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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都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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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意浓在迟屿的强烈要求下,帮他重新消毒,上好了药,包扎。

    她收拾医药箱的时候,双眸还是红的厉害,还有点微肿。

    他眼神扫过她的指尖,感触还停留在她刚刚上药的时候。

    纤细柔软的之间在他肌肤上来回游弋,明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流程,他却会脸红起反应。

    好在来的快去得也快,没被她发现异样。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试图转移注意力,“能帮我倒杯水吗?”

    “好,马上。”

    沈意浓迅速把医疗箱回归原处,匆匆走向餐厅,将冷热水掺半,确保不烫口的温度,折返回来送到他手中。

    温热的液体将喉咙润泽,仿佛那股无处发泄的躁火也被这么压制下去。

    难得两人气氛和谐,她也想找个别的话题切入。

    “迟屿,你是不是把我爸爸带走了?”

    这个疑问沈意浓很早之前就想问了。

    她不是没去军属养老院找过,甚至拿迟屿的名义做挡箭牌都无能为力。

    想要见沈怀洲,她就必须得亲口问他。

    毕竟单靠她薄弱的力量,太微不足道。

    “嗯。”

    迟屿平淡地应了声,将手中水杯轻轻放在大理石桌上,“转院情况紧急,所以没有告诉你。”

    他斟酌几许,“你今天下午不上班?”

    沈意浓点点头,“要回来寄件,请假了。”

    “那简单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见你父亲。”

    迟屿话音落下,便撑着沙发站起身,姿态随意自在地往自己卧室走。

    仿佛刚刚伤口崩裂对他而言,根本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沈意浓看着他的背影,小手不自觉的半蜷在胸膛。

    那里刚刚曾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而剧烈跳动过,即便现在归于沉稳,但还是能泛起点点悸动。

    她看不懂自己的感情,也看不懂自己的内心。

    明明深爱,却不得不疏离;明明牵挂,却不得不推开。

    “怎么还愣着?”

    迟屿换了身白色的衬衫,领子上镌绣着麦穗。

    不对称的左右两襟将整套衬衫设计成不俗套又眼前一亮的款式,但从工艺上就能看出价格不凡。

    尤其穿在他比例完美的身上,倒三角的结实肌肉。

    即便是隔着薄薄的布料,也能以清晰地看到那沟壑起伏的纹理。

    沈意浓面颊不免一红,想起刚刚迟屿拿着她的手,放在他左胸膛的位置。

    此刻她的掌心烧烫的不得了,像是有簇燃燃不熄的火在灼烧。

    她羞答答地像个清纯小姑娘,低着头试图用刘海遮掩住满眸的局促和囧羞。

    快着步子走进卧室里后,跑到洗浴室将洗脸巾打湿,覆在脖颈处降温。

    “天啊,我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站在客厅里的迟屿,慢条斯理地将袖扣衔合在袖口处,嘴角挂着的浓郁笑意只增不减。

    刚刚沈意浓害羞的小表情尽数落在他眼底,看的真真切切。

    当真是可爱极了。

    不到十分钟,沈意浓重新换了身衣服,跟他一起出门。

    抵达军属养老院,门口站岗的还是之前那个士兵。

    迟屿将车窗降下来,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士兵便紧绷身躯,示意军礼。

    “迟中尉。”

    士兵是个机灵又眼尖的,他扫到副驾驶的沈意浓,面色板正:“迟中尉可是来探望沈老先生的?”

    “嗯,”迟屿嘴角噙着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弧度,“带家属来探望。”

    家属这两个字就像是丘比特射向沈意浓心扉的爱情箭。

    好容易压下去的波澜不惊,此刻又不安分地泛起弧浪。

    她暗暗看着迟屿的侧身,娇嗔地瞪了眼。

    他其实用余光看到了,但假装没瞧见,收起车窗往里面匀速行驶。

    再见沈怀洲时,他正乖巧地坐在一棵刚新展嫩叶的千年古树下。

    听着护工给他读着《西游记》,正襟端坐,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目光熠熠。

    仿佛自己的精神色彩也被代入进书册里,听得相当认真。

    沈意浓看他稚嫩的反应,鼻尖眼眶不由泛酸,泪雾在眼眶里打转,硬生生地被她忍了回去。

    她既心疼父亲神思幼态,又感激他被照料的如此妥帖。

    除了哽咽地跟迟屿道谢,她再说不出其他。

    “沈伯父自上次做了心脏手术,现在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但好在精神状况还不错,只是食欲不振,每况愈下。”

    迟屿目光沉沉地望着沈怀洲,嗓音里沙哑许多。

    “带你来看伯父,其实也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情。养老院照料地再好,也不如自己家温暖。”

    “你的意思是?”沈意浓心如明镜,大致能猜到他的想法。

    她之前给房屋中介打过电话,确定了槐东9号院的那套别墅是他买的。

    “我先带你回去看看,如果你觉得适宜,养老院这边我会办理好手续,让杜景瑞接沈伯父回别墅居住。”

    沈意浓内心的阴霾,慢慢被升起的暖阳所替代。

    细腻和煦的温度将她照耀的通体升热,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她抿着唇点点头,泪花噙垂在眼眶,掉落几颗下来。

    槐东9号院,沈意浓已经7年没有回来过了。

    自从沈怀洲心脏病发,精神失常,她跑过最多的路途都是在医院。

    以前当乘务长的时候,基本上是没日没夜的在各个城市飞。

    落地便睡在酒店,就像是随风拨吹的浮萍,落在那,栖息在哪。

    沈意浓双脚踏进别墅的前院,那些曾经廖玉珍种过的鲜花和蔬菜瓜果,徒有细腻的土壤被翻锄重整,干净到仿佛从未有人驻留过。

    “我让人过来将里外都打扫干净了,除了前后院的植物残骸影响美观,我让通通修整了,房子里面的陈列摆设都没动,你可以进去看看。”

    迟屿将车停在车库里,拿着车钥匙迅速走来。

    她点点头,踩着台阶进了屋内。

    以前的记忆与现在交融,每一块砖每一块瓦,都承载着沈意浓和曾经父母相处过的美好的时光。

    甚至连四处摆放的花瓶,都还在原来的位置。

    厨房里各种花纹的碗具,她曾经用过的杯子,还有沈怀洲最喜欢看的四大名着书册。

    都原封不动地摆放在他熟悉的躺椅上。

    她再控制不住思念翻涌的情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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