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沈无忧私通粉面小白脸?
沈无忧很认真地说道:“今晚怕是不行,就算现洗现晾,也干不了。”
“那本王明晚再去取。”
顾景炎无所谓多一件又或者少一件披风,不过是想要多给自己创造一次和沈无忧见面的机会。
“行。”沈无忧爽快应下。
“无忧,本王手上的伤你知道怎么处理么?”
“做好消毒清创工作后,再上止血散,然后缠上绷带就行了。”
“今晚本王可否去国公府,请你特地为本王包扎一下?”
“好吧。”沈无忧寻思着顾景炎总归是为了她受的伤,替他包扎伤口也是应该的。
“晚上见。”
顾景炎俨然忘却了两人在宫里起的小小争执,急着赶回家捯饬自己。
秀儿听人说起今天早上沈无忧遭遇数百人的伏击后,一直惊魂未定地在裴府门口焦灼不安地来回踱步。
见沈无忧平安归来,忙飞奔上前,“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秀儿都快担心死你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
沈无忧每次看到秀儿,心情都会特别好。
特别是家中亲人接连去世,她愈发觉得孤独无依。
秀儿的存在总归是能给予她一丝家的温暖。
“小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裴八蛋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回了。”
“我中途还给太后的猫拆了线,自然是耽搁了。”
“你没事就是极好的。”
秀儿见沈无忧并无受伤,缓过一口气,旋即又噘着嘴,忿忿不平地道:“小姐,你不知道,裴八蛋那张嘴有多坏!”
“怎么了?”
“我见他的马车回了府,赶忙冲上前询问你的情况。他冷冷地白了我一眼,诓我说你重伤不治,吓得我差点儿没晕死过去。”
“他本就盼着我早死。可惜,我还偏就不能遂了他的愿。”
沈无忧勾了勾唇,她还是很庆幸能够顺利地同裴行止和离的。
“秀儿,行李快收拾好了吗?今晚咱们就搬回护国公府。”
“你昨晚跟我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我就已经让人着手打包行李了。就是老粉红那边,烦人得很,连个盘子都要扣下,说什么我们占了裴府的便宜。”
“带不走的,就砸了!”
沈无忧懒得和裴老夫人耗下去,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将那些带不走的东西留下来。
裴家压榨了她一年多,这会子竟还想着拿她的钱财去开客栈,简直是痴人说梦!
“是!”
秀儿见沈无忧发了话,便兴冲冲地带着梅兰竹菊四香,以及南院的护卫们一道,能打包的尽量打包,不能打包带走的就当场销毁。
一时间,打砸声不绝于耳。
裴老夫人听闻南院这么大的动静,肉疼得不得了。
眼看着沈无忧的人将那满箱满箱的金银珠宝往外搬,她就像是那光秃秃的玉米棒,浑身上下能掉的肉,都掉得差不多了。
这样的打击,她是真心遭不住的。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想到从今往后,裴府的日子将变得拮据万分。
裴老夫人就跟将死之人一样,半瘫在椅座上动弹不得。
“要命了!这小蹄子,是诚心要我的命啊!”她捶着胸口,浑浊的眼泪簌簌划过脸颊。
宝珠颤颤巍巍地跪在裴老夫人跟前,手里还端着一碗人参汤。
每每裴老夫人哭岔了气,她立马就上前喂口参汤。
裴老夫人现在可不能死。
她要是死了,苏墨玉若是在欺到她头上,怕是再无人护着她。
苏墨玉这会子完全没有心思搭理宝珠。
虽说沈无忧搬走的全是她从沈家带来的,半点儿也没有拿裴府的东西。
眼瞅着这么多金银财宝被搬出府,苏墨玉还是着急地红了眼。
“夫君,沈氏这么搬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这些东西明明都是裴府的,她凭什么搬走?”
在苏墨玉的眼里,这些珠宝在裴府存放了这么久,就该是裴府的财物。
沈无忧若是只搬走一部分,她还能忍受。
若是全部搬走了,她是坚决不能够忍的。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她的。”裴行止闷闷不乐地道。
“不行!我必须拦下那小蹄子!”
裴老夫人稍稍缓和了情绪,即刻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见沈无忧正指挥着手下有序地将箱子搬出裴府大门。
她气的咬牙切齿,抬手用拐杖在石板路上连敲三声。
随后,她又在苏墨玉的搀扶下,快步挡在了沈无忧跟前,蛮横无理地开了口:“沈无忧,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今日,你要是敢将所有财物搬走,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苏墨玉连声附和道:“沈氏,你已经不是裴府的人了,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拿走裴府这么多家产?”
“睁大你们的双眼看看,这些财物本就是我从国公府带来的,什么时候竟成了裴府的家产?”
沈无忧没想到裴老夫人和苏墨玉两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暗暗感慨着她们婆媳二人的相似之处。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不管!这些东西你今天必须留下!你若真想带走,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裴老夫人彻底豁了出去,大有一种要和沈无忧鱼死网破的既视感。
“老夫人,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我从娘家带来的财物,是圣上特许我原数带回的,你若不满,大可告御状,告到圣上面前。”
“你少拿圣上压我!就凭你和野男人私相授受这一项,你就该留下所有财物,作为对行止的精神补偿!”裴老夫人耍了横,言之凿凿地说。
“和野男人私相授受?”
沈无忧蹙着眉,即刻意识到裴老夫人又想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没错!我已经找到和你私相授受的粉面书生,今日你若是不留下财物,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裴老夫人话音一落,一个身材颀长消瘦,唇红齿白的男子就被两个家丁给带了上来。
沈无忧对此很是无语。
她就算是瞎了,也不可能找一个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不男不女的男倌当姘夫。
裴老夫人既然存心想要污蔑她,好歹去找个像样的男子。
这般敷衍了事,简直是辣人眼睛。
“沈姐姐对不住,我不是有意供出你的。”粉面书生抬起含情脉脉的双眼,委屈兮兮地看向沈无忧。
“离我远点。”
沈无忧被粉面书生身上的劣质香气熏得鼻头一皱,又转头看向裴老夫人,“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要么,将所有财物留下,你自己一人净身出户。要么,我就将你的烂事捅到官府去。”
“净身出户?”
沈无忧冷笑出声,她嫁过来这一年,裴老夫人可没少薅她羊毛。
对此她并不是一无所知。
只不过那时候她恋爱脑犯了,便看在一直在外征战的裴行止的面子上,不和老夫人计较。
没成想,这老东西竟还打算侵吞她的所有财物!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苏墨玉轻轻地推了推裴老夫人的胳膊,扬着下巴补充道:“财物你也可以拿走一半,皇上既然发了话,我们也不好为难你不是?不过你最好别想着全部带走,否则这事情闹大了,你鸿胪寺少卿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诸位,收拾一下,随我去顺天府吧!”
沈无忧的视线扫过一旁默不作声,任由裴老夫人和苏墨玉胡闹的裴行止,愈发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
裴行止这般不作为,出了事永远只知道拿女人做挡箭牌,遇到事也只会让女人冲锋陷阵。
在沈无忧看来,裴行止这样的行径比贪婪阴毒的裴老夫人和苏墨玉还要恶心!
“沈无忧,你确定当真要闹到官府?”
裴老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胆怯,不可置信地问。
沈无忧点了点头,不耐烦地道:“别墨迹了!省得一会儿天黑了,空跑一趟。”
“去就去!到时候被罚浸猪笼,你可别跪着求饶!”
裴老夫人冷哼着,她寻思着这事儿本就是个死局。
只要粉面书生一口咬定他和沈无忧好过,沈无忧就注定被钉在荡妇的耻辱柱上,彻底沦为全京都城茶余饭后的笑料。
“你几日没漱口了?”
沈无忧闻到裴老夫人身上散发出的带着热气的鱼腥味儿,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孕期中嗅觉本就敏感。
被裴老夫人身上的怪味儿一刺激,她差点儿没吐出来。
裴老夫人尴尬地红着脸,气急败坏地道:“你给我等着瞧!”
“行,我等着。”
沈无忧说完,也带着秀儿鲁达一起,正大光明地走出了裴府。
“小姐,老虔婆似乎是有备而来。”
“她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你别紧张,安心看好戏就行。”
沈无忧之所以带秀儿出门,主要是因为秀儿喜欢吃瓜,八卦得不得了。
她已经预感到这件事的走向会相当有趣。
单是想想,便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一行人抵达顺天府后,沈无忧即刻命鲁达击鼓鸣冤。
之所以带着鲁达。
主要是因为鲁达力气大,击鼓更为响亮。
毕竟她今儿个一早便动了胎气,这会子可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
很快,振聋发聩的鼓声就吸引了大批赶来围观的百姓。
顺天府丞张居正见沈无忧又一次上了公堂,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说起来,他们也算是有缘的。
这一来二往,都给混熟悉了。
“沈少卿,你有何冤屈?”张居正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抬眸看向堂下立着的沈无忧,缓声问道。
“裴老夫人说我私通粉面书生,我是万万忍不下这口气的。”
沈无忧话音一落,围聚在官府门外的百姓们瞬间来了兴致,一个个都抻着脖子屏息听着下文。
比起血腥残忍的凶杀案。
这等私通情郎的案件显然更具娱乐性,也更加符合大众的口味。
张居正眼皮狂跳,他是万万没想到,沈无忧被告和野男人私通还敢击鼓鸣冤。
一般而言,这种事最好是私了。
因为如果对方一口咬定沈无忧和他有私情,沈无忧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着实不易。
他的目光来回地从沈无忧和裴行止等人面上扫过,心下更觉为难。
沈无忧现在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听说是圣上亲自允准的和离旨意,圣上还给予了沈无忧未来子嗣承袭护国公府爵位的特权。
这般荣宠加身,他自然是得罪不起。
至于裴行止,官居正二品南中大将军,他肯定也是不敢招惹的。
思来想去。
他最后只能拿怯生生站在一旁的粉面书生开涮。
“你,什么名字,哪里人?”张居正指着粉面书生,厉声问道。
“小的名叫崔浩,京都城本地人。”
“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张居正又问。
“回大人的话,小的和沈氏私通已久。第一次是在八个月前的赏菊螃蟹宴上,小的作为演奏丝竹者,在宴会上演奏了一曲《凤求凰》。”
“那之后,沈氏偷偷给小的递了纸条,要小的于三更天从裴府后门溜入,前去东院找她。如若不从,她还威胁小的,说是要杀光小的家里人。”
“从那时候开始,沈氏就经常让小的趁夜色前去裴府找她。”
“她在私底下完全不是现在这般骄矜的模样,浪荡得不得了!不仅声音够骚,她还喜欢骑乘,基本上每一次都用的观音坐莲的姿势。”
许是崔浩说得有鼻子有眼,堂外的百姓听得渐渐入了神,便以为沈无忧当真找过这人私通过。
挤在围观百姓当中的林清水越听越生气,扯着嗓子朝着崔浩喊着话,“人在做,天在看!姓崔的,我劝你不要血口喷人!沈姑娘绝对不是这种人,而且她也绝对不可能看上你!”
沈无忧好奇地转过身,看向人群中一脸愤慨的林清水。
她就说好心总归是有好报的。
最起码,林清水她是没救错。
崔浩也转头看向林清水,他一眼就认出林清水是心悦客栈掌柜的女儿。
前段时间林清水因为被好几个公子哥侮辱,失去清白还上过公堂,她其实是不适合在这种公众场合露脸的。
这不,崔浩立刻就拿林清水的遭遇攻击起了她,“你这个被万人骑的荡妇,你怎么知道沈氏看不上我?依我看,你们俩都是烂到不能再烂的骚货!”
他此话一出,围观百姓也觉得他说得对。
像沈无忧这种成天抛头露脸的女人,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
她会找小白脸,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崔浩见众人开始对沈无忧指指点点,又一次添油加醋,“说起来,裴将军还真是个可怜人!裴将军在外保家卫国,沈氏却只知寻欢作乐!我其实也不想和沈氏私通,是她拿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没办法,才能任由她肆意凌辱我。”
“哦?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沈无忧眉目含笑地问。
崔浩见沈无忧半点没有慌乱的模样,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咬着唇,又一次说道:“你不要脸!还让我嗦你脚趾!”
“沈氏,你好歹是护国公府的嫡女,怎么能干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苏墨玉面露讥讽,自然是不可能错过这么个落井下石的大好时机。
“沈氏道德败坏,必须要严惩!这般浪荡行为,浸猪笼都不为过!”
裴老夫人此刻也指着沈无忧的鼻尖,怒声冷斥。
另一边,顾景炎听闻沈无忧被裴老夫人污蔑,即刻让人去调查了那粉面书生的底细。
“主子,查到了!这粉面书生名叫崔浩,专门勾搭富庶人家的夫人。”
“他确实去过好几次裴府,但并不清楚请他去的人是谁。”
“还有就是,他染了花柳病。这段时间每天都去找郎中寻医问药。”
没一会儿,追风就带着第一手信息赶了回去。
“你让郎中赶去顺天府指证崔浩,速去。”
顾景炎不方便出现在顺天府,他倒是不介意流言蜚语,但他必须守护好沈无忧的名声。
沈无忧刚同裴行止和离,因此在公众场合,他必须适当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
等过段时间,他再去追求她。
她才不会落人口实,平白被人安上勾引他的污名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
为崔浩看过病的郎中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顺天府,“大人,你们千万别信崔浩的话,此人的人品极其糟糕,说的话绝对不可信!”
“堂下何人喧哗?”
“大人,我是给崔浩治疗过花柳病的郎中,我叫龚四。崔浩私下经常勾搭京都城里富庶人家守寡的夫人,他勾搭的对象通常在三十岁往上。他说过,比起年轻女子,还是中年女子更舍得为他花钱,这些都是他亲口说的!”
沈无忧见忽然跑出来一个指证崔浩的郎中,暗暗寻思着,难道此人又是顾景炎请来帮她的?
她只淡淡地看了眼郎中,很快又将视线投注在崔浩身上,“崔浩,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污蔑朝廷命官,是死罪。现在说实话,我还有可能放你一马。你要是再这么嘴硬下去,谁也救不了你。”
崔浩深知到了这一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自然不会因为沈无忧的威胁而动摇。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沈无忧在同他说话期间,已经不动声色地对他用了乖乖粉。
上一回,乖乖粉对顾景炎完全起不到作用,并不是因为这药效果不佳。
最主要还是因为顾景炎定力过强,能够凭借自身意志抵抗住药性。
至于眼前这个粉面小白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定力强的人。
崔浩中了药粉后,双眼立马发直,他扑通一声跪地,讷讷地说道:“八个月前,裴老夫人在赏菊螃蟹宴上,看中了我,要我陪她过夜。我贪图她的钱财,就答应了。”
“你!你信口雌黄!”
裴老夫人没有料想到崔浩会在这个时候出卖她,双目圆瞪,一张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