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翻篇
这顿饭,就这么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安然无恙地结束了。
唐柔是食之无味,一顿饭都在想着自家儿子到底是什么情绪?
按理来说,厉司炎看到江晚禾在,应该是毫不犹豫地就离开,怎么能这么老实地在餐桌边坐下吃饭呢?
就算是看在厉老太太的面子上……
但也不至于此啊。
然而江晚禾则是持着相反的情绪,整个人是心花怒放,乐在其中,自恋无比地认为厉司炎不离开就是开始接纳她了。
心中还在暗暗窃喜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司炎,时间也不早了,晚禾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你送她吧。”唐柔这话是犹豫再三,才敢说出口。
厉司炎慢条斯理地拿着餐具边地手帕擦拭着嘴角,脸上露出了个让人只觉得背后发麻的微笑来,“江家连个司机都没有?”
一句话,给江晚禾置在了尴尬的境地。
江晚禾尬笑着,“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也不算太远,伯母,司炎工作辛苦一天了,就不要麻烦他了。”
“好,那就自己注意安全。”唐柔一直注意着厉司炎的情绪变化,也不敢深说些什么,生怕说多了又闹得不可开交。
江晚禾离开之后,厉司炎回了房间洗漱,趴在阳台栏杆上抽着烟,和楼下正欲离开的厉司音视线交汇。
“中邪了?”厉司音说话是直白。
厉司炎指尖弹落烟灰,闷声笑了一下,“是,这宅子里指不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一个个的都不正常。”
尤其是唐柔。
先前和秦书意有婚约的时候,唐柔对江晚禾是完全爱搭不理的,眼下和秦书意婚约解除,唐柔忽然之间就变了性格。
又把江晚禾喊到家里来吃饭。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己的婚姻大事怎么就被唐柔看得这么重?怎么就能够让唐柔整日里挂在心头上。
唐柔为了家族名誉,就这么不管不顾儿子的心情。
厉司音微皱下眉,“你下来。”
“你也要我当司机?”厉司炎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那我上去。”厉司音知道厉司炎是个什么德行,不想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就算是说破嘴皮,也没有办法。
咚咚咚。
厉司音装模作样地敲了下房门,完全是走个形式,因为厉司炎没有应声,对方就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厉司炎还是站在阳台上,背朝着她,抽着烟,穿着个浴袍,站在未封闭的阳台上,也不觉得冷。
一门之隔,两个温度。
她靠在阳台门框边上,开了口,“你就一定非韩妍奕不可?”
“我一直都想知道,你们这么讨厌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她到底对你们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厉司炎转过身来,掐灭了烟,一双眸子平淡地凝视着厉司音,“讨厌一个人一定是有理由。”
韩妍奕是特别的,无论对厉司炎还是厉家来说,都是特别的。
所以只要跟韩妍奕沾边的事情,厉家的处理方式总是异于以往。
“她跟你的社会地位对等么?和你接触的人群一样吗?你们从小的生活方式有共同点吗?”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就是不愿意去深想?你是不想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厉司音冷声道。
厉司炎听着这些直接又让人觉得荒唐的答复,心中一片悲凉,他知道他生在厉家,享受了常人未曾拥有的待遇,就需要承受异于常人的代价。
但是他并不觉得这个代价就有爱情。
以他现在的实力来说,联姻对他意义不大,是锦上添花,但绝对不是雪中送炭。
“妈之前因为气病了多久?你在乎奶奶,奶奶之前为什么要搬去郊区,名义上说是静养,实则因为什么你又知不知道?”
“现如今的时代和以前大不同了,局势紧张,你排斥联姻,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厉司音也是被唐柔折磨得吃不消了。
否则她是绝不会来找厉司炎。
厉司炎胳膊向后搭在栏杆上,“你告诉妈,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会联姻,当初和书意,也不是因为看中了秦家的实力。”
“是!你当然不是,只有妈那个傻子才傻傻以为你真的是醒悟了!其实你只是觉得书意和韩妍奕有几分相似罢了,你对书意公平吗?因为一个人去伤害另个女人,你觉得你做的好吗?”
“是,你总是有理由有借口为自己开脱。”厉司音嗤笑道,“因为你实力强,能力强,所以就可以这样。”
厉司音言语之间讥讽意味更重,“厉司炎,你倘若真的做事光明磊落,就不会那时候提起和书意结婚,说到底,你不还是幼稚得很?”
“你这一点跟你亲外甥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总觉得父母的安排是错的,就想着轰轰烈烈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但现实的残酷终究会告诉你,父母的话还是对的。”
厉司炎面色如常,厉司音的这些冷言冷语对他没有丝毫攻击力,他只是在厉司音宣泄谩骂了一通之后淡淡开口,“说完了?”
“当初爸妈给你安排的,你不是也没嫁么?这么些年来,你后悔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厉司音眼角有泪,“是,我后悔了,如果当时我没选错,或许就不用今天这样,步步为营,生怕走错每一步路。”
“但是你后悔了,就不见得别人会后悔,别人会做错,你的想法为什么要强加在别人身上?”
厉司炎进了房间,“要是不走,就回你自己房间去,”
这是下逐客令了,今晚的厉司炎已经做得够好了,按照往日,压根不会给厉司音进房间的机会。
“我有时候在想,我们这姐弟情是不是真的有?亦或者,你有把我当成过姐姐吗?”厉司音心中情绪失落至极,对厉司炎更是失望无比。
她望着厉司炎,深深失望地摇着头。
厉司炎眸中涌动着不明的情绪,最终依旧是一言未发,厉司音离开,房间再度归于平静,像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