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锦瑶尚未苏醒,谢珵粗鲁地给时锦瑶穿好衣裳,将她扛在肩上走出摘星阁。
教坊司的嬷嬷见状慌忙跟上来,一路跟着谢珵走到柴房,只听谢珵说道:“这两日将她关在这里,不准送饭,本世子要问的事情她还未说。”
嬷嬷在一旁试探性地说道:“世子爷,今上可是有明文规定的。”
谢珵脸色一沉,冷声道:“涉及朝中秘事嬷嬷也不例外吗,莫非嬷嬷是瑶姑娘的同伙?”
嬷嬷听此连忙摇头,朝廷的事情她哪里敢阻拦,自是谢世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谢珵见状心满意足地离开教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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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路上,广飞禀道:“主子,昨日端侯府的人又上门了。”
谢珵眉梢微挑,“又做什么?”
“据说是那日您带着端侯府小姐游街时染了风寒,一直高烧不退呢。”
“端侯上门兴师问罪了?”谢珵反问道。
广飞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也算不上是兴师问罪,不过听端侯爷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您去照顾池小姐。”
谢珵现在听见要去见池音都头大,平时看上去一个好相处的人,怎么想法那么多,不是磕着碰着就是染了风寒,整天一堆屁事。
“生的这么娇气端侯府的人就应该好好供着,还出什么门,见什么人呢。”谢珵不耐烦地说了声,后又说道:“就说本世子也自那日染了风寒,怕将病气过给旁人,就不去端侯府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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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才给广飞交代清楚,他还未走到南宁王府门口,就瞧见端侯府的轿子又朝着南宁王府的方向行去了。
谢珵临时换了回去的路,直接从后门回了王府,广飞也得了谢珵的吩咐连忙去前院禀报谢珵感染风寒的消息。
消息一出,南宁王生气道:“不成器的逆子,成天往外跑的不着家,现在病了知道回来了,他爱咋样咋样吧,老子不管了。”
之后又补了句,“别哪日染了花柳病死在烟花柳巷就不错了。”
端侯此时也甚为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说了句:“王爷您也别生气,还是世子的身体重要,我现在命人去宫里请太医来医治,您稍安勿躁。”
言毕,端侯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出了南宁王府。
南宁王在前厅坐了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去槿渊苑瞧瞧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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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知晓南宁王要来,连忙脱了衣裳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还让广飞用热毛巾放在他的额头温了好一会儿。
直到南宁王走进来后,谢珵呓语着:“阿娘,阿娘,珵儿想您。”
南宁王到嘴边的话也因为谢珵的这句话强咽下去,只看了眼病榻上的谢珵便离开了槿渊苑。
南宁王走后没多久,高岩背着药箱走进槿渊苑,谢珵一条腿耷拉在床榻边上,一条腿屈踩在床榻上,身子斜倚在床头,悠哉哉说道:“辛苦高大人跑一趟了,本世子并无大碍,您该去端侯府看看那位池音小姐。”
高岩放下药箱边忙着手底下的活边说道:“老夫就知道世子爷没病,像世子爷这般身强体壮的人怎么会轻易感染风寒。”
谢珵甚是满意的点头,他自小没少用这样的招数,高岩肯定是不信的,这也正常。
可高岩却还是在桌子上放了两包药,还给谢珵叮嘱了用法,谢珵立马不干了,险些从床榻上跳起来。
“高岩,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岩笑说:“老夫这辛苦跑一趟,若是不留点药,怎么能糊弄过王爷?”
“那这是什么药?”
谢珵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桌上的药包。
高岩笑眯眯地看着谢珵,小声道:“强筋健骨的补药,对世子爷好。”
谢珵才不信这是什么好药,待高岩走后,谢珵让广飞看着煎药,让院子里有点浓郁的药味,之后那些个汤汁自然是让广飞和昌辰二人喝完,一滴也不准浪费。
他倒要看看这高岩好端端的给他开什么强筋健骨的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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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池音听闻谢珵也染了风寒,在府里嚷着要去看谢珵,端侯爷无法,只能命丫鬟带着池音去南宁王府瞧瞧。
池音到槿渊苑门口时,谢珵正靠在美人靠上逗弄着他那只海东青,还同海东青说着:“乖儿子,回家了开心吗?多吃点多吃点。”
池音看着谢珵的样子,哪里像是大病初愈的人,分明是拿病搪塞她,她一气之下命丫鬟打道回府,真是白瞎她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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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城西别苑已经布置完毕,谢珵悠哉悠哉地来到教坊司,嬷嬷见状谄媚道:“谢世子今日可要尝尝鲜,昨儿又来了几个处子呢。”
谢珵拂手,面上丝毫不感兴趣,却还是搪塞道:“等过两日本世子带着兄弟来的时候再尝也不迟。”
言毕,谢珵抬脚朝着柴房的方向走去。
快到柴房门口时,谢珵见着王琛揽着姑娘的腰身走来,笑道:“君执,听闻教坊司又来了新人,咱哥几个什么时候来一遭?”
王琛说着还习以为常地在怀里的姑娘脸上舔了一下,那姑娘似是心甘情愿让王琛舔舐般,躲都不曾躲的。
谢珵摇着折扇,眉梢微挑侧目看了眼王琛的怀中人,此人生的童颜□□,正是教坊司前不久进来的姑娘,好像是被王琛买下初夜的那位。
“你这左拥右抱的,哪里还容得下旁的姑娘啊。”
王琛咧着嘴笑了下,“只要本公子想,来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
之后,王琛眼珠子一转,松开了怀中的姑娘,他上前一步附在谢珵的耳边低声问道:“君执,我前两日听闻碧落阁的瑶姑娘逃了,可曾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