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栖野到府
“若郡主想要过的逍遥,不沦为婚嫁的对象,就请郡主放了这些无辜百姓,并派人遣送他们回大靖。”
“这件事对于郡主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于这些获救的百姓确是人世大恩,于郡主于晟北都百利无一害。”
徐霆钰微微颔首,声线低轻。
希晴眼珠来回转了转,沉默了半晌朝下人摆了摆手“把他们都放了吧,找两个人送他们回国。”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一群大靖百姓感激涕零的跪在了她面前。
希晴的虚荣心似乎满足了几分,嘴角隐隐浮现笑意。
她抬眸望向身边的徐霆钰,见他低垂的面容,在日晕的照耀下,宛若白玉生烟,她脸颊染了些许浮红。
希晴一把抓住了徐霆钰的手臂“我可以放他们走,但是阿离绝对不可以离开我,必须永远陪在我身边。”
徐霆钰不自然的眉宇蹙了蹙,他被她抓得很不舒服。
昏暗的晟北王廷内,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床上不住的抽噎呻吟着。
侍在一旁的年轻女子满脸嫌弃的端着汤药。
“元娘娘,父王怎么样了。”
元熙在听到有人来后忙压下了脸上的不悦,坐下身,给床上的糟老头子喂着药。
栖野走了进来,下颌棱角分明,一身古铜色的肌肤。
“还是老样子,喝了药也不见好。”元熙故作心疼的柔声回道。
栖野看了眼这个他父王新娶的王后,有几分可怜。
这个姑娘今年也不过十七,自嫁到晟北以来,他父王就身体病重,连侍没侍寝过都未知,就马上要从王后嫁给下一个新王做王妃。
虽然栖野有几分抵触晟北这样的规矩,但是这样的条例在晟北施行日久,他也不得不遵守。
“辛苦元娘娘了。”栖野低声道。
“七殿下。”有宫里的仆人喊了他一声。
栖野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仆人将手上的一个册子递给了他“这是巴海大人给您的。”
栖野翻了翻眉头皱的愈狠“怎么会差了这么多。”
“巴海大人让小的告知殿下,之前北陈许诺会接受晟北的矿产,可是现在北陈自兵败后,自己尚且顾不及,哪里能管的了晟北的,需要殿下及早为晟北绸缪。”仆人垂着头说着。
“我知道了。”栖野声音沉郁。
栖野走出王宫后,便有轿辇停在外面,他径直坐了上去。
“王子殿下,我们现在回王舍吗?”抬轿的仆人出声问道。
栖野倚在椅背上沉思片刻“去找希晴,上次她羞辱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希晴!”“希晴!”“臭丫头!”
栖野在高逸王府内来回搜寻着希晴的踪影,这次他必须要把上次丢了的场子找回来。
“殿下,郡主出去和轲达将军赛马去了。”高逸王府的仆从走了上来。
“什么时候去的?”栖野站住了步伐。
“今早去的,说申时回来。”仆从回道。
“申时?”栖野抬头望了望天“还有一个时辰,我在这等她便好。”
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丛林后隐隐浮现一抹青影。
“那人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栖野指着徐霆钰问道。
“殿下,那人就是郡主那日找来的瞎子,名唤阿离,郡主现在很喜欢他。”仆从语气中带着厌弃。
栖野愣了片刻脑海中想起了希晴护着那个瞎子的神情。
“我想起来了,就是因为他,希晴才跟本殿下顶嘴的!”
“不止如此,这个阿离前几日还让郡主放了那些抓来的大靖人奴,并送他们回国………”仆人添油加醋的说着徐霆钰的不是。
“什么!”栖野神色几变“一个低贱的大靖人居然敢插手我们晟北人的事。”
他清明的眸子带了几分寒“正好希晴那丫头不在,看我给他教训的。”
徐霆钰倚在树干上吃力站着,身形微晃,长发垂在肩前,手捂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他眼眸上的白色绸带也随着他身形颤动着,脖颈上隐约能看到跳动的筋脉,唇线抿成薄薄一线。
徐霆钰没有披狐裘,只是穿着一件玄青色的棉衣,显得身姿单薄,长发用一根檀木簪子束着,发尾披散如倾落在腰侧。
这是晟北的府邸,他没办法找人扶他回屋,只能尽量靠在树上缓慢的调着自己的内息。
一阵剧痛从他小腿上袭来,有人用石头狠狠打在了他的腿上,他不由地往前一倾,勉力扶住树干重新站直了身体。
“你就是阿离?”栖野站到他前面,语气满满的挑衅张狂。
“不知阁下是…”徐霆钰声音轻柔,唇线发白。
“我就是晟北的七王子栖野。”栖野眼神锐利如刀的望着他。
“栖野,就是郡主说的抓走君凝的人。”徐霆钰思虑片刻低声道“不知殿下有何事?”
栖野往他面前走了几步,在很近的距离站定,双眼微眯,不屑的来回打量面前的人。
“阿离公子可知晓像你这样的男人在我们晟北的军营只配做一件事。”
徐霆钰猜出他所想说的不是什么好话,神态淡然的回道“殿下请讲。”
“只配给军营里的兵士狎弄玩乐。”栖野话音一落,周围传满了哄笑声。
徐霆钰抿唇轻咳了咳,嘴角滑过一抹笑意。
“所以这就是晟北的军队输给大靖军队的原因吗?只顾玩乐疏于练兵对吗?”
他声音依旧柔和低轻。
一瞬间所有人都止住了笑意。
(怎么大家怎么不笑了,天生不爱笑吗?)
“早闻你们中原人巧言令色,能言善辩,如今一看确实和传言无异。”栖野说话都是咬着牙含着怒意说出的。
“殿下误会了,阿离并非巧言令色,只是单纯的阐述事实罢了。”徐霆钰嘴角的笑意不落。
越说是事实,栖野的头越痛。
他无奈只能将话题转向其他,准备用其他来煞徐霆钰的威风。
“就是你让希晴把大靖的人奴放了!”栖野厉声喊道。
“栖野殿下注意用词,他们不是人奴,他们是大靖的子民,他们在晟北没有触犯律法,为何要将他们当做畜牲一般凌辱,畜牲尚且有灵,不能妄加羞辱,更何况人。”徐霆钰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