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时锦瑶的小手紧攥谢珵的宽袖衫,“世、世子爷,瑶瑶保证听话,瑶瑶不想看了好不好?”
凤娘给她说过,来教坊司的公子只图潇洒快活,有时应付不来时做小伏低才是上上策。
谢珵笑了笑,“本世子只是让你看看,又没对你用这种手段。”
司钧的有些手段确实让谢珵不耻,就比如他对姑娘总喜欢用强的,那种越不愿意的,他越要强求,或者就是他在屋里用助|情的香料,就图一时快活,诸如等等,谢珵都瞧不上,亦不会用。
就如同今日,他并未给二人下药,只是用了各自的名义罢了。
谢珵强迫时锦瑶看向内室,此刻时锦瑶隐约看见尚依有气无力的瘫在床榻上,司钧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声音呢,本公子最不喜死人般的姑娘在榻上了。”他说着话起身拿了窗边的烛台走到床榻边,将蜡油一滴一滴地滴在尚依的身上,尚依疼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惨叫声不绝于耳。
时锦瑶看着都觉得疼,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谢珵的衣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时锦瑶清楚地瞧见司钧拽了尚依的头发,强迫她仰头用口,时锦瑶倏地将头藏进谢珵的颈窝,谢珵慵懒地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
“世子爷,瑶瑶不想看了好不好,瑶瑶想回去,瑶瑶不想伺候旁人的。”
谢珵柔声:“本世子对你可好?”
“好。”
内室的尚依迷迷糊糊瞧见一个暗紫色衣角,整个兰陵城常穿暗紫色衣裳的人只有谢世子,身旁的姑娘除了时锦瑶她再想不到旁人。
尚依如梦初醒,今日这一切都是谢珵安排好的,怪不得那日谢珵只说了一个“行”,还笑的意味深长,她还真的以为谢珵就此揭过,谢珵终究还是从前的谢珵,从未变过。
末了,谢珵乏了,原想带着时锦瑶回含烟阁,时锦瑶却吓得走不动路,谢珵无奈,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了清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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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烟阁,谢珵将时锦瑶放在床榻上,自顾自地褪去衣衫躺在时锦瑶的身旁。
时锦瑶跪坐在床榻上,紧张地看着谢珵,后来发现谢珵是真的乏了,回来后没有碰她的意思,只是静静地躺在这里。
正当时锦瑶松了口气时,谢珵将手中的扇子扔到时锦瑶面前,“扇风。”
此时正值盛夏,含烟阁内没有冰鉴,屋内又闷又热,谢珵有些不习惯。
时锦瑶立马提起心,颤巍巍地拿起折扇为他扇风,谢珵的玄金折扇光滑细腻,扇骨也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整个扇子上带着淡淡的香料味儿,这种味道时锦瑶曾闻到过,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你怎么还住在二楼?”
时锦瑶的思绪被谢珵打断,手中的扇子险些掉在谢珵的身上。
谢珵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时锦瑶声如蚊呐:“瑶瑶一直住在二楼。”
谢珵鼻息略沉,他翻了个身不言不语,他真是问了个寂寞,她来这么久难道就不知道三楼屋子环境好吗,笨死算了。
谢珵不说话,时锦瑶的心里略微有些怕,她不明白今日谢珵是何意,若是只单单为了旁观也就罢了,若是日后她也要伺候司钧该当如何?
时锦瑶试探性问道:“世子爷,您日后会常来吗?”
谢珵只“嗯”了一声便不再搭理她,时锦瑶见谢珵不愿多说,后面的话她也未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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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谢珵醒后,时锦瑶正躺在他的身边熟睡,谢珵抽了抽唇角,让她扇风她也能睡着,还让他热醒来。
谢珵单手支颐,静静地看了会时锦瑶,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认真看她。
时锦瑶生的娇小,躺在他的身边也只是小小一团,无端让人生出怜惜感。
谢珵下意识地抬手捏了下她的脸蛋,本想着将她折腾起来为他更衣,可时锦瑶却“哼唧”了一声,还在谢珵的寝衣上蹭了蹭。
谢珵失笑,低声:“还未有人在本世子的榻上酣睡过,你这妮子倒是胆子大。”
他游走风月之地已久,头一回见着如此有意思的姑娘,一时间心情大好。
谢珵准备起身时,恰好瞧见一串黄色流苏顺着时锦瑶的衣袖掉出来,谢珵将那流苏拉出来,看着流苏上带着的玉佩时瞳眸微动。
他记得这块玉佩还是当年司以然剿匪归来后皇后娘娘当着众人的面赏赐的,这是那一年从西域进贡来的,一年只产一块,当时在后宫中掀起了不小波澜,皇后娘娘仅仅赏赐了一块玉佩就能瞧得出皇后娘娘对司家这位嫡子有多看重。
圣上当时也知晓,并未说什么,算是默许了这赏赐,自那以后司以然便将此物带在身上从不离身,故而旁人见他不称他为司统领,而是尊称一声小国舅。
谢珵本想将此物拿走,他的女孩身上怎么能有旁人的东西,但他转而又想起来司钧,许是司以然也怕司钧再来,才将此物留给了时锦瑶。
谢珵“嗬”了一声,“才伺候了一次就让人为你倾心,你究竟有多会勾人?”
他将玉佩放在枕边,起身离开含烟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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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锦瑶再次醒来时,是傍晚丫鬟进来掌灯,灯火晃眼她才醒来的。
她半撑着身子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谢珵何时走的她不知道,床榻边连残留的余温都所剩无几,想来是有些时辰了。
时锦瑶只觉得手指酸疼,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她是握着谢珵的扇子睡的。
“世子爷可曾走了?”
那丫鬟笑说:“谢世子早都走了呢,瑶姑娘可是有事?”
时锦瑶微微摇头。
凤娘此时带了不少婢子小厮走进来,“将这些东西原模原样的搬去碧落阁。”
时锦瑶起身迎上去不明所以道:“凤娘,为何要搬我屋子里的东西?”
今日谢珵临走时专程吩咐凤娘,日后让时锦瑶住在三楼碧落阁。
碧落阁可是比木春阁都要惹人眼馋的,碧波荡漾,日影西斜,最是安静,不仅如此,碧落阁窗外的景色甚是宜人,光是站在窗边就能让人赏心悦目。
谢珵当时可没那么好的耐心,他的原话是:本世子的五十万两黄金在教坊司不管用是不是?
教坊司的三楼是要这些主子砸银子才能上去住的,凤娘当时还以为这位谢小爷只是一时兴起,并非长情之人,并未将时锦瑶搬上去,谁知竟被这时锦瑶给绊住了,后来也忘了这件事儿了。
时锦瑶听的木然,凤娘却拍着她的手背笑的合不拢嘴,“嬷嬷今日可是高兴了呢,瑶瑶你可千万要好生侍候谢世子,切莫让谢世子失望呀。”
可时锦瑶并未被眼下的荣宠迷了心,她一想到今日谢珵带他去看的场景她就浑身难受,她怕日后谢珵也那般待她,更怕眼前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
凤娘也为仔细关注时锦瑶的反常,直到丫鬟送来谢珵的玄金折扇时凤娘眼前一亮,“瑶瑶,这可是谢世子的东西,你怎么能私自留下呢?”
“世子爷走的时候忘拿了。”
时锦瑶如实说,凤娘叮嘱:“世子爷下次来的时候记得要还给他。”
这把玄金折扇自圣上赏赐下来之后,谢珵就带在身上从未离过身,今日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肯定过一会儿就会来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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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谢珵三人相聚浮梦居,浮梦居的头牌步枝姑娘抱着琵琶走进雅间,她笑看一眼谢珵径直走到一旁坐下拨弄琵琶。
矮几边的姑娘为三人斟酒调香,烟雾缭绕,人影绰约。
几杯酒过后,桓南看了眼谢珵,“君执,今儿怎么没见你带扇子?”
谢珵摩挲酒盏笑了笑,“前些日子捡到一只小梅花鹿,后来再去看那只梅花鹿时不小心掉在它的爪子里了,没能抢过来,想着过几日它玩够了也能还给我了。”
“什么样的小梅花鹿竟能抢了你的扇子,我倒是好奇的很呢。”王琛说着话,指尖有意无意地扫过身旁斟酒姑娘的玉|团。
“就是一只很怕人的小梅花鹿。”
桓南眉眼含笑,如沐春风,“君执怕不止丢了扇子,连带着心也丢给那只小梅花鹿了。”
谢珵眉梢微挑,他自认为只是自己的新鲜感还未过,最近确实去教坊司勤了些。
桓南继续道:“从前你一来浮梦居准是要步枝姑娘斟酒沏茶,这几次竟然让步枝姑娘弹曲儿去了,这还不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谢珵神情微怔,从前他倒是从未注意过自己还有这习惯,这突然让人拿到明面上来说倒有些让他下不来台的意思。
谢珵往后靠了靠,笑道:“小爷我一向如此,并非长情之人。”
这话既是给自己解围,又是告诉步枝,不要将心死留在他的身上,不值得。
步枝听出谢珵言外之意,她红着眼垂眸看着拨动的琴弦。
等她再次抬头时,谢珵已经走到雅间门口了,步枝起身追了两步也没能追上谢珵。
桓南却漫不经心地说道:“别追了,世子爷的心早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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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司钧果然又来了,他轻车熟路的走到含烟阁,却发现含烟阁内住的是个眼生的姑娘,他关了门随手拉了一个婢女问道:“瑶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