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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杀人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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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水弋睁大眼睛去看,才隐约发现夜空里很多小虫子,不过现在正值盛夏也没什么奇怪。

    可云梁似乎并不觉得寻常。

    突然,夜空里有什么闪了一下,只是一瞬就又消失不见了。

    不到片刻,夜空里突然着起火来。

    道士才一探出头,吓得立刻缩回脑袋,“是鬼风筝啊,鬼风筝!”

    天上竟是个着火的风筝。

    秋水弋和云梁对视一眼,一个着了火的风筝怎么会是鬼风筝呢。

    秋水弋看了看周围的地势,他可以顺着街角的树,想办法把风筝扯下来。

    一步才迈出去,云梁一把拉住了他,并且一臂把他拦在身后。

    紧接着这风筝竟突然往下掉落燃烧的火球,火球并非红色,而是诡异的蓝绿色,如同鬼火一般。

    云梁拉着秋水弋躲在一边,火球没有落在他们身上,但是道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火球落在摊子上,瞬间点燃了上面的纸质符咒,火势一发不可收拾,道士爬了出来,但是掉落的火焰,还是烧着了他的衣服。

    道士在地上吱哇乱叫,来回打滚,试图扑灭火焰。

    云梁也赶来帮忙,这才勉强灭了火。

    火球已经全部落尽,掉在地上仍没有熄灭,持续的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风筝烧的只剩框架,落在树枝上,云梁将它取了下来。

    秋水弋避开地上的团团鬼火,来到云梁身边,“风筝都烧破了,你拿它做什么?”

    云梁道:“研究清楚了,此地自然就无鬼了。”

    道士坐在地上,大难不死的喘着粗气,他的胳膊烧伤了,但不严重。

    云梁取出药水,帮他清洗干净,然后涂上烫伤膏。

    伤口还需要包扎,但是眼下云梁并没有纱布。

    他抬头看了看秋水弋,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然后突然出其不意的,撕下秋水弋一块里衣。

    秋水弋听到“撕拉”一声,都没想到是云梁敢撕他衣服。

    秋水弋嘴唇紧紧抿着,看起来阴森又危险。“你怎么不撕你的?”

    云梁心虚且小声,“我的…脏。”

    秋水弋秀气的眉毛皱着,本就绝美的五官,因为生气,无端更添风致。

    道士看了看洁白柔软的布料,又看了看秋水弋的脸,顿时觉得这块布料珍贵起来。

    “多谢二位大恩大德”,道士感恩戴德道,“我无以为报,唯有点相面的本事。”

    “我看这位公子,容色无双,必可长命百岁。”

    秋水弋闻言冷哼一声。

    “这位公子嘛,丰神俊朗,必然…”

    云梁不信算命,但话听到一半,不免着急,“如何?”

    “必然会抱得美人归。”

    云梁瞪了道士一眼,将包扎好的手臂,狠狠打了个死结。

    处理好道士的伤,云梁起身在周围查看,掉下的火球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黑乎乎的豆子大小的残渣。

    云梁隔着帕子捡起来,仔细瞧着。可惜已经烧焦了,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云梁回到客栈,因为他没关门,秋水弋跟着他来到了房间。

    云梁从药箱里取出一套刀具,里面的刀具厚薄形状各异。

    他取出一把手指长度的小刀,轻轻切开烧焦的黑色物质。

    “我猜测是火焰甲,一种可以自燃的小虫子。”

    云梁拿起烧毁的风筝,图案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但可以看出不是用笔墨和燃料画的,而是糖画。闻起来,还有焦糖的甜腻气味。

    云梁继续道,“火焰甲喜食花蜜,经常夜间三五成群来觅食,可是被这上面的糖吸引来之后被黏住了。

    这种虫子的外壳坚硬且有油脂,当遇到危险时,它的尾巴会释放一种气体引燃自身,以此来逼退猎物,这是它自保的一个方式。”

    秋水弋提出疑问,“燃烧之后它们不也死了吗?”

    “很大几率会死”,云梁道,“但是也有的会活过来,然后慢慢蜕掉外壳,重新生长”。

    秋水弋感叹一只小虫子竟也有涅盘重生的本事,又悲叹人们的无知,“原来这就是鬼风筝!”

    云梁将用过的刀擦拭干净,又将所有的刀都爱惜的擦了一遍,突然他的动作一顿。

    秋水弋问:“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二叔在我小时候给我讲的鬼故事,他说有一种魔鬼兰,并蒂双生,一生只开一次花,开花的时候,会有无数昆虫奔赴而来,就犹如花草界的一场盛会。届时地府之门会打开,人们能看到鬼魂。”

    “又是鬼魂”,秋水弋拨了拨杯子中的茶沫,“人是离了鬼,就不会讲故事了吗?”

    “只是一个故事罢了,我在想这些小家伙会不会是奔着双蒂鬼母来的。”

    云梁放下刀,见秋水弋倒了茶却不喝,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他面色有些凝重,忽而转头看着秋水弋。

    秋水弋适时的抬起眼,和云梁对视着。

    云梁缓缓道:“如果是,那证明双蒂鬼母就在这一带。”

    “如果双蒂鬼母就是传说的魔鬼兰的话。”云梁顿了顿,捏着茶杯的手尖因为使劲泛了白。

    “能吸引这么多昆虫来,必然是开了花的双蒂鬼母,一旦开花,就证明这株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我们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云梁放下茶杯,郑重其事的说:“这样,明天一早,我们就进山去。”

    秋水弋:“起不来”。

    云梁像起势的大公鸡被淋了一头水,急得团团转,“性命攸关,你怎么不当回事呢?”

    秋水弋缓缓道:“是性命攸关,但事关我的命,你紧张什么?”

    云梁似乎被问住了,“你是我的病人啊!”

    秋水弋笑起来,“我也是要杀你的人啊!”

    云梁眼里的神色暗了些许,他凑近秋水弋,眼睛直勾勾的盯进他黑色的眼仁,“你现在要杀我吗?”

    拉近的距离,让秋水弋有些不自在。他微微退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整理袖子。

    “我杀人也是有原则的。”

    云梁洗耳恭听,他很想知道对方杀人的原则是什么。

    秋水弋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道:“想杀的时候才会杀。”

    云梁皱眉,“…这算什么原则?”

    秋水弋抓起自己的剑,转身往外走。

    云梁突然反应过来,喜上眉梢,“欸,你是说现在不想杀我了?”

    秋水弋:“不是现在…是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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