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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是我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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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枝枝听到这里,眸中露出讽笑,今日到底是谁叫容家和侯府丢尽了人,看来自己这个婆母,是半点都不明白。

    齐子赋听了覃氏的话,面上露出一分迟疑:“这么冷的天……”

    朝夕连忙道:“是啊,夫人,世子,这么冷的天,可不能叫世子夫人自己走回去啊!世子夫人身体娇弱,哪里受得了。”

    她本以为这么一说,齐子赋会心生怜悯,求侯夫人收回成命。

    却不想齐子赋听完,竟然看向容枝枝:“枝枝,你的丫鬟也说了,你吹不得这样的冷风!”

    容枝枝定定看着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俊美男人,问道:“所以夫君的意思是……”

    齐子赋:“只要你答应,明日随我面圣,自请为妾,我便求母亲让你上车!”

    容枝枝脊背挺得很直:“如果我不呢?”

    齐子赋断然道:“那你若是冻出了个好歹,死在路上,便休怪我没有提醒你!难道对你而言,正妻的位置,比命还重要不成?”

    容枝枝笑了,她是真的没想到,三年前离开京城之前,信誓旦旦地说,此生绝不相负的齐子赋,如今竟会为了不委屈另外一个女人,这样威胁自己。

    可笑她当初竟然还以为,他是个温润君子。

    见她这样讽刺的笑,齐子赋只觉得十分刺目:“你如此笑什么?”

    好似瞧不起自己一样!

    覃氏这会儿已经上了马车,打开了车窗,对齐子赋道:“好了,我儿,莫要与她多言!先前我还当她真的多贤德,没想到竟都做的表面功夫。”

    “你同她说这些话做什么?她呀,主意大得很,如今婆母说话敢公然打断,夫君的要求她也丝毫不顾,没半点三从四德的模样。”

    “你便让她冻死在路上,也省了以后在我们府里,生出乱子来!真是个小贱蹄子,平日里装乖装得我都骗过了!”

    覃氏这会儿真正是气头上,便越发口不择言。

    陛下的看重何等重要?

    她的儿子躺在床上病了多年,无法参加科举,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做密探传回来的那么多有用的消息,陛下还亲自接风洗尘,现在好了,叫容枝枝这么一闹,全毁了!

    见覃氏拿这么难听的话出来骂容枝枝,朝夕气得红了眼眶,可偏偏对方是她家姑娘的婆母,她敢怒也不敢言。

    饶是容枝枝已经对他们一家的薄情寡义有所准备,也没想到覃氏会如此不修口德!

    齐子赋这会儿还道:“枝枝,你也看见了,母亲如此生气。你若还是不肯答应我的要求,一会儿便是我想给你求情让你上马车,母亲都不会听了!”

    容枝枝抬眼看向他:“这个马车,难道我上不得吗?”

    既然他们这样对自己,那她也只能自己心疼自己,她可不能真的冻死在路上,祖母知道了会伤心的。

    齐子赋一愣,越发觉得她没了以前的温顺样子。

    覃氏听容枝枝到现在竟然都没有半分悔改之意,话里话外,似还打算强上马车,当即便指着她道:“我不发话,我看你如何能上来!”

    容枝枝盯着覃氏:“婆母,容儿媳提醒一句,您现在坐的,是儿媳的马车!”

    覃氏一愣,面皮僵住了。

    容枝枝接着道:“我出嫁当日,十里红妆,祖母为我准备了从生到死要用的所有物件,包括棺材,包括马车。”

    “婆母你坐的马车,是祖母怜我,花重金请天下第一巧匠打造,里头铺的毯子也柔软无比,马车比寻常马车少些颠簸。”

    “只是婆母您体弱,看上了这辆马车,儿媳便借您在用。这件事情,相信婆母没有忘记!”

    覃氏气懵了,指着容枝枝的鼻子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说,我占用你的马车不成?”

    容枝枝依旧温和:“儿媳素来知晓,婆母爱惜名声。所以婆母若不想被人说占用,可以下车。”

    覃氏登时呼吸都困难了,指着容枝枝:“你,你,你……”

    听说子赋立功回来后便直接进宫复命,她与容枝枝也奉命一同乘马车进宫,信阳侯作为一个富贵闲人,本在外头钓鱼,所以自行骑马而来。

    于是他们侯府,便只有这一辆马车在此。

    自己要是下去了,这大晚上一时半会儿怕也雇不上车马,那冻死的就是自己了!

    齐子赋听到这里,蹙眉看着容枝枝,指责道:“你怎么如此不孝?你看看你,把母亲都气成什么样了?”

    容枝枝情绪稳定:“夫君,我也是为婆母着想。”

    “想来夫君也不希望明日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说婆母占了我的嫁妆马车,扬长而去,将我这个马车的主人丢在路上。”

    “若是这般,婆母的名声,怕是不好听了!”

    她能当上所谓的京城第一贤妇,自然靠的不全是忍让,还有对外将整个侯府立起来的手段。

    从前覃氏很是喜欢容枝枝这些手段,能叫外头不敢看轻他们侯府,可今日容枝枝这手段用到她的头上,她才终于知道痛了!

    信阳侯不快地道:“好了,闹什么,都赶紧上车回去!”

    今日因为儿子的事,他们信阳侯府已经十分丢人,若是再加上占用儿媳的嫁妆这一出,怕是府邸都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没了。

    覃氏心中恼恨,却也只得不情不愿地看着容枝枝上车。

    郁闷之下,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讽刺地道:“像你这般,一点不顺心,便表露爪牙的模样,真正是令人憎恶至极。难怪我儿不喜欢你,宁可与那亡国公主一同担上无媒苟合的恶名,也不想继续叫你做妻子!”

    容枝枝沉默,一点不顺心便露出爪牙吗?

    她在侯府不顺心的时候太多了,她尽心侍奉婆母,可婆母天天给她立规矩,晨昏定省一日不能少,就连雷雨暴雪天也不见松散。家里也没几个省油的灯,她哪一天顺心过?

    从未!

    这一次若不是齐子赋叫她做妾,踩到了她的底线上,她也断不会如此!

    而且,齐子赋与人苟合,倒成了她的错了?

    深觉疲累的她,闭上眼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覃氏还在骂骂咧咧:“我儿不与你和离,只叫你做妾,那是怜悯你,你出了信阳侯府,在哪儿不会遭人嫌弃?”

    “偏生的你分不出好赖,叫我儿如此没脸!现在好了,显着你了,我倒是要看看,明日这个京城,还有几个人说你好!”

    “今日这祸都是你闯的,但凡你还有半分良心,明日你就回容家一趟,叫你父亲好好为我儿走动走动,他得势了,才有你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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