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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她只能跳给本王一个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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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景炎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杯盏,好看的菱唇微微勾起,“公主若想让本王给你赔罪,还请先卸下两根手指,齐根斩断就行。”

    “不就是让你敬一杯酒?这么较真做什么”

    上官乐言没想到顾景炎连这么点薄面都不肯给她,咬着唇再不敢要他敬酒。

    轻倚在顾北宸身侧的林如意见到上官乐言这般肆无忌惮地缠着顾景炎,气得面色铁青。

    她被禁足冷宫已有两个月余。

    才被放出来就看到这么刺目的场面,心下骤然生出一抹恨意。

    如果当初她并没有被顾北宸强取豪夺。

    或许站在顾景炎身侧的女子就会是她了

    “爱妃看什么,怎的这么入神?”

    顾北宸侧目看向林如意,声音不算大,但却足以让坐在广华殿中前排的一众宾客听清。

    “七公主的胡旋舞果真天下一绝,不过妾身认为沈少卿的剑舞似乎更胜一筹。”

    林如意声音清冷,提及沈无忧的时候差点儿把一口银牙咬碎。

    闻言,太后和皇后对视了一眼,看向林如意的眼神更加冰冷。

    此女心肠歹毒,成分不明。

    这会子还想为难沈无忧,太后是万万不能忍的。

    沈无忧怀了身孕,决不能有分毫的差池。

    太后狠狠地剜了一眼林如意,语气不善地说:“胡旋舞有胡旋舞的异域风情,剑舞也有剑舞的英姿飒爽,有什么好对比的?”

    “太后说的是。”惠妃司璇即刻附和道。

    皇后生性怯懦,她担心自己要是顺着太后的话茬往下说,会让顾北宸更加厌恶。

    思来想去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顾着垂眸饮茶。

    林如意不敢同太后硬碰硬,但她并不惧怕惠妃。

    哪怕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

    只要顾北宸放不下她,任何人都别想着扳倒她。

    “司妹妹的座位竟这么偏僻?要不是你突然冒出一句,我还真是没有注意到。”林如意掩唇轻笑,眼里的挑衅意味十足。

    “林答应这话说的!我就算是坐在你身边,你也不一定看得到不是?”司璇不甘示弱,直接怼了回去。

    林如意蹙眉,不悦地道:“你若是坐得近一些,我自然是能看到。你这话说的,好像在骂我睁眼瞎一样。”

    “林答应一直盯着台下看,我坐得再近,怕也入不了你的眼。”

    司璇此话一出,林如意的脸色微微僵了僵,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顾北宸的脸色,不再去逞口舌之快。

    好不容易才从冷宫中走出,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上官乐言原本就打算找个机会刁难打压沈无忧,听林如意说沈无忧的剑舞比她更胜一筹,自是不肯服气。

    她扬着下巴活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朝着沈无忧的方向走去,“喂!你敢不敢跟本公主比试比试?”

    “公主的胡旋舞技惊四座,西北第一舞果真名不虚传。至于比试,还是算了吧。宴会上所有的节目排序都已经定下,若是因为这场没什么意思的比试,而让排在末尾的舞者失去了展现自己的舞台,对她们来说并不公平。”

    沈无忧很清楚,今日能在广华殿上献舞的舞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且严格训练过的。

    她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这样的大场合中舞惊四座。

    她可不想因为随便什么人的挑衅,而毁了那么多舞姬的心血。

    “说白了,你就是不敢和本公主比,怕输对吧?”上官乐言双手抱臂,显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她一定要让沈无忧亲口承认这一点,顾景炎要是看到沈无忧这么怯懦胆小,兴许就不喜欢了。

    “怕你个”

    江晴雪最是看不惯这种事儿精,还有个“球”字没有说出口,顾景炎已然起身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景炎哥哥,你们东越的女子都是这么胆小的?竟连同本公主比试一场的勇气都没有?”

    “她只能跳给本王一个人看,这个答案公主满意吗?”

    顾景炎话音一落,便将披风轻轻披在沈无忧肩上。

    “”

    上官乐言没想到顾景炎会这么说这么做。

    她红着眼一脸不高兴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随着下一支舞曲拉开序幕,顾景炎也缓步踱回了原先的位置。

    江晴雪兴奋地扯了扯沈无忧的衣摆,压低了声道:“战王这人能处!有事他是真上。无忧,你看到了没,那个七公主眼圈都红了。”

    “他人确实不错,就是好热”

    沈无忧怀了身孕,体温本就高一些,再披上他的披风,整个人已经开始发汗。

    “要不,先脱了?”江晴雪试探性地问。

    “算了。他的脾气古古怪怪,我现在要是脱了,他肯定会胡思乱想。”和顾景炎相处磨合的这段时间,沈无忧大体摸清了他的性子。

    他在投入一段感情之后,似乎会减少理性的思考,所言所行看上去都很感性。

    换句话说就是,他和她在相处过程中,时不时会表现出“恋爱脑”低智的一面。

    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先哄着,他要是吃起醋,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沈无忧可不想再被虐待一次。

    如果再来一次,她真的会走。

    回到座位后上官乐言一直没有抬头,她此刻真是难过极了。

    千里迢迢跑来找顾景炎。

    天知道她这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可是现实好像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顾景炎有了心爱的女子,甚至会为她出头。

    “公主,您还好吧?”身侧的使臣担忧地看向上官乐言,缓声关心道。

    “吃你的饭去!”

    上官乐言偏过头,语气不善地说。

    她生来尊贵。

    决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哭鼻子!

    然而,让她更加破防的是。

    下一支舞曲的领舞者跳的舞种和她的胡旋舞有些类似。

    却因为加了许多飞旋的舞蹈动作,引得宴会上众人齐齐称赞。

    偌大的宴会上,并无一人敢将这个舞姬同她相提并论。

    但她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输得很彻底。

    “此女舞姿卓然,看得出功底相当深厚!”阿水一曲舞毕,太后率先开口夸赞。

    作为上一届宫斗冠军,太后的手段绝对不容小觑。

    她见上官乐言试图欺负她的准儿媳,自然是要一一还回去的。

    顾北宸眸色渐深,他能看出来太后这么说是在为沈无忧出气。

    可问题是。

    太后既已得知沈无忧还打过顾景炎耳光,为什么还会这么护着?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细节?

    顾北宸忽然回忆起前几日在朝堂上,王莽意图同沈无忧比试一场以决出万国盛宴期间的武将之首。

    沈无忧推三阻四,不肯比试。

    最后他好像是说让太医过来给沈无忧瞧瞧身体,她更是万般推脱。

    为了不让太医把脉,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同王莽比试。

    她怀孕了?

    顾北宸的眸色愈发深邃。

    如果说沈无忧怀上了身孕,那么她无故晕厥,以及拒绝太医把脉这事儿也便说得通了。

    再往前追溯一段时日。

    沈无忧上一回晕厥也是在和王莽比试的赛场上。

    那一次,太医明明诊出了喜脉

    “事情好像越来越好玩了。”

    顾北宸已经能够确定沈无忧肯定是怀上了身孕,只是她怀的究竟是顾景炎的骨肉,还是裴行止的?

    如果是顾景炎的,他绝对是容不下的。

    如果是裴行止的。

    他倒要看看,顾景炎会不会心甘情愿地戴上这顶绿帽。

    “皇帝,此女是哪家的千金,哀家之前怎么没有见过?”太后指着殿中抢尽风头的阿水,微微偏头询问着顾北宸。

    “此女生于民间,自幼善舞,由鸿胪寺推荐上来的。”顾北宸此话一出,上官乐言更觉面上无光。

    连一个贫民的舞技都能碾压她,东越这不明摆着不给她面子?

    大概是因为珠玉在前,阿水退场后,宴会上的歌舞便变得普通了许多。

    众宾客忙着攀谈,或是结交关系,熙熙攘攘一片,吵得人脑壳儿嗡嗡作响。

    沈无忧小口地喝着顾景炎特地给她准备的清淡果浆。

    陈岁说过,体格相差太大的人若结为伴侣,女方在分娩的时候很容易遭遇难产这样的状况。

    顾景炎算是将这番话记在心里了。

    让人准备果浆的时候特地挑的甜度较低的水果。

    他是生怕她腹中胎儿吸收过多的热量,长得太大。

    “喝这玩意儿,跟喝苦瓜汁没区别。”

    沈无忧看着江晴雪杯盏中的果酒,又看了看自己杯盏中的清淡果浆,瞬间没了胃口。

    “你就是沈重的女儿?”

    独孤璟单手端着酒杯,信步朝着沈无忧走来。

    他的目光很犀利,总给人以一种凶戾不好惹的阴鸷感。

    顾景炎给人的感觉也很不好惹。

    不过他的不好惹主要体现在清冷淡漠的气质上。

    单从外表上看,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虽然透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性,但不得不说,还是相当迷人的。

    独孤璟给她的印象并不好。

    他就像是盘踞在黑暗中的毒蛇,让人每每和他对视,都会不寒而栗。

    良久,在独孤璟充斥着压迫感的目光下,沈无忧站起身,笑着回了一句:“久仰殿下大名。”

    “孤听闻,你和东越的战王殿下定了婚约?”

    “殿下的消息可真灵通。”

    沈无忧端起桌案上的琉璃盏,同独孤璟微微点头,便算是敬了酒。

    东越的规矩是,来者是客。

    哪怕他们之间可能隔着血海深仇,在万国盛宴上依旧不能撕破脸皮。

    “你父兄早已身故的消息,你是真不知道?”

    “殿下无端诅咒人,是不是太过失礼了?”沈无忧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突突打着鼓。

    她父兄是在石亭一役中失去音讯的,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顾景炎的人确实在北边地区探查到她父兄的踪迹。

    可近段时间以来,她父兄似乎又一次彻底失去踪迹。

    难道他们已经被北离方秘密处决了?

    “孤可没在诅咒人。孤实在好奇,父兄身故,你甚至连守孝三年都做不到,竟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着嫁人。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你父兄在九泉底下寒心?”

    “是我父兄托梦给殿下,亲口说的他们对我很寒心?”

    “那倒没有。”

    “殿下要是这么关心这事儿,您不妨亲自去您所谓的九泉底下一探究竟。若当真找到了我父兄,您再亲口问问?”

    “”

    独孤璟眯了眯眸,他原本就是想来见识一下,顾景炎看上的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见沈无忧这般牙尖嘴利,他心口处骤然生出了一簇火苗。

    不过是个将门女,竟敢这么跟他说话?

    她难道不知,东越有两位公主,都是在北离遭遇了牵羊礼,含恨受辱而终?

    “沈无忧,你可知得罪孤会是什么下场?”独孤璟发现沈无忧并不怕他,脸色愈发阴沉。

    “不是吧?殿下竟这样小气?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的你,你竟破防了?”

    沈无忧对答如流,由于文化差异,和其他国家的人交流起来,所用到的词汇都不算过于复杂。

    这比她当初在朝堂上舌战群儒时的难度,明显要低一些。

    “破防?”

    独孤璟并不理解破防二字是为何意,不过,他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从未被人忤逆过的他很是不爽被一个女子这样对待,随口就是一句难听的嘲讽,“沈无忧,你该不会以为攀上战王就能高枕无忧了吧?沈重已死,你现在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战王对你失去兴趣的那一日,你怕是连看门狗都当不上。”

    “我们天朝有句古话,叫狗改不了吃屎。我寻思着,我见殿下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原来是本性使然么?”

    “你竟还敢骂孤?”

    独孤璟的眼神更加阴鸷,冷冷地补充道:“沈无忧,你信不信,孤立刻向东越皇帝要了你,然后再把你带回北离,肆意凌辱!”

    “怎么?北离折了个三皇子不够,又派来一个送死的?”顾景炎察觉到沈无忧这边的情况,快步走了过来。

    “不过是玩笑话,战王何须当真?”

    独孤璟被驳了面子,眉头一皱,说话的语气倒是放缓了不少。

    这里毕竟是东越的地盘,他要是惹怒了顾景炎,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本王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任何人胆敢动本王的女人,都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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