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在这场龙头战争中，太宰治认识了两个有意思的人，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
他们一个无论面对什么都面无表情，杀手出身却不杀人，还在战争中捡了五个孩子收养，是个奇怪的好人。
一个会给战争中死去的人建档立卡，无论是普通的百姓、流浪的贫民还是恶极的黑手党，像是无用的善心。
太宰治习惯掌控一切，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查清了织田作之助，肆目以及这家食肆的渊源，所以他有意识地避开这里，就算好奇织田作喜爱的激辣咖喱，他也从来没有和肆目正面遇上。
肆目和老板认识的时间很长，长到甚至比这家店存在的时间都长。
老板原本在横滨的另一边开店，后来在肆目的建议下才搬到了港口mafia庇护地这条街，织田作之助和老板的相识也是他加入港口mafia以后得事情了，再加上五个孩子的缘分，莫名的就熟悉了一些。
老板的店里无论多忙，客人再多，吧台靠左的那个位置上永远放着一杯插着小花的清水，有时候是铃兰，有时候是茉莉，更多的是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取决于老板后院哪种开的正好，代表着这个位置有人预定。
确切地说，是这个位置永远为某人保留。
这很好，至少现在来说，很好。
港口mafia的龙头地位不容置疑，准干部肆目庇护下的食肆在这条街上是数一数二的安全，这种庇护甚至包括了楼上的五个孩子。
虽然肆目本意是没有准备管楼上五个孩子的，但毕竟在一栋一户建里，织田作之助承了恩情，他就不得不考虑一下这份渊源带来的影响。
这就是太宰治，无论他平时多么随性而不靠谱，但他的黑泥本质和多疑的本性，总是会在一些地方肆意地泛滥。
“保护一家店的事情，我也做得到啊，不如让织田作欠我的人情好了~”
“太宰的话，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到吧。”织田作之助一脸淡定。
相遇是个意外，织田作之助总是能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今天是咲乐的生日，所以我想着在老板那里聚一下，我知道你们很忙，所以只是发了邀请有空来就好。”
收尾工作很麻烦，不只是肆目他们这些上层在忙，底层的工作量更加流水线和繁杂，重复性的机械工作更是层出不穷，织田作之助能抽出一个晚上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所以随缘就好。
“所以，这就是太宰君把工作全部扔到了中原君桌上的原因？”
“所以，这就是宿酱你翘班的借口？”
比起太宰治无情奴役中原中也，肆目好歹给松谷留了个活路，重要的工作先在下午做完，她抽出来这边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我可没翘班，我这是听从红叶干部下达的好好吃饭命令。”肆目理直气壮。
这种事瞒得过中原中也都不可能瞒过人精一样的太宰治。
于是就有了前面的那段对话。
老板做的咖喱一如既往的美味，吃完之后，老板还递给了肆目一小杯牛奶。
肆目：盯。
老板：微笑。
“好吧。”肆目懒得解释，她是矮了点，瘦了点，显得小了点，但她确实没有营养不良，而且健康的可以吊打一百个太宰治。
不过算了，反正这份关心她收下了，而且，牛奶也挺好喝的，特别老板对她喜好的温度把控的很好，只有一点点温度的牛奶加了半勺蜂蜜，味道极佳。
“我还有事，先走了。”肆目摸了摸今天的主角咲乐的脑袋，从口袋里递给她一包糖果，一看就是那种很贵的牌子。
肆目从来没有提过要给织田作之助减轻一下他的经济负担，但是偶尔来这里的时候，她会把自己的甜食分一点给他们，所以孩子们意外地还挺喜欢这个小姐姐。
肆目走后，太宰治突然想到，肆目最近不是正在被管控零食份额吗？
看来那位举报了肆目的松谷君，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冷酷无情啊。
唔，算了，反正和他没什么关系。
在这里碰见一次本来就是意外了，最好不要有下一次。
同时和两位准干部有牵扯的底层员工，这靶子可太显眼了点。
以后还是不要来了吧。
太宰治想着。
“织田作！给你我最喜欢的橘子味！”咲乐凑到织田作之助身边，把一颗糖果递给他。
“啊，谢谢。”织田作之助已经无力吐槽了，在太宰治堪称洗脑的织田作叫法中，就连他收养的孩子也这么叫了起来，不知道最后的净土，安吾和肆目能撑多久。
孩子们在嬉笑玩闹，吧台前的三个大人（太宰治自认是能喝酒的成年人），老中青三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话题不知道怎么偏到了肆目身上。
“老板和宿酱是怎么认识的呢？”
老板和织田作之助都有了一些醉意，顺着问题稍微回忆了一下，“记不得了呢，应该是在某个雨天，挑食的小猫走进了店里，年少气盛的我试图挑战那副挑食的猫舌头吧。”
老板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小有名声的厨师，后来厌倦了在都市的生活，反而眷恋起了家乡的味道，所以才回到横滨，开了一家小食肆。
他曾经最擅长做西餐，但现在已经彻底爱上了淳朴而又简单的食材本味，反而对于复杂讲究的西餐失去了全部的热情，所以这家西餐厅最难吃的就是西餐，而非西餐又常常只作为友情特供。
能骗到猫猫的，只有可口的小鱼干。而想要骗到一只挑食的猫猫，需要高超的手艺，细致的观察，以及无限的纵容。
需要观察出挑食的猫猫不吃冷也不吃热，不爱生食，口味比一般爱清淡的霓虹人更淡一点。需要有高超的厨艺满足挑食猫猫的一切要求，还要乐此不疲，把这种挑食当做一种挑战，越挫越勇。
最后，就是被偶尔坏脾气的猫猫挠了两下，也不能生气，反而要顺着梳毛，免得闹脾气的猫猫一生气就彻底溜掉不回来了。
总之，养猫是个技术活。
老板以他强大的意志力，被肆目猫猫生生磨成了一个知晓她全部食物偏好，掌握最佳温度，懂得清淡口味的专属投喂官，堪称铲屎官中的第一人。
“猫吗？”太宰治点了点被子，“倒是有趣的说法。”
在港口mafia见过肆目摘下眼镜样子的人，可都视对方为怪物啊。
“我倒是觉得，那是一个卡密一样的幼崽。”织田作之助突然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只是我的直觉，我觉得那孩子身上有一种神性。”
倒不是她平时表现的多么傲慢，相反日常的肆目虽然表情不多，但是还算随和，对孩子们也很好。
但她有着一种奇妙的宽容，对于一般人不是很明显，这也是肆目很努力地在试图成为一个人类了，但是对于幼崽，也就是人类孩童，她表现出的不是喜爱或者关爱，而是宽容。
人类常常会对小动物表现出宽容，因为猫猫就是不懂人话啊，你当然只能笑着原谅它。
是差不多的道理，孩童身上没有肆目在意的人性，所以她可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无意识地将之开除了人籍。
越是复杂的人性，越是容易获得她的注视，比如森鸥外，太宰治。还有就是供养猫猫的铲屎官，比如尾崎红叶，老板。在这之外，中原中也拥有着最特殊的优先级，因为是同类，而且对方比任何人活的都要像个人。
“真厉害啊，织田作。”太宰治感叹道，竟然不经意间就说出了真相。
“太宰呢？”既然老板和织田作之助都说了，太宰治不如也聊一下看法？
“唔，我的话，会觉得她是个怪物吧。”太宰治说道。
这个世界有什么这么值得留念的呢？怎么会有神明想要学会做一个人类呢。
到底是一个人成了神，想要保住那一丝丝的人性反而变成了不人不神的怪物，还是一个怪物抓住了那一点点光辉，反而拥有了神性？
话说回来，神明和怪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麻烦啊，感觉硬要探究的话，会很麻烦的说。
“老板我要一杯威士忌！”怎么能你们两个喝醉了，让我一个清醒着去照顾两个醉鬼？
“未成年不许喝酒！”老板不是特别清醒，但也严厉拒绝了。
可太宰治是会听话的孩子吗？
他趁老板不注意，抓过酒瓶就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半杯。
“致自己！”
一口下肚。
“欸，这个味道，有点奇怪欸？”
平时在lupin酒吧，会被老板刻意给度数略低，但酒味很浓的鸡尾酒，乍一喝到高浓度的伏特加，太宰治还有点不太习惯。
“太宰，你快放开我的酒柜！”老板无奈咆哮。
“我不！”
“老板，冷静，太宰他还是个孩子。”
“神他妈孩子，织田作你看谁都是孩子！肆目也就算了，太宰治这么大个的孩子我是真没见过！”
“嘤~”
咲乐的生日会就这么一片混乱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