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迷路
我被吓了一跳,也没看清楚是张东跳了过去还是那东西。
我也不敢动,只能静静地观察着路上,甚至大口喘气我都不敢。
只是路面跟对面都半天没有动静,我才摸索着在沟里找张东。
先不管跳过去的是啥,现在最关键的是先找到人。
“张东,张东……”
我匍匐前进,在沟里一边爬一遍小声的呼唤张东,可这沟里除了我爬动杂草在我身体下面滑动的声响就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
我觉得爬了差不多有十几米,可仍然没看到张东的身影,那路面上也依旧平静。
我从沟里往路面上爬,爬到路牙子跟前往路面上看了一眼。
只见那白影还在路面上飘荡,也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心里暗骂一句“卧槽”,也不知道张东这小子跑哪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着实有点害怕。
我也不敢动了,趴在路边盯着那白影,眼瞅着它在我面前飘来飘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的我都困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那东西好似听到了我的哈欠声,朝我这边漂了过来,我第二个哈欠刚打了一半就被吓得噎了回去。
“卧槽!”
我骂了一声便往后退,一直退到沟底才停了下来。
目不转睛的盯着路面上的白影,这家伙好像不能往沟里跳,一直在我刚才趴着的位置来回盘旋。
过了一会儿那白影就像发现了什么,朝远处漂去。
这一下吓得我也不敢出沟了,只能在沟里匍匐。
我见那白影飘远了,就想赶紧找到张东马上离开,于是我便加大了分贝喊张东。
我在沟里叫了半个多小时张东的名字也没人理我,喊的我嗓子都哑了。
我坐了起来,心说这样也不是办法,可我又不敢自己先走,万一张东这小子还在沟里,一会儿被那白影给害了怎么办。
心里害怕的不敢露头,喊又喊不动了,我坐在沟底一个人觉得很无助。
不久,我听到一声公鸡的打鸣声,顿时一震,这是要天亮了。
只要挨到天亮,我管你是什么鬼,都得给爷老老实实的藏起来。
我又爬到路边朝路上看了一眼,果然看不到那个白影了,我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天空出现鱼白,我才从沟里爬了出来。
柏油路上的可视范围越来越远,很快我就看到了我们跑出来的那个陵园,只是张东这孩子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这边沟里应该是没有,看不到的时候,我来来回回已经爬了十几二十米了,更何况我还叫了半天,如果这小子在这边,肯定能找到,就算找不到,他也能听到我叫他的名字。
天亮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于是我便朝晚上那个黑影跳到另一边的位置找去。
也就十几米的距离,很快我就来到那个地方,虽然记不太清楚到底是不是这里,但也差不多,毕竟晚上我自己爬了多远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嗓子已经沙哑了,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张东的名字叫出来。
我跳进沟里,一边叫着张东,一边扒拉眼前的杂草。
天越来越亮,眼前的东西也看的越来越清楚。
终于在天大亮之前,我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人在沟底趴着。
我快走两步过去一看,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张东,只是这小子竟然在这打鼾,口水还流了一地。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老子叫了你一晚上,嗓子都喊冒烟了,你小子竟然在这睡觉。
二话不说,我一脚就踢在他的屁股上。
我这一脚可不轻,这小子被我踢的身子一斜,差点翻过身去。
他“敖”一嗓子噌的就爬了起来,跑了几步扭头看了一眼。
他见是我便停下了脚步,转回身就朝我扑来。
来到我跟前,抬起腿又放了下去,他说:“你他妈的去哪了?老子叫了你一宿你都不理老子。”
他的声音跟我一样沙哑。
我也张开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还好意思埋怨老子?老子也叫了你一宿,你为啥也不理老子?”
他听到我的声音也是一震,我们俩面面相觑,好半天他才打破了沉默。
“卧槽,龟儿子,不会吧,你嗓子也哑了?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
我说:“我就在隔壁沟里面啊,我叫了你一夜,奶奶的,从我藏着的地方到这里不足二十米,我叫那么大声,你都没听到?”
张东说:“我确实没听到,我也叫了你一夜,你听我嗓子都哑了,现在说话都疼,走吧,咱们赶紧出去吧。”
我应了一声,两个人便朝路上爬去。
说来也怪,我们两个各自叫了对方,可对方谁也没听到。
上了柏油路,前后看了看,这地方压根就不认识,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是回家的路。
张东跟我四目相对半天,果断的又脱下他的鞋。
二话没说就把鞋往身后抛去。
“这边!”
他手一指,还是昨天晚上他鞋尖标注的方向,跟陵园背道而驰。
虽然太阳出来了,也能辨别方向了,但家在哪个方向,这会儿真搞不清楚,但凡我能搞清楚家在哪个方向,也不会同意他扔鞋。
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也不能确定家在哪里,只能认同张东这个不靠谱的方法跟着他走。
我们两个从早晨走到中午,这条路就邪门了,一路上一个人也没遇到,路边一个村庄也看不到。
再往前,这条路蜿蜒曲折的朝一座山延伸而去。
这他妈的是明显的走错方向了,市区怎么可能是往山里走?
我一把抓住张东的衣领吼道:“你个龟儿子,你他妈带的什么路?你给老子带到山脚下来了。”
他把我的手打了下来说:“老子也是听天命啊,谁知道他给老子指了一条上山的路,不行就回去呗,往回走。”
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哪里还有力气?我已经累的走不动了,我感觉我的脚都磨出泡来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是一点也不想动了,张东见我坐下,也跟着我坐了下来。
他挠了挠头说:“老子上辈子肯定是个坏人,这辈子这么折磨老子,等老子见了阎王爷,非跟他唠叨唠叨,下辈子可不能让咱受这苦了。”
我知道他是觉得没指对路有点尴尬在没话找话话,我明白他的用心,当下也就不生气了。
我说:“阎王爷可不管你,这得判官说了算。”
张东说:“判官?判官是干啥的?”
我说:“阴差呗,算是地府的阴神。”
张东说:“阴神?地府不都是鬼吗?怎么还有神?”
我想不光张东不知道,应该好多人也不清楚阴间的秩序,我见他好奇便解释道:
“阴曹地府有十大阴帅,十八层地狱看守,就说这十大阴帅吧,文武判官:文判官魏征、崔珏,武判官:钟馗,三爷牛头,四爷马面,五爷日游神,六爷夜游神,七爷白无常,八爷黑无常,九爷豹尾、鸟嘴,十爷鱼鳃、黄蜂,各有其职……”
我跟他详细的讲了各个阴帅和各个鬼王,还有十八层地狱看守,听的张东一愣一愣的。
好半天他说:“看来老子以后得多做好事,万一被打进十八层地狱,可就凉凉了。”
我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跟师父好好学道吧,以后羽化升仙,就不用受苦了……”
我知道他肯定会问怎么羽化升仙,什么是羽化升仙,这要讲起来,没一天一夜讲不完,于是我赶紧拦住了他。
我说:“你既然学道,这些东西就不能问,要自己悟,问了你就不能羽化升仙了。”
他听我说完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见他不再问便站了起来拉了他一把,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走吧,还得回去,这地方手机都没信号。”
他点了点头,我们俩又朝来的方向走去。
本来我们俩都已经累的走不动了,路上还耽误半天,这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也幸好我们俩在天黑之前已经路过了那个陵园。
过了陵园又往前走了大概两公里,我们俩看到一个村落,也没几户人家,只不过幸好有小卖部。
我们俩进去买了些面包和矿泉水,张东还买了一瓶半斤的二锅头。
跟店老板打听了一下,老板说继续往前走,再走十几里就到市区了。
我听老板说完脑子嗡嗡作响,我没觉得我们两个昨天晚上走多远,怎么一下就十几二十里路才到市区。
告别小卖部的老板,我们两个朝老板给指的方向接着往家里走。
只不过此时天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我把手电筒从口袋里翻了出来。
七月的天气,本来应该很热才对,我跟张东出来的时候都是半袖一条薄裤子,晚上下起蒙蒙细雨,这炎炎夏日竟然跟秋末冬初一样寒冷。
我们两个开始灌一口二锅头还能坚持许久,可后来灌两口也不见效了。
雨虽然不大,但久了也会把衣服淋湿,于是我们两个加快了脚步,朝前跑去,就想在淋湿前找个避雨的地方待会。
我有点坚持不住了,拧开二锅头的瓶盖又灌了一口。
刚灌完正准备放下瓶子时候,我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几个人在路边烧火,心说这下好了,可以过去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