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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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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和海一样蓝,人和花草一样渺小。

    太阳一路西行,暗示着光明已经所剩无几。

    炙热的阳光温暖不了秋水弋,他已经难受的发抖。

    云梁拿起针灸包,捻出极细的一根银针,却迟迟没有落下。

    疼痛缓解的同时,可能会失去敏锐的感觉。

    这里危机四伏,玉面琼芦随时可能会被别人夺走。

    云梁问,“现在若是有人来,你能撑住吗?”

    秋水弋点点头,不得不承认他的意志早已经被痛苦磨练,哪怕再虚弱的时候,他也可以杀死近身之人。

    “你去哪?”秋水弋的声音很轻,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听到云梁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少年的背影在他模糊的眼睛里碎的拼不起来。

    足足两个时辰,天色已经黄昏,天边染了一片红霞。

    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人靠近。

    不出所料的,云梁没有回来。

    当他绝望的闭上眼睛,他却听到了脚步声。

    他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绿色,没有云梁。

    他的耳朵欺骗了他。

    可是,他又闻到了熟悉的药香。

    他撑起眼皮,依然没有看到云梁。

    他的鼻子也欺骗了自己。

    可是,他不信,他闭着眼睛朝着声音和味道而去,他跌跌撞撞,撞进了一个怀抱。

    药草的香气这么熟悉,这么清晰。

    秋水弋睁开眼,非常近的距离,他眼里的云梁依然是重影的,但他身上镀着一层阳光,看起来温暖极了。

    秋水弋下意识的抱住了他。

    云梁站稳身子让他靠着,“你能站好吗,我手脏。”

    云梁双手沾满泥土,刚才看到秋水弋要摔倒,他连忙跑过来扶住他,可是手心却没敢碰到他。

    他知道这个人怕脏。

    可是秋水弋看起来神志不清,他把手心的泥土抹到手背上,尽可能让手心看起来干净一点。

    然后一手穿过腿弯把秋水弋抱了起来。

    原来这个平日凶神恶煞,刻薄无情的人,一点也不重。

    他身上可能最重的是那把剑吧,佩上剑,他就显得十分威武逼人。

    云梁来到玉面琼芦前,把秋水弋放到旁边,让他靠着自己。

    秋水弋睁着眼睛,眼神却没有焦点。

    他模糊看着云梁是已经挖了一个坑,里面放了一棵花。

    现在云梁在给这棵花埋土浇水。

    秋水弋不高兴:他要死了,云梁还在栽花。

    他一时不清醒,伸手想去把花拔了。

    但他的动作迟缓看起来不知道要做什么,云梁握着他的手指尖,把他的手放下。然后用最后的水洗了手,拿出银针刺入秋水弋的几个穴位。

    “好点了吗?”过了一会,云梁问道。

    秋水弋感觉视线清明了不少,他再看云梁种的花,发现这花和玉面琼芦的叶子有点像。

    “你从别处挖棵花埋到这处做什么?”

    云梁解释道:“我挖来的这株植物叫大山雀羽,他和孔雀花属于同一类花,此花分雌雄,但这个是雄花。”

    “感受到有雄花在,或许花的成熟会快一些。”

    秋水弋觉得很离谱,这是把花凑成一对了吗。

    云梁继续道:“不过他们不是完全同类,我也不敢确定,只是碰碰运气。”

    秋水弋不舒服的动了动,云梁让他靠着自己,清醒了的秋水弋却不肯了。

    他们就这样,四只眼睛盯着玉面琼芦,等着它长成。

    花开无声,不知不觉玉面琼芦的花瓣长大了一点。

    再然后,花蒂上传来一声极小极闷的声音,裂开了一个小洞,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

    秋水弋震惊的忘记了身体的不适,他找出书来对照着,发现竟然真的和画像上一样,只是花瓣上还没长出绿色的斑纹。

    云梁暗自舒了口气,这么一会他额上也渗了汗。他生怕自己对玉面琼芦的判断失误,又怕秋水弋等不到玉面琼芦长成。

    看到他难受的样子,心里竟然也无比难受。

    “还得等会,这三个孔里会分泌毒液。”

    秋水弋看到这三个孔形成的玉面,心里已经十分踏实,他躺在地上,觉得疼痛也不是那么强烈了。

    云梁把他的头扶到自己腿上,想让他枕的舒服点。

    秋水弋并不领情,反而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身上一股草药的苦味…”

    云梁闻了闻自己,“真的吗,我怎么闻不到啊。”

    云梁往旁边挪了挪,“那我离你远点就是了。”

    秋水弋别扭道:“不用,也没那么难闻,比起你之前喂我吃的那些药好闻多了。”

    云梁笑笑,“良药苦口利于病。”

    “听说玉面琼芦长成之后,他的孔洞里可以看到地狱的景象,很可怕。”

    秋水弋最不信这些邪门歪道,“想看,死了不就能看了吗?”

    云梁突然靠近玉面琼芦,“成了…”

    秋水弋也凑过来,只见三个孔洞里溢满了淡白色的汁液,闻起来有淡淡的香气。

    秋水弋要拔花,云梁拦住他。

    秋水弋不满:“你是故意折磨我嘛?”

    云梁拿出个小瓶,对着孔洞,把里面的汁液倒了出来。

    他耐心解释,“这样不会毁了花,它后面还会继续分泌毒液,还可以救人。而且花蒂上有很细的绒毛,沾到皮肤会发痒。”

    秋水弋问:“那你没事吗?”

    “我啊,我自小接触各种药材,有毒没毒的也吃过不少,对毒对药都有一定抗性了,轻微的毒素对我没什么作用。不像你,虽然一般毒药毒不死你,但是所以毒发的疼你都得忍着。”

    说到这,云梁突然神色一顿。

    秋水弋问:“怎么了?”

    “我一直想的都是解毒,或许我应该用毒才对。你们现在找有毒的花,用的就以毒攻毒的法子。”

    “只是这样治标不治本,对于百花杀,你找的毒花,不过是暂时压制,最终还是要寻求到清除的法子才行”。

    云梁用帕子把瓶口擦干净,递给秋水弋。

    “但只要活着,一切都可徐徐图之。”

    他面带笑意,“快尝尝我们养大的玉面琼芦味道怎么样?”

    秋水弋先是小小尝了一口,“很清甜,甚至有点像清淡的酒”,秋水弋客气了一下,“你尝尝吗?”

    云梁婉拒,“我还不想死,你之蜜糖,我之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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