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保护你
虽然熬过了第一天的毒发,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也不会好过,
对于秋水弋的毒,云梁无能为力。
他没有解药,只能勉强帮他缓解下疼痛。
秋水弋一看他拿出药就摇头,“我不要,太苦了”
云梁问: “那不疼吗?”
“疼也疼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这么难以忍受的痛,他说习惯了。云梁胸口传来一阵闷痛,有身为大夫的无能为力,也有不能保护想保护之人的沮丧。
“这是我用你的钱买的药材,配置出来的药丸,可以止痛,你吃一颗会好点。”
秋水弋依然摇头,“我不要。”
云梁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人顶天立地武功高强,但就是怕苦,吃苦药比杀了他都难受。
云梁在胸前和袖子里摸索,摸出一个东西。
孔方平趁机把药抓到手里, “我要我要,要是哪天毒发了或者被杀了,少疼一点也好。”
孔方平打开瓶盖,“良药苦口,确实够苦啊”,他拿出一颗,直接弹进了秋水弋口中。
云梁眼睛一亮,顺势一拍秋水弋背,这药就落进了肚子里。
秋水弋反应过来,只觉得喉咙苦涩,他瞪着孔方平,眼神像是要杀人。
云梁眼疾手快的又往他嘴里放了个东西,“不苦了,别生气”。
秋水弋感受着嘴里的东西,酸酸甜甜的,是个山楂糖丸。
哄小孩子的东西。
不过确实不苦了。
云梁轻轻抚着秋水弋的背,“声声慢的毒发期,要多久啊?”
孔方平道:“说不准,越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人,毒发的越厉害,他可能得七天左右。”
“苦根草对声声慢的毒发有一定克制作用,可惜这一带没有,这个止痛药可以暂时帮你缓解一二,但使用的次数多了效果就会变差。”
“都是楚湘云这个恶毒女人。”孔方平拿下腰间挂着的诅咒小人狠狠扎了几针。
“她为了胁迫别人为他找花,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好在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怎么说呢?”
“百花杀一月一发,需要一百八十八种毒花,楚湘云中毒已经十年有余,越到后面毒花的品种就越稀缺,基本很难找到,所以她没有多少日子了。”
孔方平说着楚湘云,其实也是说的自己。
孔方平仰天笑了笑,“她为了等他的情郎不肯离开,只能靠胁迫别人帮她找毒花活着。”
云梁感觉不对劲,“但是声声慢这种毒,要靠百花杀这种一月一发的毒才能发挥作用啊 ,本来毒花就难找,又多了中百花杀之毒的认知,那不是难度更大了吗。”
“刚开始,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些花会这么难寻,楚湘云也是慢慢才认识到这点,所以他重新研制了声声慢,加了一味佛陀毒,不用借助百花杀也可一月一发,但毒性比声声慢更强,痛不欲生不说,若是连发三个月就会一命归西。
“佛陀毒,我闻所未闻,但只要是毒一定有可解之法吧。”
孔方平摇摇头,“除了楚湘云没人会解。”
云梁道:“万物皆有相生相克,一定会有办法的,楚湘云能有解药,那就肯定有人能研制出来解药的。”
秋水弋听到这摇了摇头,孔方平也是哈哈大笑,“年轻真好啊,中毒的只有三个月时间,研制解药,哪里来得及。”
“这世上人那么多,只要锲而不舍的努力,万事可成。”
“你说的没错,但是刀子不插在自己心口上不会疼,没人会为了别人的事拼命。”
秋水弋久不说话,一开口声音有些冷冷的沙哑,像是风吹断了琴弦,“若天下人像你说的这般大义,何以楚湘云作恶多端,却仍然安然无恙?”
秋水弋的眼睛在黑夜里依然明亮,但此刻亮的不是光,是仇恨。
他的眼底有汹涌的暗礁,比这夜还黑,比这夜还冷。
云梁清楚的感受得到秋水弋的变化,从提到楚湘云开始,他的身子就有些微微发抖。
云梁往风口的位置挪了挪,希望可以帮他挡住一些山里的冷风。
随后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我听说她藏在忘忧岛上,设置了毒气和机关,没人能闯过去。”
云梁清楚的听到秋水弋冷冷哼了一声,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孔方平也苦涩的摇摇头,“机关毒气能防的了一人两人,可挡不了千军万马,要怪就怪如今的这些名门正派碌碌无为,他们没一个配的上道义二字。”
这一点云梁没法反驳,他也是这么想的,名门正派,一个正字,论的是建立门派时候的初心。
每个门派建立都初衷都是一致的,往小了说是护佑一方百姓,往大了说是维护天下太平。
可如今的各门各派,一个个沽名钓誉自诩名门,背地里却干着腌臜龌龊事。
“那就不靠名门正派,天下之大自有大义之人,病都会治好,毒都会被解,楚湘云总会有人去杀,若是没有”,云梁拍拍自己的胸膛,“我来!”
孔方平拍拍云梁的肩膀,“好小子。”
云梁笑了笑,扭头去看秋水弋,秋水弋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不知道为什么,云梁很想听到秋水弋的回应。
秋水弋抬起头,“听到什么,听到你说的梦话吗?”
果然,这个人瞧不起他。
“总有一天我武功会比你高”。
秋水弋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比我高了之后呢,打算干什么?”
云梁脱口而出,“我保护你”。
秋水弋望着虚空失神,药物起了作用,他感觉到疼痛在减缓,可是苦涩蔓延在心头。
保护?多久没人和他说过这种话了。
曾经有很多人保护他,但是他们都死了。
他不需要保护,更不会沦落到需要一个毛头小子保护。
“如果我保护不了你,我替你报仇。”
秋水弋不信,但他违心的点了头,虽然天太黑了,云梁根本看不见。
孔方平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脚尖,觉得自己真是个多余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