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裴行止:我哪里比不上战王?
裴行止显然并不理解沈无忧为什么会这么说他。
在他的观念中,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想要和沈无忧重归于好,所以才会放低姿态。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当真犯了什么大错。
“无忧,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的。况且,你在裴府的那段时日,我可从未想过让苏墨玉取代你的位置。”裴行止组织好语言,和颜悦色地道。
“裴行止,你能别恶心我了吗?”
沈无忧对于裴行止这副嘴脸正可谓是厌恶透顶。
当初,是他一次又一次地纵容裴老夫人和苏墨玉迫害她。
要不是她留了个心眼。
她怕是早就被裴府东院的火烧成一把枯骨了。
再往近处说。
和离当日,裴老夫人还在想方设法地往她身上泼脏水。
裴行止明知她不可能和那清倌私通,仍不忘落井下石,用那虚伪的嘴脸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夫妻情分消耗殆尽。
合理上说。
在裴府的这一年时间,她就像是历了一场劫。
能够全身而退,算是万幸。
裴行止深深地看着沈无忧,此刻他早已被悔恨的情绪所湮没。
他忽然想不起来是怎么喜欢上的苏墨玉。
论姿色,苏墨玉甚至连沈无忧边上的丫鬟都比不上。
论才华,苏墨玉脑袋空空,能够成为人人敬仰的女诸葛全是倚仗她极好的运气。
反倒是沈无忧,以一己之力夺下暮春灯会的魁首。
圣上点名要她主持春闱大考时,他大为不解。
结果,她竟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她的情况下完成惊天逆转。
每每想起城楼下万千学子振臂高呼“沈师大义”的震撼场面,他浑身上下的血液也会跟着沸腾
“无忧,我真的知道错了。”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就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你若是愿意给我改正的机会,我答应你,今日回去就将苏墨玉休弃,从今往后永不纳妾。”
裴行止兀自唠了大半天,见沈无忧面上并无半点动容之意,又补充说道:“战王毕竟是王爷,他必定做不到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做不到的事,我可以做到的。无忧,我也不比他差多少的,不论是长相身材,还是其他方面”
沈无忧再也听不下去,及时打断了他,“裴行止,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裴行止大为不解,沉声问道。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这样自信?”
沈无忧觉得裴行止似乎自负过头了。
人家顾景炎虽然在外的名声不怎么好,但比起样貌,他可是从未输过的。
裴行止站在顾景炎面前就好比小家碧玉对上名门闺秀,完全没有可比性。
“自信难道不是好事?”裴行止更困惑了。
“自信过度那叫自负。更要命的是,你不止自负,偏偏还没有自负的资本,怎么看怎么普通。”
“无忧,在我面前你没必要说这种气话。你还是爱我的,对吗?”裴行止想不到沈无忧不爱他的理由。
他长得玉树临风,又是朝中位高权重的南中大将军,看上去还比顾景炎那个凶神恶煞的魔头温柔。
这样的他,难道不值得沈无忧狠狠去爱?
“你有病吧?”
沈无忧愈发觉得裴行止不正常,像他这么自恋的人,就不该活着走出府。
他理应在对镜整理仪容的时候被自己“帅”死。
“一日夫妻百日恩,无忧,你相信我,只有我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皇上不日前不是说过,可以无条件满足你一个愿望?你何不趁机同战王退婚?”
“战王性格乖戾狠辣,你要是跟了他,他肯定会隔三岔五对你动手。”
“再者,情浓时他可能不会提及你我的那段往事。但再过段时间,等他厌了你,他绝对会拿你二嫁的事大做文章,无休无止地羞辱你。”
“无忧,只有跟着我,你才能被宠一辈子。”
裴行止说话的语速极快,他必须在顾景炎赶来之前将所有想说的话全给说了。
毕竟,他可没有胆子当着顾景炎的面撬墙角。
“裴将军的脸皮这么厚,扒下用来做鞋底倒是合适。”顾景炎一早就看到裴行止在纠缠沈无忧,碍于被顾北宸绊住,随便应付了几句,便匆匆赶了过来。
大庭广众之下,他没有做出过分亲密的举措。
只是将沈无忧拉至身后,自己对上裴行止那双心虚闪躲的眼。
“”
裴行止轻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装作无事发生,转身去找同僚说话。
顾景炎担忧沈无忧信了裴行止的鬼话,连声说道:“无忧,本王相信你一定不会被那个野男人的三言两语所离间。但本王还是想要解释一下,本王绝不会有厌弃你的那一日,本王也不会动手打人。”
“嗯。”
沈无忧淡淡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吐槽着,他是不会动手打人,但是他会在卧榻上教训人。
不过这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顾景炎跟她道歉过好几次,她没必要揪着不放。
之所以时不时想起。
主要是他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还没消散。
顾景炎并不知沈无忧心中所想,见她给了回应,又继续往下说道:“今日开始,各国之间会陆续展开一系列文武比试。今明两日按理说只是比文,武项不会掺杂在其中。为防万一,你最好还是躲远一些。”
“嗯。”沈无忧又一次点头应下。
她的目光已然投注在上官乐言的身上。
顾景炎说过,他已经派人前去西陵秘密营救她的父兄。
但她还是不太放心,不想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通过她的观察。
上官乐言既无城府,也无心机。
她要是想和上官乐言谈条件,应该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做到的。
只是,西陵使团里还有个很厉害的人物。
那人是西陵国师。
据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一个极其博学,极擅谋略的人。
上官乐言身边还有这样的能人异士。
她想靠三言两语忽悠对方放了她父兄,难度颇大。
“无忧,你的脸色看上去似乎不大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顾景炎察觉到沈无忧的脸苍白到毫无血色的程度,关切问道。
“”
沈无忧回过神,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今儿个一早她特地施了妆,他竟说她脸色不好!
真是气死人了。
“怎么了?”顾景炎感受到了沈无忧眼神里的些许怒气,更加想不明白。
“没怎么。”
“莫不是孩子闹你了?”
“我的脸色很差吗?”
沈无忧昨晚在宴会上见许多女子都在对顾景炎挤眉弄眼暗送秋波,忽然生出了一丁点的危机意识。
所以她才会破天荒地涂了粉,而且一口气还涂了好几层。
平时给她上妆的活全是秀儿做的。
只不过秀儿染了风寒,还在屋子里躺着,她便没有叫秀儿,自己随意折腾了两下。
“太白了些,嘴唇也白得厉害。”顾景炎说完,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他是不是不该在外面说这些?
他仔细地瞧着她,很快便发现她并不是气色差。
而是迷糊地涂了水粉,却忘了胭脂和口脂
“糟了!我好像忘了好几个步骤。”
沈无忧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未上完全妆,就出了府。
正打算去找江晴雪,让她给自己补全妆容,又被顾景炎抓住手腕,一下子跌进他的怀里,“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沈无忧的脸顺势在顾景炎胸膛上蹭了一下。
结果便在他的黑色衣襟上留下了一个轮廓清晰的白粉印子
沈无忧有些尴尬。
忙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衣裳,深怕他的洁癖忽然发作。
“无妨。你怎样都好看,今日像个病美人,也很好看。”
顾景炎倒是不介意身上蹭了脂粉,他反倒觉得沈无忧偶有的反差很可爱。
“好看个头!”
沈无忧暗暗懊恼,她也想不明白,今日早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
是因为有了危机意识?还是太过在乎他?
“头也好看。”
顾景炎忽然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找个僻静的地方,本王给你润润色?”
“润色?”
沈无忧一脸狐疑地看向顾景炎,“怎么润色。”
“跟本王来。”顾景炎挑眉,转身朝着穿堂走去。
沈无忧缓步跟了上去,“王爷,你要去哪?”
“就在这好了。”
顾景炎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遭并无闲杂人等,这才顿住脚步。
沈无忧一时不察,鼻子撞到了他挺括的背脊上。
“啊”
她揉了揉红彤彤的鼻尖,抬头语气略凶,“你怎么莽莽撞撞的唔”
话音未落。
顾景炎已然俯下身,以吻封缄。
他单手扣着沈无忧的后脑勺,霸道又不容商榷地在唇齿之间攻城略地。
沈无忧怔怔地看着他。
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忽然吻她。
顾景炎发现她似乎不会在亲吻中换气,掐着时间待她双颊憋得通红的时候,这才缓缓地松开她,“换气。”
“嗯。”
沈无忧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脑子里依旧是一片空白的状态。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你怎么动不动就吻人?”
“本王不是说了,给你润润色。”
“你你也太轻浮了!”
沈无忧能够感觉到自己唇上的水粉全被他吃干净了,而且还被他啃得肿肿的。
“比试应该已经开始了,我们回去吧。”
顾景炎对沈无忧的反应还算是满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亲傻了,她并不是很排斥他。
他很清楚,他之前的莽撞和粗鲁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所以他想用更加温和的方式,让她一点一点慢慢接受他。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
他选的这个地点确实能够避开大部分的视线,但也恰好对上了坐在正前方的谢羡之的视线。
谢羡之身上并无官职,按理说是没有权限在这种重大场合上露面的。
还是陈岁力荐的他,让他以暮春灯会魁首,春闱大考贡士的身份,成为了天越文试智囊团里的一员。
谢羡之原本一脸喜色地坐在位置上,时不时的往沈无忧的方向看来。
意外瞥见顾景炎和沈无忧两人躲在一隅情不自禁地拥吻,他的心忽然哇凉一片。
“没机会了吗”他扯了扯唇角,苦笑出声。
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如此。
他能清楚地看见她,却再也无法对她诉说心中的爱意。
顾景炎和沈无忧从穿堂走出后,视线也不偏不倚地落定在了谢羡之脸上。
虽说上回那场闹剧,是他错怪了沈无忧。
但他并没有错怪谢羡之。
谢羡之对沈无忧根本不是普通的兄妹情,他看她的眼神,分明充斥着不可忽略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