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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沈无忧睡梦中抱住了顾景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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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采花贼没来,秀儿最是清楚沈无忧有多失落。

    这会子见了采花贼,她自是要好好地修理他一顿不可。

    梅兰竹菊四人也拿起了扫帚,嘴里乱哼着不着调的歌,一边打人,一边试图用歌声盖住南院的巨大动静。

    “你们放他走。”

    沈无忧实在是听不下去屋外那几个丫头聒噪的吵闹声,终于还是发了话。

    秀儿恶狠狠地朝着采花贼龇着牙,眼泪却簌簌落了下来,“薄情寡义负心汉,你把小姐害得这么苦,你竟还同小姐吵架,我真是恨不得咬死你!”

    “秀儿!别跟他废话。”

    “知道了,小姐。”秀儿擦干净眼泪,又默默地将扫帚放回原位。

    顾景炎离开南院后,一直在反思着自己。

    才发现,他之前确实忽略了沈无忧极其艰难的处境。

    广华殿上她用针扎上自己脚底,该有多痛

    她之所以会遭遇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他?

    她本身无惧媚药,如果不是他,那天她本可以平安度过的。

    而且她此前并未和裴行止圆过房,忽然失身要是被发现,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选择在裴行止醉酒的时候邀他入幕。

    顾景炎失魂落魄地去了醉佛楼,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喜欢独自一人来这里买醉。

    柳溪从未见过顾景炎这般失意的模样,给他斟了酒,“王爷今日何故这般落寞?”

    “本王犯了个大错。”

    顾景炎此刻慌得很,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半句好话吐不出,就只会说那些惹沈无忧伤心生气的话。

    “王爷英明神武,怎会犯错?”

    “柳溪,你说做错了事,惹人伤心难过,该如何道歉?”顾景炎喝了好几口闷酒,终是没忍住,虚心讨教起了柳溪。

    “你轻薄人家沈姑娘了?”

    “”

    顾景炎眉峰紧蹙,他似乎从未在柳溪面前表现出任何异常,怎么柳溪一猜,就猜到了沈无忧头上?

    柳溪见顾景炎陷入了沉默,轻笑出声:“王爷,你该不会爱上她了吧?”

    “没有。不关她的事。”

    “还说不关她的事?你我认识这么多年,能让你这么上心的,这世上也只有一个沈无忧。”

    “本王”

    “说吧,你怎么惹到她了?”柳溪浅抿了一口酒,眯着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笑盈盈地问。

    “本王今天态度不太好,和她起了争执。”

    “为的何事?”

    “琐事。本王看不惯她和裴行止走得那么近,还送他香囊。”

    “裴行止是她夫君,只要没有和离,她就必须做做样子。如果连表面都不做,她的日子会很艰难。裴行止一身武艺,她虽也不差,但到底是敌不过的。硬碰硬的话,她只有受欺负的份,技巧性地示弱,她才能完完全全掌握住主控权。”

    柳溪和顾景炎不一样,他自幼在青楼长大。他很清楚在背景家世不够强大的前提下,太过强势只会吃尽苦头。

    适当示弱,以退为进,反倒能够掌握住主动权。

    “本王也想要香囊。”

    “不就一个香囊,至于吗?你真想要,我也可以绣一个送你。”

    “本王要她亲手绣的。”

    “那你跟她明说好了,就说她手巧,想要一个。”

    “她手艺很差,绣得奇丑无比。”

    “那你还想要?”

    “你不懂。”顾景炎听属下说,沈无忧给裴行止送了个绣着鸡爪的难看香囊,他嫉妒得快要发疯了的。

    香囊虽难看,但好歹是贴身之物。

    裴行止若是枕着香囊睡,又或者时刻佩戴在身上,他得隔音死。

    “要不,我替王爷向沈姑娘讨要一个?”

    “别了。我在她面前还有另一重身份,她现在不便知道那人就是本王。”

    “沈姑娘生性刚直,最厌恶欺骗。”

    “本王知道。但本王现在骑虎难下,没办法坦白。”

    顾景炎细细回想着种种过往,愈发觉得自己给沈无忧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贵妃偏殿的那一次,沈无忧是清醒着的。

    而且她体质特殊,就算是中了不能解的媚毒,也不会有大碍。

    他要是没有出现,她自然能够逢凶化吉。

    夺了她的清白后他也没想过对人家好,除了送过一次避子药,根本没有考虑过她万分艰难的处境。

    再加上她和裴行止的婚事是他皇兄亲赐的,如若没有皇兄允准,连和离的权利都没有。

    她孤身一人深陷在豺狼虎豹窝,没人庇护,实在是可怜。

    可他偏偏还不知体谅,对她说了那么严重的话。

    顾景炎后悔至极,他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这么好的女子,他怎可伤她半分

    “王爷,你和沈姑娘到底怎么了?具体说说,也许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本王有点吃醋,凶她了。”

    “沈姑娘是被宠大的,父母双亲对她疼爱有加,几个哥哥也很宠她。她见过了这世上最好的男子,肯定看不上对她凶神恶煞横眉冷对的。”

    “是本王的错。”

    “而且沈姑娘也不像是会吃亏的性子。哪怕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裴府,她照样过得风生水起。王爷若是待她不好,她只会把你当成第二个裴行止。”

    “那本王现在该怎么做?”

    顾景炎很是迷茫,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沈无忧才能开心些。

    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弥补他犯下的过错。

    “沈姑娘家境殷实,不缺吃穿用度,送那些金银珠宝肯定是没用的。不如,你试试送她满城烟火?毕竟是个小姑娘,也许就喜欢这些风花雪月浪漫缥缈的东西。”

    “你确定有用?”

    顾景炎也不懂女子到底喜欢什么,但总感觉送她满城烟火不太靠谱。

    “死马当活马医。”

    “”

    顾景炎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大半夜的让手下所有人跑去全城采购烟花。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部署妥当。

    此刻已是丑时,夜色浓郁得似化不开的墨。

    阴沉沉压得人透不过气。

    沈无忧被采花贼气得睡不着,一个人在院中梧桐树下练剑。

    还记得多年前,她没有嫁人的时候。

    哥哥们总会耐着性子陪她练剑。

    一次她不小心划伤了大哥的脸颊,急得直哭。

    她大哥却因为惹哭了她。

    被父亲母亲罚站了几个时辰。

    这事儿明明是她不对,可大哥还乐呵呵地给她买了好几只蛐蛐儿赔罪。

    沈无忧想起一直在过度溺爱自己的家人们,心下酸涩不已

    顾景炎默默地坐在南院屋顶上看着夜色下舞剑的沈无忧,暗暗地将自己骂了千百遍。

    单从她的剑势就可以看出,她心情很不好。

    少顷,沈无忧正想练完剑,正想回房歇着,黑沉沉的天幕忽然绽放了朵朵烟花。

    她抬了头,看着天幕上转瞬即逝的烟花,愈发思念亲人。

    上一回她和哥哥们燃放烟花的时候,她娘还没有过世,父亲笑容和蔼地在边上品着小酒。

    就连刚刚订制的衣裳被烟火烧了一个破洞,也没有训斥她和哥哥们。

    亲人过世后,沈无忧最怕的就是过年过节。

    没了亲人的团年饭,漫天烟花再不似之前烂漫。

    在她眼里,更像是漫天思念的苦雨。

    沈无忧只看了小片刻漫天烟火,就低下头悄悄抹起了眼泪。

    “小姐,外头是不是打雷了?”

    秀儿迷迷糊糊起身,正想给沈无忧添件大氅,就见天幕上飘散着几个模糊不清的由烟花构成的字。

    “小姐快看天上的字!”

    “二火该死,二火知道错了”

    “小姐,这满城的烟火该不会是采花贼燃放的吧?”

    秀儿觉得,采花贼这一招挺傻的,烟花转瞬即逝,还烧钱。

    真想道歉还不如买上几捆桃花酥。

    沈无忧这才发现,烟花燃尽后,天幕上隐隐约约的“二火”两字。

    想到采花贼先是气得她睡不着觉。

    现在又用满城的烟火勾出了她的眼泪,她更加生气了。

    “渣狗男人!去他妈的!”

    沈无忧很少会爆粗口,刚好趁着雷鸣般的烟花燃放声,气呼呼地吐槽了一句。

    屋顶上的顾景炎更加头疼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沈无忧看场烟花秀都能被气哭。

    这下子,他更想抽死自己了。

    “小姐说得对!去他妈的采花贼,生个孩子没屁眼!”秀儿连连点头,口无遮拦地道。

    “”

    沈无忧眨了眨眼,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秀儿也反应了过来,骂采花贼的祖宗十八代都不要紧,独独不能骂他子孙后代。

    她赶忙呸呸了两口,小声解释:“小姐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一时口误。”

    “罢了,回房睡觉吧。”

    沈无忧又转头看了眼天幕,发现烟花又化成了一个哭兮兮跪在地上的小人儿,糟糕的心情多少有些好转。

    该说不说,采花贼道歉的方式还挺特别

    顾景炎见沈无忧回了卧房,也悻悻回了战王府。

    他一口气翻阅了十来本话本子,想要搜集一些情情爱爱方面的好词好句。

    奈何大部分的话本都粗俗不堪,没说两句就开始上榻造人。

    “主子,这些话本看多了伤身。您要是有需求,多纳几个通房不就得了”流火惊奇地发现,顾景炎竟痴迷起了这类情色话本。

    “本王对女人不感兴趣。”

    顾景炎从来不是纵欲之辈,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至今连个通房都没有。

    他扔了手中毫无营养的话本,提着狼毫笔,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写着道歉信。

    刚和沈无忧争吵完,他还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不可饶恕。

    设身处地站在她的立场上想,他才发现沈无忧承受了太多太多。

    要不是她机敏过人,每一次的考验都有可能让她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主子,今晚的这一场烟花秀烧了三千两银子,沈姑娘还不见得喜欢,属下觉得实在有些浪费。”

    “本王的心意,价值千金。”

    顾景炎倒是不觉得浪费,这批烟火本来就是积压多时的,他花重金买了,又不算浪费资源。

    写完道歉信。

    顾景炎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抬头询问着流火,“你那天晚上是什么时候去的裴府南院?”

    “大概是丑时。”

    “本王让你二更天去,你是聋了还是傻了?为何晚去那么久?!”

    顾景炎很少向流火发脾气,但这一次,他真是要被流火给气死了!

    要不是这货晚去了那么久,怎么会无端生出这么些事

    “主子恕罪属下可能记混了云清公子交代的您假死的时间。”流火才意识到这一切的一切全是自己搞砸的,唰的一声跪了下去。

    “滚,往后别出现在本王面前。”

    “主子,属下甘愿认罚,但求主子给属下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怎么弥补?她都不要本王了,你说怎么弥补!”

    顾景炎现在看到流火就觉得脑壳疼,要不是流火跟了他十几年,他真想一剑斩杀了。

    “属下可以亲自跟沈姑娘解释清楚,这事全是因属下而起。”

    “不准去!不准跟她透露本王的另一重身份。你今晚就启程去西部边陲,没本王的命令,不得擅自回来。”

    顾景炎气不过,直接将流火调离了京都城,眼不见为净。

    处理完流火一事。

    他又带着自己的道歉信赶去了裴府南院。

    悄然推开沈无忧卧室的房门。

    就见她四仰八叉地躺在了被子上,肚皮还露在外头。

    “好好一个大家闺秀,睡相怎么这么差”

    顾景炎站在卧榻边上,看了眼沈无忧大敞着的领口,忙移开了视线。

    他弓着腰,小心地将被她压在身下的被子抽了出来。

    然而刚抽出被子,沈无忧忽然一个翻身,差点掉下榻。

    顾景炎眼疾手快,立马蹲下身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另一只胳膊,也在无意间碰到了她柔软的身体。

    “”

    顾景炎低头扫了眼她贴合在自己胳膊上丰满雪白的胸口,脸上绯红一片。

    沈无忧对此一无所知。

    她俨然将他的胳膊当成了枕头,还轻轻用脸颊蹭了蹭。

    少女身上的淡淡香气瞬间充盈了这一方小天地。

    顾景炎喉头紧涩,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想要做些什么。

    最终还是忍住了。

    “乖乖躺好,别着凉了。”他隐忍着自己的欲望,将她重新安置到卧榻上。

    原想着给她系上领口的扣子,她的白色里衣内什么都没穿,要是不系上扣子,必定春光乍泄。

    顾景炎瞄了眼,没来由地想起替她疗伤的那一次

    “别看,不能看非礼勿视。”

    很快,他就回过了神,不再去想那些香艳的画面。

    他也没敢伸手给她系上纽扣,万一碰到了她的身子,他不妥妥地占人便宜?

    顾景炎不愿意做这种没品的事,抿着唇快速给她盖好被子。

    大概是因为怀了身孕,沈无忧格外怕热。

    眨眼的功夫,她又气恼地踢掉了身上的被子,甚至还“撕拉”一声将领口都给扯烂了。

    顾景炎见状,更觉头疼。

    他默默地偏过头,摸索着将被子提起来,盖住她的腹部。

    还想替她把胸口春光遮上,沈无忧忽然抱住了他的手,嘴里念念有词,“二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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