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尾崎红叶负责□□的暗杀和审讯工作，甚至包括了一部分的后勤，不光自身实力强劲，本身的威望也很高。
只是肆目之前就和她认识，所以对于尾崎红叶的态度并没有多少害怕与畏惧。
一路无话，直到某一个转角，尾崎红叶突然伸手，拉住了差点直直撞上墙壁的肆目。
“这里是墙，左转。”尾崎红叶其实也没有比肆目大多少，但她身上却有一种成熟而又哀伤的气场。
“抱歉，我记错路了。”肆目乖巧点头，顺从地左转。
“看不见的话，可以抓住我的袖子。”尾崎红叶温柔地说，之前肆目行走在这栋大楼里的时候太过自然了，自然到她顺理成章地认为对方即使缠着绷带，也能视物一般，反而忽略了一些东西。
“这里重新装修过，走吧。”感受到衣袖边传来轻微的力道，尾崎红叶不由地也心软了几分。
在森鸥外那里过了一道明示，肆目加入□□基本上算是板上钉钉的了。
加上肆目之前也是算在暗杀部的，之后派到她手下工作的可能性很大，也算是自己的半个部下吧。
肆目曾经的地位很特殊，说是暗杀部的副部长也不为过，只是被先代首领忌惮她的异能力，所以在这五栋大楼中并没有她的办公室。
虽然实力很强，但是完全不算是管理层，只单纯地作为先代首领的一把刀存在。
尾崎红叶和森鸥外心照不宣的是，肆目算是尾崎红叶一手保下来的，自然也会安排到尾崎红叶手下的直属部队去。
来到尾崎红叶的办公室，在尾崎红叶的示意下，她才解下了绷带。
“在我这里就放松一点吧。出去了可能需要注意一下。”尾崎红叶从柜子里翻出几颗金平糖，那还是上次爱丽丝来她办公室留下的。
肆目接过像星星一样的糖果，眼下红色的眸子缓缓睁开，出于礼貌和隐私，那双昨日黄昏还是不要睁开的好。
糖很甜，但是有点腻，肆目只吃了一颗就停下了，把剩下的糖果放进口袋，人也坐到了沙发上。
“为什么要回来呢？其实你已经半脱离黑暗了不是吗？”尾崎红叶问道。
肆目的卧底报告堪称是轰轰烈烈，震撼人心。本来她一个杀手出身的没有户籍的贫民，一般来说卧底肯定会是去从行动组入手，混进去当个打手，然后借助能看到昨日的异能力获取情报才对。
谁能想到，如今的她已经是小有名声的天才生物学博士了呢。
没有户籍又能怎样，黑衣组织给你包办，没钱又怎样，组织公费送你留学。
肆目被发掘出来天赋，被组织的人收养，给安排好户籍，送去留学，然后送进顶尖机密的实验室，正大光明地带走了人家的研究成果。
除了最开始如何被发掘废了点心思，后面的情报和信息基本上都是那个组织亲手送到肆目手里的。
吃组织的，用组织的，学成之后直接叛逃，堪称卧底界的最高境界。
『昨日黄昏』，是只要发生在昨天的事，她都能看到的强大信息类异能力，既可以选择去看昨天24小时内任意一刻的过去，也可以讲过去用信息流的方式将画面转化为文字，就像一篇日记一样，记下重要的内容。后者是肆目后续开发出来的能力，灵感来自信息工程和数据处理。
所以肆目习惯于先倍速观看24小时，然后略过那些无用的信息，只提取重点的部分，得到这片空间里重要的情报。
换句话说，别人的一天昨日，在肆目这里可能只有一秒，她只需要在顶尖学堂的每个教室走一趟，大脑就会高速处理那些信息，学习速率极高，但这种能力极其耗脑，所以肆目在组织的时候异常嗜甜，连后来拿到代号的时候，她的代号也是百利甜，是一种加了奶油的鸡尾酒。
当然，肆目这么瘦除了在酒厂被迫007之外，也有异能力使用太过频繁的缘故。
组织的人大多具有明面上的身份，比如贝尔摩德，她还是米国著名的女演员沙朗·温亚德，在影视享有盛名。肆目也有光明正大的科研员身份，合法的，连护照都配齐的那种。
户籍虽然被黑衣组织掌控着，还是具有一定的隐患，但是只要运作一下，想脱身还是很容易的，里世界出身的肆目不会连这都做不好。
而且，她真的是个小天才呀，天才总是会被纵容的，无论走到哪里，是黑还是白。
“我不喜欢啊~可是。”少女语气轻佻而又任性，“无论是研究天才黑泽沐还是黑衣组织的百利甜，归根究底都是搞科研学术的吧。”
“无论是留在组织，还是向白道那边申请证人保护计划，最终的结果都是要为科研奋斗终生的吧，我不喜欢那些。”
说到这里，少女的脸上露出一丝厌烦。
“那些讨厌的大人们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像是这个研究更有前景啦，这个方向会更造福人类啦之类的，归根究底还是他们提供了资金，所以理直气壮的指手画脚。
别说我现在根本不想泡在实验室像个小白鼠，就算哪天我愿意去研究了，那也一定要是我自己投资的项目。”
“而且当mafia多好啊，诚然之前那个首领天天指手画脚、上蹿下跳的样子也挺讨人厌的，但他给的钱多啊，我又是外放人员，不管文职的，没工作的时候多舒服啊。”
虽然这也是她纯粹打工人，别名工具人的原因，森鸥外也跟能放心。
“总之想要活的自由一点，当然，如果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忙一点也不是不能忍受。”
少女开心地眨了个wink~，“我很喜欢红叶嘛，虽然到哪里都可以就职，有红叶在的话可以加分哦，至少十分吧！”
尾崎红叶笑了，她怎么忘了，天才总是任性的。
看着眼前歪着头，像猫儿一样撒娇的少女，有才能的人在哪个领域都能发光发热。
少女对于研究的怠惰是真的，对于大人的指手画脚也是真的厌恶，但同时，为了尾崎红叶回到港口mafia也是真的。
怎么说呢，看在这个份儿上，暂时瞒下她研究员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森鸥外他也没问不是吗。
“而且，你们最近不是正好缺人嘛。”少女正色着说，“看红叶小姐的啦~”
反正就算是你现在想篡位我也会帮你的。
不过尾崎红叶应该没那个想法吧，毕竟当首领真的太累了。
“这才是主要原因吧。”尾崎红叶笑了笑。
“好吧，我承认，我其实就是回来抱大腿的，红叶小姐可要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稍微收留一下无家可归的我qaq~”
“就你贫。”尾崎红叶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这种故友重逢的喜悦，冲淡了她对于前段时间大仇得报的负面情绪。
肆目的入职事项还不急，住处是先定在了一处不远的员工宿舍，走之前尾崎红叶还不忘提醒肆目，不要忘了包扎伤口。
肆目乖巧地应了。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肆目取下了遮目的绷带，睁开了位于正常人眼位的那对黑眸。
只睁开一瞬，像是最昂贵的黑欧泊在月光下露出的一闪辉芒，因刹那而璀璨。
无数的信息涌入，疼的肆目连忙重新闭上了眼睛。
哪怕已经快要习惯了，大批信息塞进脑子的痛苦还是很难忽视啊。
“普通的宿舍。”她轻声说道，很安全，没有什么杀伤力较大的武器，也就多了几个监视器和窃听器而已。
没人知道肆目刚刚睁眼的瞬间，看到的是一天前，有人在这间宿舍安下窃听器的全过程，从开门到关门的全过程，全部都，清清楚楚。
肆目脸上红色的咒纹间悄悄睁开一条缝隙，暴虐的气息一闪而过，又默默合上了。
算了，反正能力这方面，她本来就不准备隐瞒。
先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或许就要忙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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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横滨之前，肆目就仔细地想过了。
肆目会服从于先代的命令，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荒霸吐实验。
她的世界里，有个人窥探到了荒霸吐实验的存在，仿造那个成功品的制造过程，创造了她。
荒霸吐产生了人格，异能力结晶竟然有了人性。他是奇迹，是那个人念念不忘试图复制的oneandonly。
港口黑手党算是给了她一个合适的容身之所，捡到她的人刚刚好是这个组织的底层人员，见她长相精致、来历神秘，把她献给了先代首领，后来又因为自身的异能力，成为了老首领暗部的一把尖刀，专门处理一些私下里的阴司。
也顺便得知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异能特务科会对横滨地区的异能者建立档案，a开头的异能力者意味着是最为强大、杀伤力最强的那一部分。
她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一个强大的异能力者，代号a5158。更多的就探查不到了。
因为曾经在□□的履历太黑了，没人担保的情况下，肆目投奔异能特务科被直接击杀的可能性占四成，逮捕之后再议的可能性占四成，还有两成是她身上那些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秘密暴露，直接被关进第七机关，强迫性为组织服务。
相较之下，回到□□是她最好的选择。
无论是为了活的更好，还是去找a5158号异能力者，这都是最优解。
【无聊的追求，你想做什么呢？】有个声音在说。
“我想，看一看。”肆目抬起头，对自己也是对那个声音回应。
“如果，我被制造出来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复制人格诞生的奇迹的话，当我试图走向他的时候，不是出于好奇，不是出于制造者设定好的程序，我就已经是我了。”
“这不是实验成功的必然象征，也不是为了给什么东西画上一个句号，我出于自己的本心，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和我过着不一样的生活，展露出了不同的性格，是不是一个和我完全不同的人。”
“那样的话，同样的2183行代码创造出来的我，就也是独一无二的啦。”少女的言语间满是笑意，那是坚定的、独立的人性的喜悦。
“所以，虽然我坚信本身人格的存在，还是想要看一眼，这个把我视作残次品的人眼中的奇迹啊。”
少女说着“残次品”，语气中却没有多少自贬与厌弃，仿佛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名词，而不是曾经套在她身上的枷锁。
不知道是谁，曾经肯定了她的存在。
肆目对那个人有着毫无质疑的崇敬与信任。
虽然已经想不起那人的长相与姓名，只记得是个如太阳一般耀眼的人呢。
“你不再是赝品，而是人如其名的人。”
所以，她只看一眼，不多看一眼，不为追求已经无意义了的肯定，也不会不看，那毕竟是她最初诞生的意义。
少女端坐在塌上，腰背挺直，整个人仿佛在发光，那是大浪淘沙之后的坚韧与自信，她不是需要道标的迷途旅人，她是自黑暗中盛开的花。
决定回到□□是她最近做下的最大的决定，无论是为什么，她决定为自己活。
任性一点也无所谓。
【无聊的人，无趣的追求。】
那道声音懒洋洋地讽刺着，仿佛听腻了这种伟光正的向往与追求。
但从另一种角度来看，却也承认了肆目作为人的前提。
你是人，有独立思想，自我意识的人如其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