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分散
这些，就是他的经历。
如果说之前的夜月还不理解为什么李牧之会因为一个人的死去变得这般癫狂，毕竟这与他的性格不符。
那么现在，他大概能理解了…
当一个自私者泯灭最后一丝良知，仇恨起整个世界。
当一个劣童始终伪装着成熟，却连最后一颗糖也要被人抢走踩碎。
他确实应该癫狂。
因为世界夺走了他最后一束光。
他有严重的心理洁癖。
朱倾的逝去代表着他的一部分逝去，那不是夜月承诺的【复活】能弥补的东西。
就像李牧之年幼时所珍爱的那只野猫，后来的他依靠互联网拍摄颜值视频赚了不少钱，可他也没有想过去养一只猫。
生命的唯一性。
在李牧之心中，不是换一个或者死而复生能够替代的。
这些就是他执着于让齐诺斯夜月等人陪葬的最大原因。
他怨恨所有，怨恨自己，放弃了成神的执念与欲望，化作血流妄想淹没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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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是假的。
李牧之的人生，是假的。
作为旁观者，夜月发现了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他的父母，他的哥哥，比陌生人更像陌生人。
李牧之经历过的所有痛苦，在外人看来都十分刻意，只是他自己从未怀疑过，还在那种畸形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成人。
朱倾回答过他的问题，也有许多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最大的疑点就是他们关于成神的那段对话，朱倾表现得太熟稔了。
普通人会以时间过长冲刷掉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为论点反证吗？
这种感觉就像…
她原本就已经经历过那般漫长的时间，她的许多话都不像是人能说出来的。
这一切都太巧了。
朱倾怎么偏偏就在第二轮征召刚好出现在索利斯呢？
分明那些神只之前也提到过，第二批的玩家主要集中在崩提卡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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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之！你就没有怀疑过你的人生吗？你觉得你的人生是正确的吗？”
围绕在空中牧之身旁的那些断刃原本是夜月为了降低他扔出血刺的频率，可见证完李牧之的人生后，夜月不再忍心对他出手。
【读心】
这个环节的巧妙之处就在于…
夜月方才见到的，理解的，透析的那部分东西，很快便因为【读心】的特殊性被李牧之迅速理解。
高空中的李牧之陷入呆滞。
夜月终于得以不受干扰的召回那六块碎片一同攻向齐诺斯了。
等等…
那些弑君者分明早就该冲到近前来的，为什么迟迟没有人影？
破损的宫殿一壁处，十几具尸体杂乱的倒在那边，他们身上的伤口大差不差。
后背都有刺伤，出血量巨大，或许是刺中了什么特殊部位，一些弑君者的脖子也被切开口子。
夜月看见有人背靠在残破墙壁上，捂着自己的脖子，鲜血止不住的外溢，他的口中有赫赫的出气声，唯独没有惨叫。
如此安静的屠杀…
季莹莹？
她的身形站在被破开的墙壁边，影子被宫殿外的光亮拉得极长。
她在朝那个捂住脖子慢慢缩倒的男人做出手势，唇前一根手指。
〖嘘～〗
她的身材在光亮的投射下显得曼妙修长，这般情景下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夜月不确定她现在到底是季莹莹还是冰儿，但她拦住了那些弑君者，现在是真的没有人来打扰他与齐诺斯的战斗了。
噗…
夜月正想动手，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对身体的掌控权也在迅速消失。
这是怎么了？
夜月大惊，一次性防护符的效果没有触发，这种失控是由内向外的？
【亢奋】并没有关闭，现在的战斗强度也远远没有达到竭力的时候，这到底？
现在的夜月自然想不通原因，只隐隐猜测是某个技能的副作用。
〖我知即我感〗
同为精神层面的消耗技能。
方才那一瞬，夜月经历了别人二十多年经历的，又怎么可能正常。
就连使用【读心】共享感悟的李牧之自己都陷入了呆滞，夜月还能半跪着没松开手中的刀柄已经很厉害了。
●精神力：15
怎么可以这时候掉链子？
夜月的灵魂在身躯中咆哮。
十块断刃如同失去了动力一般，自动开始归位。
齐诺斯一时间不知道夜月是想耍什么幺蛾子，也踌躇着不敢上前来。
夜月太后悔了。
恢复精神力的那个魔法在失去魔纳的环境也使用不出来。
早知道当时该把《养神术》也买下的！
视角突然变了位置，有人在拖动自己的身体。
“本来只想缩在角落看戏的，你怎么突然就软了啊？”
？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人是谁？
夜月突然被扛起，借助这个视角，他才看见是一个身穿女仆装的人。
是齐诺斯的女仆？
不是？
他的女仆为什么？
“我有个近道先跑了，你那两个朋友我可管不了，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近道？
女仆突然加速，朝另一边的走廊跑去，这速度哪像扛了个人？
还没等夜月反应过来，哐啷一声，她直接从走廊的玻璃撞了出去，这后面可有十米多高，下面大概是后花园。
就这么水灵灵的跳出来了？
“喂你刀背打到我了！就不能先收起来吗？待会我要是没了，你可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夜月心念一动，十裂长刃果然被收了起来。
“认识你算我倒霉了，又爆掉一个身份，合着你是专门来拆我马甲的！”
女仆扛着夜月飞快的在后花园狂奔，让谁来也想不到故事会这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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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人谁啊？」
「你们不好奇夜月为什么突然倒了吗？他刚才是准备动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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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他们怎么把范围布置得这么大啊，再跑不出范围我真得没了。”
夜月哪还能想不到这人是谁。
刚才这么一折腾，他逐渐恢复了一些知觉。
“乔…伊斯…”
乔伊斯·弗朗格
这个人可太有趣了。
弗朗格家族唯一遗孤，冒险者协会圆桌会议参议员，私下与各方势力都有合作的中立派。
“你可闭嘴吧，本来相处的好好的你干嘛突然跟艾尔达家的大少爷打啊。”
乔伊斯嘴上吐槽着夜月，可是腿脚上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你不是中立派吗…他们要反…说的你会好过一样…”
女仆皱了一下眉。
“说的好像是因为我一样，我的处境至少比你这种到处惹事的安全。”
夜月的知觉慢慢恢复，腹部因为一路的颠簸传来阵痛。
“放我下来，他们还在，我还要回去把他们捞出来。”
女仆直接用左手在夜月的腰上揪了一把软肉，可惜夜月没有被疼得发出嘶的声音，让她有些失望。
“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出来你还想回去，发什么疯呢？万一齐诺斯待会又用什么阴招你可就不是失去控制这么简单了。”
乔伊斯也有与远海商会合作，大概是知道什么的。
毕竟狐狸眼的替死傀儡就是乔伊斯的手艺。
嗡…
这一声微弱的嗡鸣代表着出了范围。
【魔法：精力恢复术】
夜月从女仆的身上翻了下来。
“他的暗器我能躲过，失去控制是我自己的问题，谢谢你，但那两个人在我的计划里还有用，你走吧乔伊斯。”
女仆回头露出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嘟嘴鼓腮一气呵成，就像天生习惯。
“第一！我的名字是提安娜。第二！你是我救出来的，我不许你回去！第三！别老是觉得你很厉害，在我的计划里你也还有用！”
“……”
“哎呀你就放心吧，他们俩不会死的，那些贵族就算真能抓住他们也舍不得杀呢，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找老国王让他调兵来镇压。”
这可真是有趣…
夜月再一次捏起了鼻梁。
“提安娜？”
“你到底是站哪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