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沈无忧气哭裴老夫人,获封诰命!
苏墨玉瞪大了双眼,暗暗腹诽着沈无忧人蠢钱多。
她一整年的俸禄也不过两百两。
沈无忧随随便便一个赌注,竟敢开价三万两,还真是壕无人性!
不过话说回来。
裴老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和她打赌,沈无忧只有亏的份儿。
到时候,等裴老夫人拿到钱。
她大可以让裴行止跟裴老夫人讨要个一万两过来。
如此,开客栈的钱便有了着落
裴行止并不认为沈无忧有这么好对付,他蹙着眉,轻拉着裴老夫人的衣袖,沉声道:“母亲,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我这身体过几日就能恢复,不打紧的。”
“这怎么能算?万一你的身体出了大问题,光是治病,就得一大笔钱。”
裴老夫人满脑子都是沈无忧嘴里提到的那三万两银子,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劝?
她拂开了裴行止拉着她胳膊的手,老神在在地看向沈无忧,“说吧!你昨晚都在忙些什么?”
沈无忧站起身,一字一顿地说:“昨晚我先是救了战王殿下,再又跟随着战王殿下一道进宫救驾,而后又为三百将士陈情请命,保全了他们的性命。”
“救战王,救圣上?”
裴老夫人瞪圆了眼,神色古怪地看着沈无忧。
“正是。”沈无忧点了点头,她才出宫一个多时辰,想必消息还没有从宫中传出。
不过要不了多久,圣上的嘉赏肯定会下来。而她昨夜同九王一道,英勇救驾的事也会传遍京都城的角角落落。
“行止,你说她该不会是得了癔症吧?大白天的净说胡话”
“京都城谁人不知战王已病逝?难不成,你昨晚是在梦里和战王的鬼魂一起救的驾?”
“无忧啊,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只会花钱的闺中女子,竟把自己想象成了举世无双的大英豪,实在是离谱至极。”
“不瞒你说,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裴老夫人笑得肚子疼,扶着裴行止的胳膊“哎哟哎哟”地 叫唤着。
“母亲不信我?”沈无忧并不认为自己说的这番话有多好笑。
她很不理解裴老夫人为何会笑成这样。还是说,这老虔婆自以为三万银两到手,这会子已经开始提前庆祝了?
苏墨玉没想到沈无忧敢这样瞎扯胡诌,冷笑着开口:“沈氏,说谎之前好歹先打打腹稿。昨夜京都城里一派祥和,哪里需要你去救驾?再说,就算宫闱之中有所异动,也轮不到你这么个无名之辈和一个故去的王爷去救驾吧?”
裴行止也跟着点了点头,“无忧,往后可别乱吹嘘。这番话要是传出去,丢脸事小,弄不好龙颜震怒,你是要掉脑袋的。”
沈无忧勾了勾唇,看了眼天色,便又耐着性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按照以往的经验推断,宫里头大约辰时末刻就能来人。
也就是说,她只需要再等上一刻钟的功夫,自然有宫里的公公前来替她打脸。
裴老夫人笑了一阵,总算直起了腰杆,朝着沈无忧伸出了手,“你输了。三万两银子拿出来吧。对了,还有圣上不日前赏你的二十匹苏绣。”
沈无忧看着目露贪婪的裴老夫人,又看向满脸得意的苏墨玉。
最后才将目光落定在裴行止身上。
她抬起头,目光幽怨,声音清冷地问:“将军,你也是来讹我钱财的?”
“”裴行止抿着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裴家的家底确实不如沈家丰厚,如果沈无忧当真愿意拿出三万两出来。
那么往后他手头也能宽裕不少。
但这样的心思他可不好当面说出来。
苏墨玉看出了裴行止的窘迫,挡在他跟前答道:“沈氏,你说话最好讲点儿道理。明明是你赌输了,怎么好意思怪行止讹你?”
“我说的句句属实,是你们不信。不过不急,一会儿你们就该信了。”
沈无忧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早茶,压根儿没把眼前这三人放在眼里。
“无忧,愿赌服输。那三万两,什么时候拿出来?”
裴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不过她又不愿让人说她欺负小辈。
很快她又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板着脸说道:“这回念你是初犯,就这么算了。往后可千万不能再给行止用催情散。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大家闺秀,行为举止可不能那样放荡。”
“母亲这话说得好生奇怪!行止是在苏氏卧榻之上骨折伤及了要害的,谁知道他是怎么弄伤的?”
“我总不能时刻站在卧榻边上,观瞻他们二人翻云覆雨不是?”
“再说,香囊里催情散又没写着我的名字,你们凭什么说是我放的?”
沈无忧翘着二郎腿,一张嘴叭叭得怼得裴行止和苏墨玉二人面红耳赤。
裴老夫人担忧沈无忧赖账,柳眉倒竖,语气不善地道:“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我就问你一句,给是不给?”
“秀儿,去屋里拿银票。”
“小姐…”
秀儿气得咬牙切齿,又不好忤逆自家小姐,只好不情不愿地将三万两银票给裴老夫人递去。
裴老夫人接过银票后,兴奋得浑身都在发颤。
得了这么一大笔银钱,往后她是再也不用为府上的开销用度烦忧了。
想到沈无忧这么干脆地就拿出了三万两,裴老夫人又觉得自己到底是失算了。
早知道她这么有钱,刚才就该加大赌注,直接开价十万两!
沈无忧听闻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立马收起方才从容不迫的模样,一边抽泣,一边往南院门口的方向跑去。
身后裴行止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裴行止还以为沈无忧痛失了三万两这才哭得这样伤心,忙一瘸一拐上前,缓声宽慰着她,“你也别太难过了。等过几日我身体大好,定让你怀个孩子。”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见圣上身边的李公公带着一干人等进了南院。
李公公见沈无忧哭得梨花带雨,连声问道:“裴夫人这是怎么了?何故哭得这么伤心?”
“公公你来得正好!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
沈无忧擦去了脸上的点点泪痕,指着身后裴行止等人,语音哽咽地说:“公公有所不知,我母亲和将军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裴夫人这话从何说起?”
李公公并不想掺和人家的家务事,只是沈无忧现在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于情于理,他都该卖给沈无忧一个面子。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夜里,将军房事过度,在和苏氏欢好的时候,意外受伤骨折。”
“而我于昨日白天曾赠予过将军一个香囊。他们硬说我在香囊里添了催情散,这才害得将军下体骨折。”
“昨儿个我忙着救驾,哪有功夫给将军下那催情散?再说,我就算是再大度,也不可能给苏氏拱手做嫁衣的。”
“母亲偏不听我解释,以将军伤势为由,硬要我拿出三万两银子作为补偿。”
“公公,我没做过的事是断不可能承认的。今儿个就算是豁出脸皮,也要把这事说清道明。”
“不行,我这就去报官!”
沈无忧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道明,便又做势要冲出南院,去往衙署击鼓鸣冤。
裴老夫人没想到沈无忧连这种事都敢往外说,气得脸色铁青,怒声呵斥着她,“沈无忧,你休得放肆!这本是家丑,你却想要嚷得人尽皆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裴老夫人,这事还真怪不得裴夫人。”
李公公打断了裴老夫人,耐着性子替沈无忧解释道:“昨日裴夫人确实没有闲暇功夫顾及其他事。昨天夜里,裴夫人先是救了战王殿下,而后又跟随战王殿下一道进宫救驾。若不是她出手搭救,圣上恐凶多吉少。”
“她当真救了战王殿下和圣上?”裴老夫人彻底傻了眼。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无忧竟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苏墨玉脸色煞白一片,嫉妒得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凭什么沈无忧有这样的机遇她却没有?!
李公公笑着点了点头,道:“裴夫人救驾有功,圣上重重有赏,特命咱家前来宣读圣旨。”
闻言,众人这才看到了李公公手中的圣旨,纷纷跪成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裴沈氏淑德含章,忠君不二,勇平叛乱,为表彰忠良,着即册封为三品诰命淑人。另赐良田百亩,黄金百两,钦此!”
李公公宣读完圣旨,和善地看向跪伏在地的沈无忧,“裴沈氏,还不快接旨?”
“臣妇恭谢天恩!”
沈无忧接过李公公递来的圣旨,又转头看向跪地不起的裴老夫人,淡淡地问:“母亲现在愿意相信昨日我无暇顾及儿女私情了吗?”
“无忧,是我一时心急,误会了你。”
裴老夫人在裴行止和苏墨玉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她脸上总归是有些挂不住,青一阵红一阵的。
“那母亲可否将从我这里讹去的三万两银票还我?”沈无忧挑了挑眉,她倒要看看裴老夫人还笑不笑得出来。
“”
裴老夫人面色闪过一抹沉痛,她原本还想着耍赖皮,装晕蒙混过关。
李公公却半天不肯走。
无奈之下。
她只好将还没捂热的三万两银票给沈无忧递了过去。
“多谢母亲替我保管了小片刻。”沈无忧笑着道了谢。
裴老夫人却因为到手的三万两银票化为泡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捶着胸口哭得如丧考妣。
“老夫人这是?”李公公迟疑地开口问道。
“我母亲身体孱弱,精神不太好,公公见笑了。”裴行止脸上写满了尴尬。
裴老夫人这般行为要是传了出去,最后丢的还是他裴行止的脸。
“也是可怜。”
李公公随口敷衍了一句,又郑重其事地同沈无忧说道:“裴夫人,圣上还让咱家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主持春闱大考?”
“让我来主持春闱大考?”
沈无忧没想到圣上还给了她这样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难免诧异。
“圣上说了,裴夫人既能在暮春灯会上拔得头筹,足以证明您才识过人,堪当大任。圣上还说,您不用感到为难,若是不愿,就算了。”
“臣妇愿意,能够为圣上分忧解劳,荣幸之至!”
“既是如此,咱家便再去一趟礼部尚书府,让礼部尚书来找您商议大考细节。”
“有劳公公。”
沈无忧说话间,忙从秀儿手中接过一个鼓囊囊的荷包,给李公公递了过去。
李公公掂了掂荷包,瞬间笑逐颜开,“裴夫人真是客气。”
“应该的。”
沈无忧笑着应答,她这会子已经在考虑该怎么在短短三日之内做足准备,确保今年春闱大考的圆满举办…
苏墨玉则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压得喘不过气。
短短一夜之间。
沈无忧先是救了圣上,再又获得了诰命淑人的封号,这会子竟又破格成了春闱的考官
想到自己女诸葛的风头即将被沈无忧盖过,苏墨玉心里很不平衡。
她总觉得,也许是李公公年事已高稀里糊涂传错了话。
下一瞬,她强打起精神,特特询问着李公公,“公公,圣上这是打算让沈无忧协助礼部尚书和将军一道主持春闱大考?”
“圣上的意思是,裴夫人为此次春闱的主考官,礼部负责准备考生用具,裴将军负责监管考生行为。礼部和裴将军必须听从裴夫人的指令,否则出了任何闪失,礼部和裴将军都将会被追责。”
“她凭什么成为主考官?纵观天朝历代,就没有过女考官的先例!”
“女诸葛也是我朝第一位女谋士。凡事不破不立,圣上选贤举能,不看性别,只看能力。”
李公公说完,便带着一干人等出了南院,“咱家还要去礼部尚书府跑一趟,先行一步。”
“秀儿,去送送公公。”
沈无忧目送着李公公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等南院只剩下他们几人,她才慢悠悠地看向差点儿哭断气的裴老夫人,“母亲,愿赌服输,你该不会倚老卖老,不肯拿出那十两赌注吧?”
“无忧,母亲身体不好,你就别再逼她了。”裴行止说完,赶紧让人将裴老夫人送回了别院,而后他又从腰包里掏出十两银子,“母亲的赌注,我来给。”
沈无忧接了银钱,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执意让裴老夫人给她赔礼道歉。
裴老夫人痛失了发横财的机会,此刻定是难受得抓心挠肺。
她可不想把裴老夫人给气死过去,省得到时候沾染了一身的晦气。
“无忧,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为何不叫我陪你一起?”
裴行止很是后悔昨晚明明是立功的最佳时机,他却在卧榻之上蹉跎,生生错过了这么一次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
沈无忧道:“将军和苏氏如胶似漆,我可不敢打扰,到时候你们要是倒打一耙说我心胸狭隘还善妒,我可担待不起。”
裴行止以为沈无忧言辞这般犀利是在吃苏墨玉的醋,遂不容商榷地对苏墨玉说道:“你先回苏府,成亲前日,按照习俗我们是不能前面的。”
“可是”
苏墨玉很心裴行止被沈无忧勾引,眼下沈无忧风头正盛,她的危机意识也是空前的强烈。
“听话,先回去!”
“好。”苏墨玉没有办法,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南院。
等她前脚一走,裴行止便又将桌案上的香囊揣回了兜里,柔声询问着沈无忧,“无忧,我记得你会医,对吧?”
“将军还有什么事?”
“我这伤不好给外人看,要不,你帮我看看?”
裴行止见沈无忧得到了圣上的重用,更加急迫地想要修复和她之间的关系。
这不,他连色诱这样的下三滥招式都给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