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退圈
五月的阳光,打在身上,温温软软,舒舒服服。
光线透过窗户,照射在正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的看着手头文件的于成悦身上,就连身边久站着的燕于飞都不自知。
看他太过望我,燕于飞虽不忍打断,可有急事不得不说。
“于队,现场勘验结果,还有毛发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是报告单。”
燕于飞将手上的报告单递道了他手上,然后又忙问了句:“六月中旬,你不忙吧!”
他的目光飞快地在报告单上扫过,想要寻找最重要的证明。
“c大警校20年校庆,你去不?”
用手戳着他的肩膀,顺带着说出的话都带祈求,“于队,你就带我去嘛?还有学术演讲,那可是c大警校,从哪里出来的,各个都是大神,要是能学到他们的办案技巧,我也此生无憾。”
燕于飞的话,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可他真的想去,c大警校每五年才开一次校庆。
见说出的话,像石子投入一望无际的大海,看不见一点波澜,他便忍不住继续说道:“于大神,你就带我去长长见识,行不,我学的多了,下次要是碰见大场面,就不给你丢人现眼。”
“行不行嘛?”
“行不行嘛?”
于成悦的肩膀都快被摇散架了,他才将检查报告单放到桌面上,扭过头朝他哼了声。
“把这个案子办好,我可以考虑带你去见见世面,办不好的话············”
他的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出,就被燕于飞瞬间打断,他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脸,格外认真的说:“保证完成任务,抓出杀人凶手,还死者公道。”
啪~~
是于成悦重重地拍向燕于飞肩膀的响声,“保证做的不错,好好努力。”
“好。”
“去,叫上二组的人,去盯下白华管家,把人给我盯住了,看他跟哪些人联系,见了哪些人,我去跟局长申请下搜查证。”
于成悦下命令的说,:“好好盯着。”
尸检室外,他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
“有些猜想,我想当面找你求证?”
只见眼前笔挺的背影下,那男子身着一身白大褂,带着医用头套,听见有脚步声走进,才转过身来,双手取下护目眼镜,摘了口罩,那疲倦,无力的神情,清楚刻在他漆黑明亮的瞳孔里。
“谢老,没在?”
于成悦到处望了望,才缓缓道出:“c10h12n01(□□),这是第二次发现纯度更精,且最难治愈,只需在空气中一闻,就能上瘾,距离上次发现,已经七年,当年抓住了黑鸭,将贩毒窝点一网打尽,抓获万名成员,现如今看来,那漏网之鱼,已重振旗鼓。”
话虽未说明,可他已知此事的重要性。身为谢挺的亲传弟子,他深知七年前,为了抓获黑鸭,北海市公安局局长,以身为饵,不惜牺牲性命,方使案件告破。
这些都是当年公安的绝密档案,唯有接触过的人才知道,他也是听师傅讲起才知晓,那一年,牺牲神了多少英雄之辈,才能将窝点一举端掉。
“通知谢老,抓紧回来一趟,再验一遍死者,看看有没新的发现?”于成悦一步步走到桌前靠上,双手环抱在胸前,静静的看着。
“我知道了。”
池其羽应了一下,忽的想起什么,急忙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件事,也只是我的猜想·······”
话说着,一旁的检验机吱吱地响了起来,池其羽急忙飞奔过去,一把拿起报告单,反反复复的看来了好几遍,才确认,心中猜想。
“你看看。”这次,他稳稳的走,递到于成悦手里。
低眸看着报告单上的数据,待看完后,于成悦满脸疑惑。
“是真的,解刨时,只见她小腹平坦,我就跟本没往那出想,这是我的失误,我会写出一份详细的检查报告。”
于成悦抬眼看了下,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死者,柳菀菀,年26,45公斤,高165,胃液里有甲基□□素,苯丙酸诺龙,是构成□□的主要成分。身体上,有明显的性侵痕迹,□□里有□□残留,我已经提取了dan,报告你已经看过了。”
迟其羽用手搓了搓鼻子,说话时的语气,也带了份同情,“是因为吸食毒品的原因,死者也可能知道自己怀孕了,也可能不知道。”
“怀孕三个月,是不是能查胎儿的dna。”于成悦自说了句,顺手将手上的报告单搁到了身后的桌上,随后放在裤兜的手机就嗡地震了下,他打开一看,是微信里一位阳阳的光芒,发来了五六条消息。
“哥哥,在忙不?”
“听说你去京都了,是吗?”
“你能帮我看看我姐姐不,我打电话,她老不接。”
“她工作出了些问题,你能帮我去看看不。”
“很近的,就在怡水苑6号楼,1室。”
于成悦正要问你姐姐是谁时,那边就已发来姓名和电话。
“南微,174······88”
她是君阳阳的姐姐?
于成悦望着手机,盯着南微二字,久久缓不够神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工作时失态,且跟本控制不住,他们分别了七年,那晚在柳菀菀案发现场,他光凭借她的一句话,他就知道,是她。
他的耳畔仍能清楚地想起,那晚分别时,在电梯里,她低沉着嗓音,慢不吞吞的说。
“那本日记能不能借我看看,我知道不合规矩,可我他妈真想知道,是哪个挨天刀的男人,让她心甘情愿,受他摆布。”
一路跟他走到警车旁,她才又说了句,“我就知道,不该求你,因为你不会。”
她就那样走了,转身,潇洒的走了。
直到视线里,连她的影子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才把车门一把合上,后背靠在车门上,仰头望着漆黑无寂的天,出奇的是,今晚夜空中无一点星亮。
“你发什么楞呢?”池其羽撞了下他的肩膀。
“是那位姑娘给你发消息,看连魂都丢了。”
一脸贱贱的贼笑,盯的于成悦有些发触。他将手机屏幕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顺手塞进了裤兜。
“查一查,那无缘孩子的dna,数据留上,将来或许有大用。”
于成悦抬步向门口走去,临了,又笑着说了句:“劳烦池法医,今晚加个班,好好的查查,数据发我邮箱。”
池其羽高兴的以为,他可以下个早报,已经两天一夜的闷在尸检室里,身上都臭了,可等来的,是接着查孩子的dan。他也知道这要乘早查才准确。但难免一时间,难以接受。
灿烂的笑容僵硬的挂在他的脸上,等他出口叫骂时,早没了人影。
“于成悦,你等着,迟早让你还回来。”
南微走出公司大门,已经下午了6点了。
京都的5月,已经有了种过夏的感觉,肌肤露在空气中,都感觉微微有些烫,虽有几阵微风吹过,可还是闷得很,有些透不过来气。
走到马路边时,她瞧见了靠在车窗外的白露,以及坐在后排正低着头看手机萧湑。
“南姐,南姐。”
白露高声朝着南微不停的挥手。
直到走近时,南微朝着她们二人微微笑了笑,“你们俩怎么遇见了,要是出去玩,我这段日子怕是不行?”
“我们不是来找你玩儿的。”
白露抢在萧湑开口前说道:“南姐,快上车,听说云锦路旁,新开了一家串串店,请你去尝尝鲜!”
她们三人都能吃辣,因此点了一个超麻超辣的锅。
等服务员,将所点的菜品上齐时,白露给服务员塞了100元小费,又小声叮嘱了句:“我们有事,会叫你的。”
言外之意,就是想表明,没事,请不要打扰我们。
“微微。”
萧湑,《太穆皇后》原著作者家,及编剧。也是南微起初报着试一试的态度找了楚总,他也瞧见了这本书的利益,买下版权,改编成电视剧。
柳菀菀,可以说是一个奇迹,第一次试镜并没有通过,是后来导演,实在找不来跟原著贴合的窦穆一角,才通知她,再试一遍。
第二次,第三次,她演的惟妙惟肖,神态举止,一言一行,像极了从书中走出来的窦穆。
导演和制片人,当下就签下了她,所有人都以为,她蛰伏多年,终于可以一鸣惊人时,她却选择了跳楼自杀。
南微,与萧湑,相知多年,是至交好友。她知道《太穆皇后》与她而言,是多么重要,但这一次,却是因为她,可能让这个项目,永远无法向前。
“微微!”
萧湑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缓慢的伸出手握住了她藏在桌下抱在一起的双手,看着她的侧脸,白皙无瑕,却无一点血丝。
“不要这样对自己,我从没怪过你,我只是怪你,时时刻刻,都想着别人,你要是多为自己着想一分,或许就不会这样。”
南微盯着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听着她说的这些话,她扑通扑通的心,格外的疼。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想一想,你努力了这么多年,所谓的,不就是让自己更加强大,强大到无人能及,做你想做的,可你现在倒下了,你想做的这些……”
萧湑重重的拍了下她的手背,说话的语气,与方才截然不同,宛如晴空万里瞬间就是暴雨雷鸣,冷的有些发抖,“南微,你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多年,听到见到的更多,有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杀人于无形,你最好看清楚这些,要么,你就退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