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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两案合并,沈无忧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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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可否允我回府换套衣裳再进宫觐见?”裴行止看了眼自己身上还没穿好的衣裳,面露难色地问。

    “陛下说了,要您立刻前去,片刻不得耽误。”

    “好吧”

    裴行止拧着眉头,总感觉要大祸临头,右眼皮突突跳个不停。

    见状,秀儿压低了声好奇地问:“小姐,他们这一回是要倒大霉了吗?”

    沈无忧摇了摇头,“皇上让我也跟着进宫,显然是怀疑我了。”

    秀儿吓得脸色发白,双手紧攥着沈无忧的衣袖,“小姐,你不是说,他们不敢将这事儿说清道明?”

    “宫里头要是有人给他们兜底,他们未必不敢说。”

    沈无忧之所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就是为了引出宫里头的那位。

    如果说,阿碧嘴里藏着的绿松石佛珠是北离王室贵胄才有的。

    那么阿碧的政治立场,又或者说和阿碧接头的宫中贵人的政治立场,便有必要仔细地查上一查。

    “小姐,此去必定万分凶险!要不然你推说身子不适,别进宫了?”秀儿情急之下,又打起了收拾包袱和她家小姐亡命天涯的主意。

    “不慌!我倒要看看,除却林贵妃,还有何人在给苏墨玉撑腰。”沈无忧话落,又在秀儿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

    秀儿听得一知半解的,满脸疑惑地问:“小姐,你确定这么做,就能摘清我们的嫌疑?”

    “按我说的去做,十拿九稳。”

    沈无忧悄悄地让秀儿先行回了府。

    自己则坐上马车,和裴行止,老夫人,苏墨玉一道进了宫。

    几人刚进垂拱殿,坐在高位上的顾北宸便发了极大的火,将手中的奏折扔至裴行止脚边。

    “你还有脸来见朕!”他气得脸色通红,那双和顾景炎有着七八分像的狭长眼眸里透着几分戾气。

    顾北宸和顾景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关系向来亲厚。

    不过顾北宸到底年长了七八岁,看上去相对稳重一些。

    顾景炎总给人以一种邪肆狂妄的感觉

    “皇上恕罪!臣罪该万死!”裴行止连忙跪下,将他高傲的脑袋往下低了低。

    沈无忧和苏墨玉则一左一右搀扶着裴老夫人,一并跪了下来。

    “这些天来朕力排众议,还想着让你辅助礼部侍郎操办春闱事宜,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朕的颜面都给你丢光了!”顾北宸冷哼着,很显然他对于裴府的这场闹剧很是不满。

    林如意立马给他斟了茶,雪白的柔夷在他胸前顺了顺,“皇上,您先消消气。依臣妾之见,裴府这事儿必定有猫腻。”

    顾北宸接过茶,轻抿了一口。

    好一会儿,他才将视线重新投注到殿前长跪不起的几人身上,“起来说话。”

    “谢皇上。”裴行止站了起身,却始终低着脑袋。

    “裴爱卿,不是朕说你,你现在可是正二品的南中大将军,怎可这样毁坏自己的名声?”

    “臣该死。”

    “你是真该死!在别的地方发疯也就算了,怎可跑上城楼发疯?”想到裴行止将亵裤挂在天朝的圣火旗帜上,顾北宸的脸色愈发黑沉。

    “皇上,裴将军想必已经知错了,你就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林如意捻了一颗葡萄送到了顾北宸嘴边,娇声软语地道。

    “爱妃有所不知,这裴府上下实在太过荒唐!你以为他丢的是他一个人的颜面?他丢的可是天朝护卫军的脸面!”

    顾北宸推开了林如意送到嘴边的葡萄,又看向了同样耷拉着脑袋的苏墨玉,“还有你,好好的女诸葛不当,这还没有过门,就在裴府安了家,合适吗?”

    “皇上教训的是。”苏墨玉的脸颊火辣辣一片。

    “你必须给朕牢记,天朝是礼仪之邦,你既为朝廷命官,必须更加严苛地要求自己。一个没出阁的女子,怎能宿在男方家里?”

    “皇上,臣是冤枉的!”

    苏墨玉又一次跪了下去,她抬起头,泪眼迷蒙地说:“昨晚,沈氏在暮春灯会上赢得了一株千年灵芝,她邀臣上裴府一道喝灵芝汤。臣原打算喝完汤就回去的,不成想,竟闹出这么大一桩糗事。”

    沈无忧侧目看向她,心中冷笑连连。

    就她,还女诸葛呢!单看她贼喊捉贼的戏码演得这么顺溜,便能断定,她之前肯定没少干这事儿。

    苏墨玉察觉到沈无忧的视线,立马转过头,一脸幽怨地说:“沈氏,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你竟想出这样的损招对付我!”

    “这话从何说起?”沈无忧勾唇,反问道。

    “我与行止在战场上惺惺相惜,我们是能够大胆地将后背留给彼此的战友。”

    “我知你嫉妒行止对我的偏宠偏爱,也时常劝他去你屋里陪陪你。”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为了对付我,竟用上了这么恶毒的招式!”

    “我一个人的名声不打紧,我欠你的,我认了。但你怎可这么害母亲和行止?你的良心过意得去吗?”

    苏墨玉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只为让圣上相信,她是无辜的。

    沈无忧扯了扯唇角,不客气地道:“苏氏,你该不会有被害妄想症吧?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苏墨玉寻思着沈无忧纵有天大的担子,也不敢欺君,便咄咄逼人地问道:

    “沈无忧,你敢当着皇上的面发誓,昨日不是你偷偷调换的千年灵芝?”

    闻言,顾北宸看向苏墨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认可。

    沈无忧到底是护国公家的独苗苗,他可从未想过把她逼死。

    再加上此前,沈无忧求皇后赐予她和离的旨意,他迟迟没有通过。

    这会子他对沈无忧其实是带着几分偏袒的。

    想到这儿,顾北宸还是开了口,试图替沈无忧解围,“无忧,你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朕自然是相信你的人品,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如实说来,朕不罚你。”

    “多谢皇上愿意相信臣妇。”沈无忧嘴上这么说,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想到采花贼说的,圣上故意不同意她和裴行止和离的主要原因,是她母家男丁全部死绝,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比起风头正盛的裴行止,以及声名远扬的女诸葛苏墨玉。

    圣上在权衡利弊之后,自然会选择委屈她,舍弃她

    苏墨玉担心沈无忧所言对她不利,索性先发制人,掩面痛哭,“皇上,臣完全是被陷害的,臣委屈!”

    沈无忧冷冷地看向她,沉声说道:“昨日暮春灯会之上,你屡次挑衅于我,之后我因赢了与你的赌局,在你的脸颊上写了‘臣服’二字。这事儿,你认吗?”

    “我认。”苏墨玉不明白沈无忧为何要提及此事,但还是点头认了下来。

    “皇上,您现在应该看清楚了吧?臣妇是被冤枉的。”

    “臣妇虽从未想过阻止苏氏嫁进裴府,但也没想过和一个几次三番挑衅我的女人做姐妹。”

    “臣妇是吃饱了撑着,才会邀她一同喝那千年灵芝汤?”

    “再说,如若臣妇当真调换了千年灵芝,企图暗中使诈,苏氏怎么这么轻易地上钩?”

    “堂堂军中女诸葛,若是连这么点防备心都没有,岂不荒谬?”

    沈无忧说得头头是道,见裴行止想要为苏墨玉说话,她立刻抢先一步说道:“还有,臣妇就算是不喜欢苏氏,也不会傻到害自己的夫君去城楼上丢人现眼吧?”

    裴行止被她噎得说不上话,城楼上那事儿对他打击太大了。

    一想到自己在那么多百姓面前光着腚现身,他就恨不得挖个洞,当场将自己给埋了。

    苏墨玉没想到沈无忧会拿她女诸葛的美称说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林如意蹙着两弯罥烟眉,冷声呵斥着沈无忧,“沈无忧,你可知罪?女诸葛是国之重臣,自然不会说谎。反倒是你,谋害两位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贵妃娘娘怎知是我害的他们?”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就你一人没有喝那毒菇汤?”林如意凤眸微眯,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杀气。

    “昨夜我大概是在二更天左右回的裴府。回去后,我便去了南院浴房沐浴。”

    “深更半夜的,我怎么可能让人将母亲唤醒喝那什么灵芝汤?”

    “那株千年灵芝是我凭实力得的,晚个几日再拿来炖汤,又有什么所谓?”

    沈无忧说完,又偏头看向了苏墨玉,“苏氏,当着皇上的面,你敢发誓昨夜你和你的人没有进过我的卧室?”

    “我”

    苏墨玉支支吾吾,不敢把话说死,万一被查出说了谎,那可是欺君之罪。

    好一会儿,她才避重就轻地说:“昨夜我喝了毒菇汤之后,产生了幻觉,去过南院,把你挂在院子里的衣服收走了。”

    “我问的是你和你的人,有没有进过我的卧室,请你正面回答。”

    “没有。”

    “好,这可是你说的。”沈无忧挑了挑眉,旋即又面向顾北宸,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皇上,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屋里时常丢钱,但总找不到那个偷儿。臣妇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什么法子?”顾北宸问道。

    “这大半个月以来,每隔几日,臣妇就会让贴身侍女在我屋里地上撒上一层夜光粉。”

    “夜光粉平日里看不清楚,若是撒上些碱水,便能在暗夜中发出淡淡的蓝光。”

    “昨天晚上,臣妇刚好让侍女在屋里头重新洒了一层夜光粉。”

    “若窃贼进了屋,势必会留下一路鞋印。”

    “再者就是,裴府上下每个人的鞋子底下全部印有编号,若是家贼,一验便知。若是外来者,也可通过对比鞋底花纹,鞋长来锁定真正的窃贼。”

    事实上,沈无忧并未在屋里撒过什么夜光粉。

    她屋里时常丢东西是真,不过用脚趾头想都该知道,那偷窃之人定是裴老夫人身边的亲信。

    这老虔婆贪财黑心,一直在惦记着她的嫁妆。

    不过她已经让秀儿赶回府里精心布置了一番。

    至于鞋印,她的贴身侍卫鲁达武功了得,定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苏府,拿到苏墨玉的鞋子。

    苏墨玉没想到沈无忧屋里还设有这样的陷阱,瞬间阵脚大乱。

    她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皇上,昨晚是臣的贴身侍女给臣传的话,说是沈氏邀我一同喝灵芝汤。也是她拿着灵芝让后厨炖了的。所以沈氏屋里很可能留有她的脚印。”

    “你刚才不是说,你和你的人都没有进过我的屋子?”

    “我太紧张,没听清。”苏墨玉硬着头皮解释道。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份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苏墨玉盗走了沈无忧的千年灵芝。

    高位上的顾北宸和林如意自然也看出来了。

    只是,林如意有心护着苏墨玉,她直接忽略了偷盗者是谁这个问题,转而询问着沈无忧,“好好的千年灵芝,怎会变毒菇?是你从中做了手脚,还是醉仙楼给你的千年灵芝有假?”

    “醉仙楼给我的千年灵芝确实是真的,我开匣验过。不过,这匣子显然是被人掉了包,应当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你是什么时候得知匣子被掉了包?”

    “母亲和苏氏相继出事后,我立刻让人去我屋里核实,便发现匣子被掉了包。醉仙楼的木匣子上刻有云纹,而我屋子里的那个木匣子,刻的并非云纹。”

    沈无忧说完,又一次补充道:“皇上,臣妇方才说了,臣妇屋里洒了一层夜光粉,偷盗者的鞋印,想必已经留在了夜光粉上。”

    “朕这就派人去查验。”

    顾北宸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早在刚才沈无忧第一次提及夜光粉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动声色地让人去裴府查验。

    没一会儿,一个小太监便匆匆忙忙进了殿,在顾北宸耳边低语:

    “皇上,裴夫人房中除却裴将军、裴夫人以及裴夫人贴身婢女的鞋印之外,还有一组女诸葛的脚印,以及一组陌生男子的脚印。”

    “下去吧。”

    顾北宸摆了摆手,彻底相信了沈无忧的话。

    “这件事既然是个误会,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朕会让人彻查此事,早日揪出调换灵芝的真凶。”顾北宸绝口不提苏墨玉偷盗千年灵芝一事,只把重点放在了调换灵芝的人身上。

    “皇上,请您为臣妇做主!”

    沈无忧对圣上的态度很是心寒,但她还是跪了下来,坚持不肯离去。

    “还有何事?”顾北宸拧着眉头问道。

    他不愿为了沈无忧去苛责苏墨玉,在他看来,苏墨玉尚还有用武之地。

    反倒是沈无忧。

    除却她为国捐躯的父兄,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哪怕她昨日在暮春灯会上拔得头筹。

    顾北宸依旧没想过重用她。

    “皇上,不日前臣妇名下客栈出了条人命,死者是刑部侍郎李泽瑞的庶子李维。”

    “有人说是臣妇给李公子下的鹤顶红,后来三法司会审,查明真正谋害了李公子的人是醉佛楼的阿碧姑娘。”

    “结果,那阿碧姑娘还没被押上衙门,便上吊自缢了。”

    “臣妇总感觉阿碧姑娘不是自缢,而是被人灭口。”

    “皇上,臣妇寻思着调换千年灵芝的人和污蔑我谋害李公子的人应该属于同一方势力。”

    “臣妇恳请皇上合并两案,严查此事!或许,想要害死臣妇的人和害死臣妇父兄的人是同一拨。”

    沈无忧如此大费周章,其实就是为了将阿碧的死闹到圣上面前。

    如若背后的真凶当真害过她的父兄,那么此行,她算是赚到了。

    又或者,圣上顺着阿碧的线,揪出了掩藏在宫里的敌国细作,又算是不枉费她精心设计一场…

    “竟还有此事?你且放心,朕必定让人从头彻查,必定揪出那幕后黑手。”

    顾北宸早前便听说沈无忧牵涉进了一桩命案之中,他本不想去细查,这会子,沈无忧都开了口,他只好给出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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