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时锦瑶正出神,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时锦瑶倏地打了个激灵,她抬头看去,谢珵一袭红装,摇着扇子不疾不徐走来。
胜公公笑迎来,“谢世子可是有事?”
谢珵“嗯”了一声,他看了眼时锦瑶又看向雕花门扇,“本世子今日找皇上有要事。”
“哎呦世子爷,你可别为难老奴了,方才元大人才进去,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来,世子爷可否等等?”
谢珵其实也不是那么着急,就是一个人在府里有些闷,总想着找些由头入宫见见时锦瑶,要不是时锦瑶在圣上跟前当差,他也不用想破头才想出一个由头来。
“行,让元大人慢慢说,人上年纪了,急不得。”
谢珵的目光又回到时锦瑶的身上,“你可还有事?”
胜公公忙说道:“瑶姑娘今日无事了,世子爷请便。”
那日他就看出来谢珵对这个姑娘不一般,这几日他也不敢让时锦瑶做些重活,就安排些轻松点的活意思一下,省的又惹到了这位世子爷。
“走吧,本世子找你也有事。”
时锦瑶看了眼胜公公,胜公公仰头望天,当做什么也没瞧见。
-
祥瑞斋是谢珵在宫里临时歇脚的地方,八百年不来一次,崇安帝险些命人给拆了,谁能想到这差点被拆的地儿也有谢珵用到的一天。
“本世子现在见你可真不容易。”
时锦瑶不安地站在谢珵面前,声音低低道:“世子爷不该来的。”
秋阳穿过支摘窗洒金屋内,细微的尘埃从空中缓缓落下。
谢珵坐在太师椅上摇着折扇,散漫地笑了声,“要说这兰陵城的禁地怕只有这个皇宫了,可本世子自小就是在这长大的,你说本世子能不能来?”
谢珵儿时常在皇宫玩耍,到了入学的年纪又同皇子一起听学,整座皇宫没有他不知道的地儿,也没有他去不得的地儿,谁见了不得乖乖称一声“世子爷”。
时锦瑶沉默,旁的暂且不说,她被留在宫里的原因就是司皇后怕谢珵跟她串供,现在谢珵堂而皇之来见她的消息怕是已经传到中宫了。
“乏了。”
谢珵的胳膊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时锦瑶抬脚走到他的身边跪坐下,软若柔荑的手轻轻为他捏着手臂。
半晌,谢珵用扇子挑起时锦瑶的下颌,“小梅花鹿,这几日可曾想本世子?”
时锦瑶不吭声,这几日她在宫里过得还不错,睡得舒服,活又少,更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有醉汉闯进屋子。
谢珵眉梢微挑,眼角的朱砂痣鲜红妖娆,“嗯?”
时锦瑶咬了咬下唇,违心道:“想了。”
谢珵轻哼一声,未戳破她。
他收回手臂摩挲着手中的玄金折扇,良久,谢珵抬眼悠然道:“本世子想了。”
这话可不是她戏弄时锦瑶的,着实是三四日未见到时锦瑶,没听到她的消息,心里想的很呢。
时锦瑶低头,耳尖微微泛红,不安的搓着小手。
谢珵见时锦瑶不动,他哂笑道:“宫里的规矩果然森严,我的瑶瑶都不会伺候人了呢,回头本世子该好好点一下胜公公了。”
“我没。”时锦瑶声如蚊呐,怯怯不敢说话。
谢珵将时锦瑶拉入怀中,眉眼处带着纨绔风流的笑意,“本世子在这方面最不吝啬了,既然瑶瑶忘了,本世子可以重新再教,还可以按照宫里的规矩来教。”
时锦瑶怕极了,“瑶瑶、瑶瑶没忘。”
谢珵唇角带着笑意,大掌已然覆在她的腹部,没几下衣裙全然落地,时锦瑶心底有些抗拒,她不想在这里行那事,上次他入得那样疼,她至今都记得。
“世子爷。”
谢珵俯身以唇相封,起身将时锦瑶放在太师椅上。他一手揽着时锦瑶的腰身,一手嫌弃前摆入了进去,时锦瑶躲了一下,谢珵鼻息略沉,再一次用了上次的方式。
时锦瑶哭着求饶,“世子爷,瑶瑶疼。”
温润的泪水滴落在谢珵的手臂上,谢珵唇角僵了片刻,他立马抬起时锦瑶的下颌,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的,让他心疼。
谢珵的语气软了几分,如春雨般温柔,“从前也没见你哭成这样的,怎的在宫里呆了几日就这么娇气了。”
时锦瑶哽咽,“瑶瑶、瑶瑶真的疼。”
谢珵的手下意识朝她那处摸去,“疼了?”
时锦瑶含泪微微摇头,她伸手指了指膝盖,“腿疼。”
谢珵看向时锦瑶的膝盖处,从前白皙的膝盖上带着两处青紫色,加上方才跪的又有些红,谢珵瞳眸微紧,“谁罚你了?”
时锦瑶靠在谢珵肩头,宫里的人罚的她,她哪里敢告诉谢珵啊。
“说。”谢珵的声音冷了几分,时锦瑶头皮一阵发麻。
前两日,时锦瑶听从胜公公吩咐去御膳房给崇安帝拿茶点,出门时不小心撞在了司皇后宫里的姑姑身上,那姑姑仗着自己是宫里的老人,现在又在中宫服侍,心气儿可高了,她并未问时锦瑶是哪个宫里的,当即让时锦瑶跪在御膳房门口的台阶上让来往的宫人长眼。
时锦瑶胆子小,从前又是在教坊司待过的,也不敢跟老嬷嬷顶嘴,乖乖在汉白玉石阶上跪下,来往宫人都匆匆看一眼她连忙走了,宫里没有一个人认识她的,也没人敢为她求情,还是一个时辰后,胜公公寻过来将她带回去的。
谢珵嗤声:“中宫的人,你怕她作甚?”
“就算是崇德殿的老嬷嬷你也用不着放在心上。”
时锦瑶紧张地攥着小手,轻声“嗯”了一下,谢珵总是给她莫名的安全感。
这时,谢珵笑了声,“宫里宫外,你只用害怕我,可我也不会把你如何,顶多让你好生伺候一下。”
他说着话,在时锦瑶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又拍了把她的臀,“去把那个柜子里的药拿来。”
谢珵从前在皇宫打闹时就是个皮猴,崇安帝就命宫人时常在祥瑞斋备着药,指不定哪天谢珵就会用到。
时锦瑶将红漆托盘端来,谢珵将托盘接过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又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时锦瑶坐上去。
时锦瑶才坐在他的腿上没多久,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进祥瑞斋,寝殿的屋门未关,入目可及的便是时锦瑶赤|裸着身体被谢珵拥入怀中的模样。
小太监忙低下头,时锦瑶蜷缩在谢珵的怀中瑟缩了一下,谢珵笑了下,抬袖将时锦瑶全身遮住,“何事?”
“胜公公让奴才前来请世子爷去崇德殿,皇后娘娘来了。”
时锦瑶闻声反应极大,她抬眼紧张地看向谢珵,谢珵不以为意地笑了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乖。”
-
司皇后走进崇德殿时,元志才走没多久,崇安帝正单手支颐想着入冬前与西魏皇帝在岭南会面一事。
南燕与西魏交好数年,两国百姓更是友好往来,每逢三年双方皇帝便会在岭南相见,岭南地处两国中部,对哪一方来说都非常便利。
原本两国相见是件好事,只不过今年西魏传来消息,说宋芷感染风寒已有半月,迟迟不见好转,此次怕是无法随行,崇安帝此时正在思忖着如何将此事告知襄妃,毕竟襄妃思念自己的女儿已经不是一两日了,错过这次机会怕是又要等三年。
司皇后沏了杯茶水端到崇安帝面前放下,“皇上,今儿已经是第五日了,谢世子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崇安帝也不好说什么重话,“不是还有两日吗,别着急。”
司皇后走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佯装无意道:“臣妾听闻谢世子今日入宫见了那个姑娘,若是他二人串了口供该如何是好?”
崇安帝捏了捏眉心,打开一本奏折边看边道:“没那个必要。”
寝殿外,胜公公正在廊檐下来回踱步,时不时还要朝着祥瑞斋的方向看一眼。
“小能子,你确定见到谢世子了吗?”
方才那个小太监连忙道:“徒儿确实见到世子爷了,还将您的话原封不动的告知世子爷了呢。”
“那奇怪了,这世子爷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话音方落,胜公公就瞧见谢珵摇着扇子闲庭信步地朝崇德殿走来。
“司皇后进去了?”
胜公公低声:“皇后娘娘都进去好一会儿了。”
谢珵笑了下,司家的人惯会给人穿小鞋,好在他那亲舅舅不信这些个东西。
谢珵打了个哈欠,懒散地走进崇德殿,“几日不见舅舅,我这个当外甥的真是想的不得了。”
崇安帝头都没抬一下,“黄鼠狼给鸡拜年,说吧,又是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单纯来看看舅舅,顺带看看外祖母。”谢珵坐在圈椅上才注意到对面的司皇后,他浅笑:“皇后娘娘也在啊,瞧我这眼神,真是上了年龄眼神也不好使。”
崇安帝听闻下意识掀了下眼皮,不想理就说不想理,什么叫上年龄了,让他这个近半百的人情何以堪。
司皇后敷衍地笑了下,“谢世子没瞧见本宫倒也无妨,可千万不要耽误了大事,坏了谢家的名声。”
谢珵摇着扇子,满脸地不在乎,时锦瑶此时端着茶点走进崇德殿,她偷偷看了眼谢珵,谢珵心满意足地笑了。
司皇后看着二人眉来眼去的模样,心里气的很呢,“本宫听闻谢世子早先来了,将瑶姑娘唤走了,不知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