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本王缺个王妃
“能行么?”顾景炎眼露迷茫,对于追风的提议始终持怀疑态度。
“主子,您不妨先试试,沈姑娘也许就好这一口。”
追风一时说漏嘴,没有顾全自家主子的体面,连忙捂住嘴,为自己找补道:“属下的意思是,司将军的意中人也许就好这一口。”
“不妥。万一她不喜欢,适得其反,司熤要怪本王乱出主意。”
“要不,搞一出苦肉计?”
“怎么个搞法?”
顾景炎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哪怕觉得追风很不靠谱,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下去。
“也许可以制造出一场动乱,然后让司将军在动乱中救下那女子。到时候司将军再装装可怜,躺人怀里吐血,那女子肯定得心疼死。”
“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顾景炎寻思着,明日沈无忧去往宫里上早朝的路上,肯定会遭遇多方势力的伏击。
到时候他随随便便替她挡个剑,苦肉计的效果也就达到了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
裴行止浑浑噩噩地从苏墨玉的卧榻之上转醒了过来。
回想起昨晚的一切,他顿感尴尬万分。
苏墨玉见状,酸溜溜地问:“相公可还记得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记不清楚了。大约是宝珠给我下了药,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
“真是宝珠下的药?”苏墨玉冷哼,别人不清楚昨夜发生了什么,她可清楚得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若不是她下了药,我怎么可能会去碰那等庸脂俗粉!”
裴行止恬不知耻地将所有过错推到了宝珠身上,这么一来,沈无忧要是问起来,他才能够完全摘清自己的嫌疑。
不过有件事他还是想不通。
昨夜他已经将沈无忧院子里的所有人全部打晕。
可为何还有人赶来搭救她?
是顾景炎,还是陈岁?又或者其他什么人
苏墨玉一边替裴行止更衣,一边试探性地问:“相公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便替你处置了宝珠那丫头,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你做了什么?”裴行止眉心微蹙,沉声问道。
“宝珠妖媚惑主,擅自对家主用药,我便用家法处置了她。先是打了她三十大板,再让人将她摁在木驴上,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玉儿,你怎可滥用私刑?木驴原是对女犯的最高惩罚,宝珠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此吧?”
裴行止此前抓到过一个潜伏在天朝青楼里的敌国女细作,军中之人对她采取的刑罚就是骑木驴。
那长约一尺有余的木棍,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就将女细作折磨得痛苦不堪。
他还想着动用各种刑法,务必让她招认出同伙等等重要信息。
结果一不小心,她竟死在了木驴背上,肠穿肚烂
想到昨夜才和他欢好过的女子也遭遇了这种酷刑,裴行止胃里翻江倒海,只觉恶心想吐。
“相公这是在心疼宝珠?”
苏墨玉醋意大发,昨晚她亲眼目睹裴行止和宝珠翻云覆雨之后,气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会子又见裴行止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意,她心下更加不爽。
“我心疼她做什么?我只是担忧这事儿若传了出去,恐不利你女诸葛的贤名。”裴行止心下一阵烦躁,随口敷衍着苏墨玉。
“相公放心吧,我有分寸,并未把她弄死,只是弄烂了她那惯会勾人的身子。”
“你自己的人,你自己决定便好。”裴行止心不在焉地答应着,穿好朝服,他的眸色愈发凝重。
昨夜没能将沈无忧困宥在密室之中,今日她有了防备,怕是再难以困住她。
也不知道上朝后,沈无忧会不会同圣上提出和离的请求。
到时候,她真要是提了出来,他又当如何应对?
想到这事儿,裴行止就愁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墨玉见裴行止并没有维护宝珠,脸上的妒色总算消了些。
见他急着出门,她立马跟了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袖,“相公今日可是要同沈氏一道入宫?”
“她是春闱的主考官,春闱大考现已圆满落幕,她自然是要上朝接受嘉奖。”
“我听说,沈氏在春闱大考期间得罪了不少朝臣。她若是上了朝,将春闱大考上所有参与舞弊的考生名单公布出来,朝中有不少大臣也要跟着遭殃。所以今早,必定有不少人会暗中作梗,阻碍她进宫面圣。”
“这番话,是林琛告诉你的?”
裴行止颇有深意地看向苏墨玉,苏墨玉虽负有女诸葛的盛名,但她的官品并不高,甚至还达不到参与早朝的门槛。
这种情况下,她的消息怎可能比他还灵通
难道是因为她和林琛的私情,林家才特命人提醒她的?
“我说过了的,我与林琛并无私情。这个消息是贵妃娘娘让人传来的,我与贵妃娘娘情同姐妹,她之所以冒着性命之忧给我传递这么重要的消息,也全是看在了我与她昔日的交情上。”
“行,我知道了。”
裴行止并未追问下去,反正不管是谁告知的苏墨玉,差别都不大。
虽说裴行止总想着沾沈无忧的光,以期得到圣上的重用。
但他心底里也很清楚,沈无忧在春闱大考期间得罪了不少朝中重臣。
如若真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那么他最好趁早置身事外,当做什么也不知情,省得到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么一想。
裴行止便打算撇下沈无忧,兀自一人先行一步。
走出东院的时候。
他无意间瞥见跪在地上小声啜泣的宝珠,英挺的剑眉不由得拧成一团。
再怎么说,他也是风头正盛的正二品南中大将军。
宝珠这样的蒲柳之姿哪里配得上他?
“晦气!”裴行止低咒了一声,远远地绕开她,快步出了东院。
“将军,救救宝珠”
宝珠在院外跪了整整一夜,她很清楚要是再这么下去,她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的。
情急之下只能寄希望于裴行止能够行行好,将她收做通房。
“让开。”
裴行止居高临下地看向跪伏在脚边的宝珠,声色冰冷彻骨。
“将军,一日夫妻百日恩。还请将军给奴婢留一条活路!”
宝珠昨晚被苏墨玉施以了酷刑,裙摆下是大片的血迹,再这么跪下去,不出半日,她便要丧命。
“你也配同本将做夫妻?”
“是奴婢失言!”
宝珠连连改口,还给裴行止磕了好几个响头,“求将军怜悯奴婢,给奴婢一个名分吧!奴婢姿容虽普通,但算命的说了,奴婢旺夫,命里还会有多个儿子”
“罢了,你先去母亲院子里避避。等本将回府,再安置你。”
裴行止骨子里还是挺封建的,一听到儿子,他对宝珠的态度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交代好宝珠,他又下意识地往东院的方向睨了一眼。
事实上,他对沈无忧还是有着一定的感情基础的。
只是比起个人的安危
这份感情也便变得无足轻重。
另一边,沈无忧在裴府大门等了足足有一刻钟,都没能等到裴行止。
“小姐,裴八蛋莫不是昨夜伤了元气,今儿个下不来榻了?”秀儿朝着东院地方向看去,嘴里还小声地嘀咕着。
“按理说不至于。昨夜苏墨玉发现了宝珠和裴行止在书房里偷欢,定是要上前阻止的。”
沈无忧看了眼天色,实在是等不及,索性让鲁达去看看裴行止到底在墨迹些什么,“鲁达,你去东院催催裴行止。”
“是,小姐。”鲁达即刻去往了东院。
眨眼的功夫,他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小姐,不好了!裴行止已于两刻钟前上了停靠在裴府西门的马车,这会子应该是走远了。”
“走了?”沈无忧挑了挑眉,眸中骤然现出一抹狡黠。
“小姐,裴八蛋莫不是因为昨晚那事儿,羞于见你?”
“他的脸皮厚得很,怎么可能会羞于见我?”
“那他为何偷摸溜走,不等你一起?”秀儿不解地问。
“无妨,反正我也不愿同他坐一辆马车。”
沈无忧没有告诉秀儿,此去皇宫的路途会有多么凶险,她提着裙摆,独自一人上了停靠在裴府大门口的马车。
上车后,她即刻提醒着车夫,“小李,一会儿记得别走官道,行至前方路口,直接左拐绕进巷子里。”
“夫人,左拐只会越行越远。”
“这你不用管,听我的便是。还有,你将马车拐进巷子之后,务必在第一时间离开,让马儿自己跑便是。”
“夫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车夫不解地问。
“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办,一步走错,我们俩今日便活不成了。”
“是。”车夫连声应下。
他将马车拐进一处四通八达的巷道后,立刻下了马车,偷摸混进了在巷道两旁摆摊做生意的摊贩之中。
至于沈无忧,见周遭并未有可疑之人,也悄悄地下了马车。
她正打算溜进边上客栈,开间客房将身上这套衣裳换下,顾景炎忽然从她身后现了身。
他一手捂着她的口鼻,一边将她拽至了一处狭窄的巷道之中,压低了声道:“不能进客栈。”
“你的意思是,客栈之中也有埋伏?”
“正是。虽说你中途改了道,一般而言,这群人绝不会想到在离皇宫反方向的道路两旁设下埋伏。问题是,这一招你兄长用过,那些人想必已有防备。”
“我兄长也遭遇过这样的困境?”沈无忧抬起眼眸,困惑地看向顾景炎。
“在北边的时候,你兄长遭遇敌军伏击,所用的脱困办法和你相差无几。”
“原来是这样”沈无忧暗暗心惊,今日若不是顾景炎及时出现,她恐怕是要栽在这儿了。
“沈姑娘,你若是信得过本王,不妨同本王一道。”
沈无忧察觉到顾景炎捂着她口鼻的手还不安分地掐了一把她的脸,颇有些气恼地道:“王爷可否先松手?”
“抱歉”
顾景炎连忙松开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那个本王还有一事想和你商量。”
“何事?”
“本王缺个王妃,你若是愿意,本王必当排除万难”
“王爷!”
沈无忧没等他说完,即刻打断了他,“这事以后别再提了。”
“为何?”
“我说过,如若能够同裴行止和离,往后自当不再嫁人。”
“本王是真心的。”
顾景炎还想着说些什么,沈无忧已经捂住了他的口鼻,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巷道外,“王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嗯。”
顾景炎暗暗腹诽着,他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今日胆敢算计沈无忧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至于这几路杀手,他也能轻而易举地给解决掉。
不过想到他还未使出的苦肉计,只好暂时收敛一些,弓着腰立于她身后,方便她抬手捂着他的口鼻。
巷道外。
倏然冒出几十支冷箭,直愣愣地朝着那辆空空如也的马车车厢里射去。
围观路人见状,纷纷惊叫地跑开。
眨眼的功夫。
两路黑衣人分别从前后两个方向,将马车包抄围了起来。
为首的黑衣人手持弓箭,小心警惕地掀开了车帘,发现车厢里空空如也,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扯着嗓子喊道:“此女已遁逃,今日就算掘地三尺,也必须将她找出!”
“是!”他此话一出,手下几十名黑衣人纷纷朝着各个方向散去。
与此同时,官道上也涌来了上百位穿着粗布麻衣,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
这群人快速散开,第一时间展开了地毯式地搜索。
而巷道两旁的店铺内,也并不安全。
每隔一阵子,便要走出几个探头探脑的潜伏者。
“为了堵我,他们还真是煞费苦心!”
沈无忧仔细地数了一数,竟发现围捕她的杀手竟多达两百余人!
“有本王在,谁都动不了你。”
“”
沈无忧察觉到手心处传来一阵热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捂着顾景炎的口鼻。
她连忙抽回了手。
昨夜才和他大吵了一架,此刻又同他这般亲密,她难免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