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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可不兴说自己老公快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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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应年回了个好。

    手机熄了屏,孟应年还捏着手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郁知留意到孟应年的异样,碰了碰他的手,轻声问:“发什么愣呢?”

    孟应年回过神,反握住郁知的手,跟他如实说:“刚刚陈勋给我发了消息,赵涟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郁知微怔。

    忙了一天,赵涟的事情早被郁知抛之脑后。

    眼下孟应年忽然提起,郁知过了几秒才跟上他的脑回路。

    孟应年是承诺了这件事他来处理,可是这话说完还不到24小时……

    “这么快?”

    郁知好奇地问:“怎么处理的?”

    “他们家欠了不少债,其中有个债主跟孟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孟应年省了中间的弯弯绕绕,只说了结果,“不过递句话的事情,我没费工夫,别多想。”

    郁知虽然是个学美术的,但家里世代经商,他从小耳濡目染,也懂一些粗浅的门道。

    孟应年说得含糊,其中细节,郁知也猜到了大概。

    那个债主得了孟家的授意,肯定扭头对赵家施了压。

    再联想到孟应年的目的,债主对赵家施压之余,应该还抛出了条件跟赵家交换。

    比如给赵家降息或者延期,交换条件就是赵涟主动搬出宿舍。

    孟应年轻描淡写,事实未必如他说的那般轻巧。

    郁知低眉道:“事情办得这么快,还说没费工夫。”

    孟应年不愿意郁知心有负担,有意用玩笑打了个岔:“快?”

    “可不兴说自己老公快啊,夫人。”

    郁知愣了愣,听懂后脸色发红,抽出自己的手,瞪了孟应年一眼:“你再胡说!”

    孟应年但笑不语。

    晚上十点半。

    赵涟结束今天的兼职,去便利店买了打半折的便当,一身疲惫回了宿舍。

    刚坐下来吃了一口饭,他脑子里想着郁知的事情,吃得食不知味。

    这时,手机响了。

    赵涟一看来电显示是妈妈,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这么晚了,赵涟以为妈妈远在沪市出了什么事,放下筷子接起电话。

    “妈妈,怎么了?”

    赵母听出儿子语气里的紧张,心里稍感慰籍。

    她笑了笑,回答:“没事,这两天事多,都没联系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好不好。”

    赵涟松口气。

    父亲去世后,家里的债务的生活重担都堆在了母亲一个人身上。

    母亲一个往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太太,现在一个人打好几份工。

    细腻光滑的手因为做家务变得粗糙,乌黑发亮的青丝疏于保养,长出许多白发来。

    这一年多,母亲硬生生被磋磨得老了十岁,平时笑与不笑都一脸苦相。

    这一切赵涟都看在眼里,越看越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也就更加心疼母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母子之间开始报喜不报忧。

    就算自己有为难的事情,说与对方听,对方也帮不上忙,只会干着急罢了。

    与其如此,不如不说。

    现在赵母问赵涟好不好,纵然赵涟有一堆事情烦恼,他也强撑出一个笑,故作轻松地回答:“好啊,怎么不好,今天我出去做兼职,老板还夸我干得好,说过段时间要给我涨工资呢。”

    赵母替他开心:“这么厉害呢,我儿子真棒。”

    “不过你也别太辛苦了,你还在读书,学业为重,家里的事有妈妈操持。”

    赵涟笑道:“我已经成年了,妈妈你才是要保重身体。”

    说到这,赵涟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没有爸爸了,不能再没有你,就当为了我,你也要顾惜自己,好吗?”

    赵母听得眼眶一热,声音哽咽,应了声好。

    缓了片刻,赵母开始说正事:“今晚给你打电话,其实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赵涟:“你说吧。”

    “你跟那个郁知,是不是在一个宿舍住着?”

    赵涟僵住。

    父亲做了那档子丑事之后,郁知也成为了家里的禁词,谁也不会提。

    赵涟也没跟赵母说,自己跟郁知做了大学室友。

    赵涟奇怪地问:“你听谁说的?”

    赵母一听赵涟没有否认,反倒追问起自己来,脸色微变,语气严肃:“果然是真的!”

    “你怎么能跟那个小贱人住一个宿舍,还瞒着我,你忘记你父亲当年——”

    “郁知不是小贱人!”

    赵母还没说完,赵涟就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

    赵母被赵涟震慑住,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边是自己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在这件事上,赵涟至今也里外不是人。

    赵涟放缓了语气,认真道:“妈妈,我知道你没办法释怀,可是当年那件事,郁知也是受害者,你可以不喜欢他,但不能这么侮辱他。”

    “我不想给你添堵,所以没跟你说这件事。”

    赵母阴阳怪气道:“你跟你爸不愧是亲生父子,连口味都一样。”

    赵涟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妈!”

    “行了。”赵母不耐烦地说,“你以为我乐意跟你提他。”

    “我们家欠融铭银行的一百万,下个月就要到期了,这件事你知道吧?”

    赵涟“嗯”了一声:“知道。”

    这是他们母子俩近期最犯愁的事情。

    一百万以前不算什么,现在无异于一笔巨款,如同压在他们孤儿寡母身上的一座山。

    除了借贷还贷这个下下策,他们想不出第二个办法。

    “今天晚上,融铭的经理给我打了个电话。”

    赵涟皱眉道:“还没到期,他找你做什么?”

    赵母意味深长地说:“他说这笔钱可以给我们延期,五年内还清,不加息。”

    赵涟大为震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家现在没钱没势,赵涟想不到融铭这么帮他们的理由。

    赵母:“天上怎么会掉馅饼,融铭是有条件的。”

    赵涟问:“什么条件?”

    “你换个宿舍住,不要再跟郁知往来。”

    赵涟愣了几秒,莫名道:“这算什么条件?二者之间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赵母说:“你管他算什么,能解我们家的燃眉之急不就得了。换宿舍的事情你不用管,融铭的人说了,之后辅导员会通知你搬到哪里,你照做就是了。”

    “我们家本来也不该跟郁知有什么往来,这条件正好。”

    “这件事很突兀,不合理。”赵涟眉心紧蹙, “你已经答应了?我感觉里面有诈,应该仔细斟酌之后再做决定。”

    “答应了。”

    赵母冷呵:“有诈?能有什么诈?我们家如今还有什么值得算计的资本吗?”

    赵涟被赵母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是我生的,你在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我明白告诉你,赵涟,趁早收起你的心思,你和郁知只可能有一种关系,那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赵涟激愤质问:“凭什么?要不是我爸色心上头,我和郁知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当时在班上,他是唯一能跟郁知说上几句话的人,郁知来参加生日会,还为他准备了礼物,如果没有出意外,他们是不是早就……

    赵母听完,情绪更加激动:“你爸色心上头,是个挨千刀的,可是郁知就完全无辜吗?长得一副勾引人的风骚模样,指不定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别说你爸了,连你现在不也被他迷得团团转吗!”

    赵涟厉声反驳:“郁知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赵母不耐:“他是哪种人我不关心,你要是执意不搬宿舍,非要跟他纠缠下去,你就等着给你妈我收尸吧!”

    说完,赵母啪的挂断了电话,不给赵涟一点商量的余地。

    赵涟愤恨不已,想摔手机,手扬起来,又摔不下去。

    他如今窘迫得连摔个手机的底气都没有了。

    融铭……

    赵涟忍不住揣测,郁知背后的靠山,难不成就是融铭的某个高层?

    否则无缘无故的,融铭为什么要给他们延期还款?一延期还延五年,连利息都不涨。

    资本家都是利益为先,没人会无缘无故做菩萨。

    交换条件又是冲他来的,还事关郁知……

    这件事太过蹊跷,偏偏融铭拿准了他们家没有拒绝的理由,就算是火坑,他们也得往里面跳!

    如此受制于人,实在憋屈至极!

    赵涟脸色阴沉,恼得一脚踢翻了垃圾桶。

    隔天下午。

    林云颂比郁知先回学校。

    他不知道赵涟的事情,一进宿舍,入目所及之处空旷了不少。

    林云颂感觉奇怪,细细观察后,发现不是自己错觉,而是宿舍实实在在变空了。

    赵涟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林云颂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宿舍遭贼了?!

    他回过神清点自己的东西,发现值钱的、不值钱的都在。

    林云颂不放心,又看了看郁知的书桌。

    郁知贵重物品也都在。

    嘿!邪了门了!

    林云颂满宿舍清点了一遍,他和郁知的东西一个没少,只有赵涟的东西凭空消失了,连网线都拔了。

    林云颂跑到周围宿舍问了问,最后从对面宿舍打听到了消息。

    “赵涟?谁啊?”

    “哦哦!你们宿舍那个阴沉男是吧,今天早上我碰见他了,往外搬了好几趟东西,我问他做什么,他理都不理。”

    “啊?他东西都不见了?估计搬走了吧,有特殊情况也是能申请走读的。”

    “要我说,林云颂,你们这宿舍可真邪门!先是闹鬼吓走了仨,现在又莫名其妙搬走一个,别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闹鬼是他和郁知的杰作,林云颂心里明白怎么回事,自然不足为惧。

    林云颂干笑敷衍了对方两句,回到宿舍,第一时间给郁知打了电话。

    每个周日晚上都有班会,郁知这会儿也在回学校的车上了。

    电话一接通,林云颂直奔重点:“知知,出大事了,赵涟从咱们宿舍搬走了!”

    车里安静,孟应年坐在郁知旁边,就算没开免提,林云颂说的话也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郁知看了眼孟应年。

    孟应年是说事情处理好了,但郁知没想到赵涟会这么快就搬走。

    郁知佯作不知道内情,回答林云颂:“你到宿舍啦。”

    林云颂“嗯”了一声:“我还以为宿舍遭贼了,检查了一圈,咱俩东西都还在,只有赵涟的东西不见了。”

    “对面的宿舍的人说他是今天早上走的,你说这人,还真够闷的,之前完全没看出他要搬宿舍啊。”

    “好歹一起住了这些日子,要走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这人性格是有多独……”

    林云颂嘀嘀咕咕,郁知等他嘀咕完才开口:“搬走就搬走吧,反正他跟我们也玩不到一块去。”

    “倒也是,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林云颂饶有兴趣地问:“你说他是搬去其他宿舍了?还是走读了?”

    当然是搬去其他宿舍了。

    郁知心知肚明,但他没法跟林云颂说实话。

    这里面太多弯弯绕绕,一说肯定要扯到他和赵涟的旧怨。

    一个陆白舟,一个赵涟,是郁知心里的两道伤疤,他不愿自揭。

    郁知只能含糊回答:“不清楚,随他去。”

    “我打听打听去。”林云颂思维跳跃,下一秒又问,“你什么时候到学校?我等你一起去吃饭。”

    “我想吃后街的麻辣香锅了。”

    郁知笑道:“可以。”

    “还有半小时,你在宿舍等我吧。”

    “好。”

    “喝奶茶吗?我顺便给你带。”

    “不用,吃了饭我们一起去买。”

    “行。”

    挂断电话,郁知还没开口,孟应年在旁边悠悠道:“你跟这个姓林的关系很好吗?”

    郁知点点头,如实说:“他是我在大学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云颂是个很好的人,真诚善良,正义又仗义。”

    孟应年看着郁知,目光逐渐幽怨。

    郁知后知后觉发现孟应年的醋意,无奈道:“孟应年,你不是吧……云颂是个omega!”

    孟应年冷呵:“跟beta结婚的omega又不是没有。”

    言外之意,beta也是有性魅力的。

    何况还是郁知这种长得这么好看的beta!

    郁知解释:“云颂是a级,而且是林家的继承人,京北林家,你应该比我熟悉吧。”

    言外之意,林云颂这样的家世和等级,断断不可能看上他这样的beta。

    孟应年却不这么认为。

    “知知,你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一无所知。”

    孟应年醋意横飞。

    郁知好笑道:“说得我跟香饽饽似的,谁看了都惦记。”

    孟应年递给郁知一个“谁说不是呢”的眼神。

    “你根本不知道,我多想把你藏在家里。”

    郁知握住孟应年的手,哄小孩儿似的:“好啦,孟先生,放心吧,也就你拿我当个宝,云颂跟我就是朋友。”

    孟应年稍感安慰,不过还是一脸不高兴。

    “他叫你知知。”

    郁知没听清:“什么?”

    “区区一个朋友,怎么能叫你知知。”

    孟应年哼笑一声,不满级了:“叫这么亲热,知知也是他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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