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不能走的路
利挞拉峡谷传承第八间房…
克锐姆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他看起来很冷静。
比起马上把格桑千刀万剐，他对夜月的出现更感兴趣。
汀格尔是个很不错的学生，她细心的拍去克锐姆长袍上的灰尘，将自己当做克锐姆的拐杖。
“想好你的愿望了？出于我们之间的交情，救下你就当顺手的事了，我特意没有拆掉他身上什么部件，就是留给你来决定他的死法，说吧，我来帮你实现。”
夜月把交情和愿望两个词说得很重，这也何尝不是一种嘲讽。
克锐姆现在的心情很怪。
有种想死没死成的遗憾，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既觉得夜月的出现是意料之外，又觉得现在的情形理所应当。
是～
他还记得当初那个[交易]。
当时的克锐姆权当结交下他这个有潜力的外来者，却没有想过真的会有一天需要他的帮助。
就算想过，也没想过会这么快。
当初的克锐姆觉得双方的地位还有那么大，他进行的投资是想着以后谋取更大的东西。
但是自己的命，明显比那种东西要廉价很多。
不过很快，他也苦笑着想明白了。
这个交易本就不对等。
他只是搭了对方一程，路上甚至还是靠夜月解决了那些意图不轨的弑君者。
虽然凭借拉米尔和清剿团的剩余魔法使也可以解决，但多半代价很大。
夜月这种人的人情，难拿。
克锐姆终于是摆正了自己的姿态。
“出去以后我再来解决他吧，你其实已经帮了我很多，你口中对我的许诺早就完成了。”
夜月清冷的眸子直直看了克锐姆许久，像是在分辨这话的真假。
人们总是口是心非。
过年时，孩子在收到前来拜访亲戚们的红包，会百般推让。
读书时，学生在受到师生夸赞成绩优异情商很高，会鄙己谦虚。
工作时，领导因某个项目做得十分不错提携，会把功劳说在领导的识人慧明。
你瞧，各个阶段的人都有这种情况，他们在知道自己必然拥有着什么时，会假惺惺的把他人给予的东西退回。
“克锐姆，你如果放弃，就真的失去了这次机会。”
克锐姆依旧是那副慈祥的面孔，只是如今的他肿胀着几个大包，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是，但只有这样，我们之间才会出现一份真挚的交情。”
夜月有些惊讶。
这与他印象中的感知系魔法使有些不一样，现在的克锐姆确实很真诚。
他没有理由用这样一个机会冒险。
感知系的人大多极端，唯利是图才应该是他们的标签。
夜月轻笑一声，一个脑瓜崩给格桑弹晕了过去，虽然有意收力，但这一脑瓜崩的威力也无法真正控制好。
格桑就算能醒过来，也得变成痴呆。
但夜月不在乎。
他不喜欢有无关紧要的人打扰或者旁听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
况且格桑迟早会死，他的命已经被死神给预定了。
倒不如说，如果克锐姆真的会履行他之前的誓言，出去以后让格桑生死不能，那他清醒的活着反而是种折磨。
“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在克锐姆的眼中，当下的夜月看起来非常诡秘。
那是一种感觉。
好像参与他说的这个游戏，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这也让克锐姆隐隐有些激动。
“游戏？什么游戏？”
夜月召来之前隐藏着的禁魔石，上面的彩光在这个环境下格外瞩目。
周围的荧光与之相比，犹如萤火遇见彩虹。
克锐姆有些猜想，但到了这时候，他却不敢将之说出口来。
“这…这是！什么？”
夜月看他的表情和语气就知道这老头估计是猜到了，但是他会不会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
“猜谜游戏，题目就是这颗棱石，你来猜猜它的名字，有什么效果，猜对了我们就成为朋友，猜错了我还是会履行许诺给你的那个愿望，但是我帮你做什么由我说了算。”
克锐姆似乎突然失去了浑身力气，即使有汀格尔扶着，他也还是贴着石壁软了下去。
他的面容看来苍老了好多。
“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始终无法避免的未来啊……”
【物极必反】
常用来形容一些东西过于怎样，就反而怎样。
以【魔石】和【禁魔石】来举例：
这两者本身是同一种东西，是一种结构特殊的结晶物。
作为【魔石】的时候，它是一种能力蕴含巨大的储能器，将这片天地的一些东西滤化为更精纯的能源。
类比地球的环境，大概就是拥有魔石的地方氧含量更加浓厚。
在地球的某一段时期，出现的生物体型会因氧含量的过高浓度变得巨大无比，高氧环境让那时候的生物代谢更快，生长速度犹如被按下了快进键。
魔石所释放的【魔纳】就类似于那种高氧的状态。
这也导致这片土地的生物有些特别又或有趣的能力。
古典的那种西方龙也是真实存在于索利斯板块的某些地方的。
十米到百米长的身躯，坚硬的甲鳞外壳，强有力的巨尾，伸展开来遮蔽半边天的膜翼，致命灼热的吐息等。
魔纳易转换成各类元素的特质在这些生物上首先得以展现。
魔物类攻击：
【龙焰】【怒涛】【弛电】
还有它们肉身本身自带的：
【巨啸】【狂化】【硬甲】
人类习得这般本事后，为了彰显自己与那些怪物的不同，将【魔物类攻击】简化后添了个法字。
【魔法】
然而正如某项铁律所展现的。
一切皆有其代价。
【天赋】【智慧】【胆识】
一些东西限制了魔法的发展。
索利斯的历史自魔法使堂堂正正存在以来不过百年左右，传说中的九阶魔法使成了他们越不过去的坎。
更重要的是，许多天才早就发现了。
一旦突破为九阶魔法使。
这片土地的部分东西就将发生翻转。
也就是…
【禁魔石】会出现。
就连索罗里斯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后起之秀们自然也找不到绕过这个弊端的方法。
天才！天才中的天才！
克锐姆常听见别人这样夸他。
但他心中有愧。
他与那些前辈一样，找不到路。
这片土地上的魔法使，逃不过禁魔石的威慑。
高阶魔法使们心知肚明，如果让贵族或是皇室知道有那种东西……
他们如今的地位又将摇摇欲坠。
或许，那些贵族或皇室反拿禁魔石来要挟他们，使他们重新变为工具。
成为真正的天才必然背负更多东西。
克锐姆有时也羡慕这些资质平平的学生，他们永远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路就在脚下，只用迈开腿就好了。
但他们这些天才不一样。
他们的前方没有路。
一堵威胁着所有魔法使的刺墙挡住了所有天才的路。
突破九阶魔法使会让魔石翻转成禁魔石，多么可笑又荒唐的东西，但它就是那样存在着，好像造物主故意摆放的一样。
这是一条他们不能走的路。
但现在，有人走了。
禁魔石真的出现了。
理论和猜想变为了现实。
魔法使的末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