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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圣上不让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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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变态!”

    沈无忧反射性地扔掉了那物什,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我给你解药,请你马上离开。”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下的根本不是毒药,不过是普通的痒粉,对吧?”

    裴行止身上瘙痒难耐,他寻思着沈无忧还做不出谋杀亲夫的事,便又一次欺身上前,试图霸王硬上弓。

    沈无忧攥着拳头,暗暗腹诽着往后定要多研制些毒药。

    这一整年她因父兄之事一蹶不振,最擅长的制毒术都生疏了不少。

    要不是身边没有足量傍身的毒。

    她又岂会受制于人?

    顾景炎又一次凝了内力,打算出手为沈无忧解围。

    结果只听“哇”的一声。

    沈无忧竟抓着裴行止的衣领,狂吐不止。

    裴行止显然是没有料到沈无忧会突然呕吐不止,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但还是被她吐了一身。

    “沈无忧,你怕不是故意的?”

    他气得咬牙切齿,自他从军后,还从未有女子敢用这样的方式来恶心他!

    “将军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故意吐你一身?再说了,这呕吐岂是说吐就吐得出来的。首先啊,肚子里需要有存货。”

    沈无忧说得头头是道,她恨不得直接跟他说,她是被他恶心吐的。

    鉴于圣上的旨意迟迟没有下来,她只能暂且先忍耐几日。

    裴行止愤怒地睨了一眼巧笑炎炎的沈无忧,大好的兴致全被她这么一吐给败光了。

    他冷哼了一声,再不言语,索性拂袖而去。

    裴行止走后。

    沈无忧暗暗松了口气,她连忙关上门扉,并插好了门闩。

    身后,顾景炎不疾不徐地从她的床榻上下来,眸光中带着几分疑惑:“沈无忧,你该不会是怀上了吧?”

    “不可能,我吃了药。”

    “真吃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怀上你这么个采花贼的孩子,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沈无忧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十分的慌乱。

    她自小练毒试毒。

    对一般的药物都有着极强的耐药性。

    她确实吃了好几贴的避子药,但她不太确定这避子药对她到底有没有效果。

    如若没有效果,那么她极有可能已经怀上了身孕。

    想到这里,沈无忧只觉头皮发麻。

    顾景炎见她眉头紧锁,随手给她倒了杯茶,“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也许我可以给你出谋划策。”

    “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无忧没有伸手去接他递来的茶,对于一个都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采花贼,她自然是信不过的。

    顾景炎见状,索性一口饮尽杯中茶水。

    停顿了片刻,他倏然直视着沈无忧的眼眸,沉声问道:“皇后生辰宴当日,把你单独留了下来?”

    “你还知道什么?”

    沈无忧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脸上的银色面具,试图从他裸露在外的那双眼睛中看出些许端倪。

    可惜,他的双眼毫无情绪波动,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告诉我,皇后都和你说了什么?”

    顾景炎朝着沈无忧步步逼近,他本就身材高大,朝着她走去,就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无忧下意识地后退着,直到后背撞着身后的屏风,才堪堪止住了脚步。

    她眼前的男人身手极好,轻功也十分了得。

    换句话说。

    这人要是想杀她,她甚至都来不及用药自保。

    正是因为对双方的实力有着客观的估量。

    沈无忧在行事方面还是相当谨慎的。

    她寻思着这种情况下,只能和谈,擅自用药万一激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顾景炎深知沈无忧不相信她,便开门见山地说:“据我所测,你应当是同皇后求了准你和离的懿旨。”

    “你都猜到了,还来问我?”

    “想必,皇后已经应允了你和离的请求,对吧?”

    “是。”

    沈无忧点了点头,对于眼前人的身份更加好奇。

    这么近的距离,她其实能够感觉到,他中了毒,而且很有可能命不久矣。

    不过她并不是多管闲事之人。

    也并不打算替他解毒。

    “你觉得,圣上会答应你的和离请求?”顾景炎深深地看着她,他其实还挺欣赏像沈无忧这样爱憎分明的女子。

    一般情况下,丈夫若是有了新欢,正室也只会跟新欢过不去,然后在后院斗哥你死我活。

    沈无忧的做法显然和大部分女子不一样。

    她竟直接连身居高位的丈夫都不要了。

    沈无忧蹙着眉,试探性地问:“你的意思是,圣上不会答应我同裴行止和离的请求?”

    “没错。”

    “为何?”

    “按理说,沈家满门忠烈,圣上理应宽厚待你。只是我朝向来重文轻武,近几年外寇频频来犯,除了你父兄之外,综合能力最强的,就是裴行止。”

    “所以,圣上为了裴行止的颜面,便会置我的诉求于不顾?”

    沈无忧忽然有些心寒,沈家一心为国,所有男丁全部为国捐躯,现在没了利用价值,当今圣上竟连她的正常诉求都不肯满足。

    “是。沈无忧,你现在没有利用价值,圣上凭什么帮你?”

    “如果朝廷缺人,我也可以继承父兄的衣钵,带兵出征!”

    沈无忧自小熟读兵书,在行军作战上的本领绝不会比任何人差。

    连她父亲都说过,无忧若为男儿身,必是将相之才。

    此前她和裴行止定了婚约之后,两人也多次谈及当今局势。

    在她看来,裴行止的见解还不如她的高明。

    毕竟,她每次都能将他说得心服口服。

    “你还会带兵出征?”顾景炎饶有兴致地问。

    “虎父无犬女。”

    “说的也是,护国公的女儿定有过人之处。不过就算你能带兵出征,圣上也不会同意你和离的诉求。因为,裴行止就是他更好的选择。”

    “我不相信圣上会这样亏待忠臣之后。”

    “敢不敢和我赌一把?你若是不信,下回面圣的时候可以问问他,他肯定会说他国事繁忙,将你那芝麻大点的小事忘得一干二净。”

    “我既再提这事儿,他总得给我一个答复吧?”

    “沈无忧,你想得也太简单了。你若再问,那就是龙颜大怒。”顾景炎说得很是笃定,他对于自己的这位兄长还是很了解的。

    “你对当今圣上似乎很了解?”

    “怎么,你还想着从我这里套话?”顾景炎挑了挑眉,戏谑问道。

    “你可以选择不说。”

    “告诉你也无妨,我确实很了解当今圣上。而且,我给你的这些信息全是真实无误的。”

    “我信。”

    沈无忧一开始并不愿意相信当今圣上是这样薄情寡义之辈。

    然而细细一琢磨。

    她才意识到当今圣上并不像表面那样宽厚和善。

    就拿她父兄的死来说。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父兄的死很是蹊跷。

    圣上却从未想过派人去细查此事。

    也许对他来说,死了多少将士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裴行止临危受命,顶住了压力,击退了外寇,全了他的颜面。

    “你还挺有眼光。”

    顾景炎没想到沈无忧这么快就信了他的话,由衷地夸了一句。

    “所以,我该怎么做才能顺利和离?”

    “你也不用太过灰心。如若你的父兄还活在这世上,你就还有顺利和离的可能。否则,你就会沦为一枚废棋。”

    “父兄生死未卜,杳无音信,想要知他们身在何处,谈何容易?”

    “也许,我可以让人替你跑一趟边疆去打探消息。”

    “为什么帮我?”沈无忧始终认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我到底是有过一夜的露水情缘的,我帮你一次,又有何妨?”

    “不可能,你有别的目的。”

    沈无忧摇了摇头,她虽不知此人的身份,但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估算。

    此人眼界甚广,擅谋略,因而不会是一般的杂役或者侍卫。

    他有可能是潜伏在京都城的前朝遗孤,也有可能是哪位并不怎么起眼,故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闲散王爷。

    “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顾景炎对沈无忧的兴趣越发浓厚,这会子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你呢,在我打探到你父兄的消息之前,就先安安稳稳地住在裴府,替我窃取军机要闻,如何?”

    “不可!我沈家世代忠良,绝不做叛国之事!”

    “我让你叛国了?我只是觉得裴行止的晋升之路太快了些,快得就好像是敌方故意送人头一般。这事,不太对劲。”

    “你的意思是,裴行止有通敌卖国之嫌?”

    “只是怀疑,没有实证,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

    沈无忧寻思着裴行止的人品确实不怎么样,但他绝不像是会通敌卖国之辈。

    不过,这并不是她该考虑的事。

    沉吟片刻,她倏地向他伸出手,“把我的肚兜还我,我就答应替你时刻监督着裴行止。”

    “什么肚兜?”

    “你别装傻!”沈无忧羞恼地红了脸,那玩意儿握在别人手里,始终是个隐患。

    “你说的是咱们第一次的那个晚上,我顺走的那件?”

    “!!!”

    沈无忧听他提及第一次,整张脸烧得更厉害了。

    她到底还是个姑娘家,脸皮薄。

    见沈无忧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顾景炎也不再逗她,“放心,那玩意儿我已经处理了。”

    “那就好。对了,我要是当真发现了裴行止有通敌卖国的嫌疑,该怎么联系你?”

    “你若想我,就在你院子里那颗最高的树上挂一条红绸,并给我留扇窗。”

    “”

    沈无忧总感觉这种会面方式很像是在偷情,难免有些犹豫。

    顾景炎见她又一次犹豫,痛心疾首地说:“护国公骁勇善战,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他就这么没了!无忧,你须得知道,如若你父兄并未战死,那么时间就是生命。”

    “好,我答应你。”沈无忧慎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也许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并不是她最好的选择。

    但眼前局势混乱,朝廷当中鱼龙混杂,她根本不知她父亲之前的那些好友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第二天一早。

    沈无忧将自己关在卧室之中,研制调配着用以防身的毒药。

    此前,她师父几乎将毕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唯独没有教她怎么调制媚药。

    这也是为何练毒出身的她,会在贵妃娘娘寝宫里吃上那么一个大亏。

    “小姐,这是什么?看上去好好喝。”

    秀儿进屋的时候,发现了一瓶蓝色的液体,好奇地拿了起来,嗅了嗅,就准备偷偷嘬上一小口。

    “别喝!这是媚药!”

    沈无忧赶忙叫停了秀儿,“我屋子里的东西可别乱动,大部分是剧毒。”

    “小姐,你调配媚药做什么?该不会是想着给姑爷用吧?”秀儿赶忙放下了玻璃盏,红着脸压低了声问。

    “他可用不着那玩意儿。”

    沈无忧寻思着,裴行止这还没有用过媚药,就已经下流得不成样子。

    他要是用了药,怕是要被人生生折磨致死。

    不过她确实给他调配了一剂药。

    如若他下次再来,她就偷摸给他用上。

    到时候,他那方面功能不行,也便没了对她下手的机会。

    “小姐,这瓶红色的又是什么?”

    “这瓶啊,喝了能让正常男人变太监,无欲无求。”

    “啊?”

    秀儿眨了眨眼,好奇地又问:“那这药可以给大白用吗?它都祸害了好几只小母猫了。”

    “理论上应该可以。”

    沈无忧是个先天的行动派,拿上玻璃盏,便去寻大白。

    大白原是只流浪猫。

    半年前秀儿见它被同类排挤,看它可怜,就给带回了院里养着。

    平素里它倒是挺乖的,就是一到特殊时期。

    它便整夜整夜嚎叫,隔三差五带着小母猫回来。

    “大白,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沈无忧也想着拿大白做做实验,反正这药效是一过性的,最多十二个时辰,就能恢复原样。

    “喵——”

    大白傲娇地叫了一声,跑至沈无忧脚边,轻轻蹭了蹭她的鞋面。

    “乖,你尝尝看,好不好喝?”

    沈无忧摸了摸大白毛茸茸的脑袋,声音温柔得能够掐得出水来。

    大白凑上前闻了闻,双眼瞬间放光。

    只一眨眼的功夫,它竟将大半瓶的药水全给喝下了。

    “小姐,大概什么时候能见效?”

    “最多一盏茶的功夫。”

    沈无忧话音刚落,就见大白两眼翻白,忽然前爪着地,呈倒立模样,在院中肆无忌惮且毫无章法地走着猫步。

    “小姐,大白是不是疯了?”

    “额可能是药物的副作用导致的。”沈无忧也搞不清楚为何大白会这般模样,毕竟是第一次调配这类型的药剂,有点偏差也是能够接受的。

    “小姐不好了!福来客栈出人命了!”

    就在沈无忧和秀儿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大白的发癫行为,院外忽然传来了一道着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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