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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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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青推了个两轮的木板车,车上捆着韩仰的几大箱行李,正往小院的方向走来。

    刚入小院时他便察觉气氛有些不对,且越是靠近韩仰的房间,这种不对的感觉越是强烈。有个大胆的丫鬟提着裙摆小跑着过来,委婉地提醒他,要不要先去前厅用些茶点,晚些时候再过来。

    空青有些莫名其妙,他是用了午膳才过来的,眼下又不饿,去前厅吃什么茶点。

    情商略低的青侍卫低声道了谢,仍旧执拗的敲响了韩仰的房门。

    没能得到进门的允许,空青放下手,耳朵贴上去仔细听了听,却发现房内隐隐传出了女子的哭声。

    ……哭声?

    二少爷不会真的上街轻薄了人,结果被人家姑娘哭哭啼啼找上门来了吧?

    回想起韩仰右脸上的伤,空青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恨不得就此扔下行李跑回客栈,快马加鞭地给大少爷送信。

    心中已经将告状信写到第五页纸的青侍卫面上依旧一如既往的漠然淡定,他抬起手,重又敲了敲韩仰的房门。

    “二少爷,我送行李来了。”

    这次倒是很快得到了回应。

    韩仰唰的一声开了门,高大的身影杵在门口,将房内的光景挡的严严实实。

    “东西放那儿,我一会儿自己搬进去。”

    平日里打个喷嚏的功夫就能窜出五米远的青侍卫老头子似的慢吞吞向一边挪了挪。

    韩仰被他气笑了,他抬起手,摆出个要说教的架势,只是一个‘你’字还没讲完,房内的陆容已经鼻音浓重的开口道:“我没关系,你让他把行李搬进来吧。”

    “好的小姐。”空青绕过韩仰的手指,半点没犹豫地扛着箱子打算进屋。

    韩仰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空青突然扛起的箱子边角撞的一个趔趄,扶着门框才堪堪稳住身体。

    “……”

    韩二少哭笑不得地揉着肩膀,跟在空青身后进了门,“你是奉我哥的命来保护我的还是暗杀我的?这下瞧见人了?满意了?”

    他毫不遮掩,直接当着陆容的面对空青道:“今日就算是正式认识一下,日后有什么事,最先护着陆小姐,明白了吗?”

    空青在摆放衣箱的间隙里收敛了八卦的神色,用着十分淡定的语调沉声应道:“属下明白。”

    半个时辰后,丫鬟们鱼贯而入收了餐盘,空青也回了客栈,屋里恢复了一开始只有两人时的安静状态,陆容哭累了,垂着头在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双颊终于后知后觉的冒了点红。

    她觉得有些丢脸,自己这么大一个人,居然像个孩子似的在韩仰面前放肆大哭了一场。

    韩仰的心思一直放在她身上,此刻瞧见她泛起薄红的双颊,眼里隐约露了些笑意。他也没点破,只是对着陆容招了招手,见她站起身后,自己便先一步绕过屏风进入内室,从书案上拿起张宣纸,递给随后跟进来的陆容。

    “这是我上午整理出的蓝巢军近几年来的作案记录。”

    陆容将纸展平,看着韩仰在纸上画出的一道长长的时间轴,竖轴向两旁分出枝丫,枝丫上记录着蓝巢军的具体作案时间,作案地点以及被抢掠村落的具体财物损失。

    韩仰问陆容,“都尉府可曾剿过蓝筹军的据点?”

    “钱大人总是提起,他们曾在山郊和边地都围剿过蓝巢军,只是蓝巢军极为狡猾,人力分布散而不乱,因此到现在都未能完全将其剿灭。”

    她将那时间竖轴上的记录细细看过一遍,脑袋歪着,眼中若有所思,“蓝巢军近半年的作案次数似乎少了许多?”

    韩仰点头,“两年前陆闻禹大人该是重创了蓝巢军,但这是否是他们减少作案的唯一原因,目前还无法确定。”

    陆容闷闷地嗯了一声,她展了展手中宣纸,抬头看向韩仰,眉头微颦着,用着长而缓慢的语调发出疑问。

    “不仅是作案时间,我总觉得……”

    她顿了顿,似是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我总觉得这张纸上记录的信息还存在着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韩仰始终端详着她的目光里流露出几缕无声的赞赏。

    他端起书案上的茶盏小小抿了一口,“来说说看,哪里不符合常理?”

    是啊,哪里不符合常理呢?

    陆容抿紧了嘴,眉头皱的更深。

    韩仰又喝了一口茶,轻声反问她,“陆大小姐觉得,贼寇作乱,谋求为何?”

    陆容倏地睁大了双眼。

    她知道这张纸中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韩仰看着她恍然大悟的模样,勾着嘴角笑了笑。他将茶盏放下,接过陆容手中纸张,指尖点着其中一句,一字一顿读道:

    “蓝巢军马入纪家村,掠夺马匹布料,纵火毁屋,致使纪家村房屋半数尽毁,数十余人伤亡。”

    陆容一点即通,接过他的话头继续道:“寻常的山匪流寇,抢掠村庄定是为了金银布匹,钱财粮食,可蓝巢军却只抢了马匹布料。他们人数不算少,若次次都只将这点东西兑成现银,定然撑不了多久。”

    韩仰将纸张合起,叠成个四方的小角压在镇纸之下,“所以我们要查查,蓝巢军的粮食供给究竟来自于何处。查清楚了这条线,说不准很快就能顺藤摸瓜地寻到你父亲的下落。”

    日光透过窗梗斜斜地照进来,像是将陆容的眼眸都染上了光亮。她看着韩仰那势在必得的神色,突然伸手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一小包盐津梅子,托在掌心展开油纸,二指捏起其中一颗递过去,头一次用着韩仰记忆中那种可亲又轻快的语气朗声道:

    “请韩大人吃我私藏的梅子,今后若是有什么正事要查,韩大人可切记着要带上我。”

    韩大人坦然接受了她的贿赂,他张开嘴,由着陆容将梅子投进他嘴里。

    “这点小事,好说。”

    另一边,钱沐弘刚过申时就回了府,钱夫人站在他身后替他脱下官袍,余光瞥见钱沐弘手中握着的朱红锦盒,疑惑地问了一句,“你这拿的是什么?”

    钱沐弘不在意道:“这是吴大人托我转交给韩大人的见面礼。”

    钱夫人的语气顿时急起来,“你和吴大人不过泛泛之交,帮他这个忙做什么?不晓得的还以为你们有多好的交情呢。”

    钱大人十分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就站在那儿等了个马车,谁知道吴大人突然冲了过来,将这盒子塞到我手里就走。我一个习武之人追了两步都没追上他,总不能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跑吧。”

    他将那朱红锦盒放在桌上,继而抬起手,由着钱夫人将便服的衣袖囫囵套到他手臂上。

    “夫人这么生气做什么?左右韩大人就住在咱们府上,我也有事要与他商谈,带个盒子,顺手的事罢了。哎夫人,这袖子你没给我拉好。”

    “……”

    钱夫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钱大人一眼,手臂挥了挥,再不想和他多讲一句话。

    钱沐弘受了夫人的嫌弃也不在意,他自己仔细地理好衣袖,揣着小盒子径直去了韩仰的小院。韩仰彼时已经谈完了正经事,见着陆容心情好便缠着不让她走,他铺上张新的宣纸,用镇纸固定着,提笔沾墨,架势摆的十足,不依不饶地非要给陆容画张小像。

    陆容本就是个活泼爱闹的性子,只是这两年来她借居钱府,陆朝还时不时会冒出头露个面,她心中愁苦又忧虑,连带着笑容都少了许多。现下韩仰来了,不仅丝毫不在意她的病症,还给她带来了查清陆家变故真相的契机,她觉察希望,心情变得开朗不少。

    更何况……

    陆容看了韩仰一眼,她总觉得这人眼熟的很,只是自从自己清醒之后,即使每日用药,脑中记忆也总有缺失,但凡仔细回想,必定会头痛如针扎,久而久之,她便再不愿回忆儿时的事了。

    就像现在,不过是稍作回想,额间已经突突刺痛起来。韩仰瞧见陆容突然皱眉,忙将毛笔换至左手,右手当即便要去摸她额头,岂料钱大人正巧走到门口,听见房内传出陆容的声音,登时勃然大怒,扬起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韩仰被这响动惊的手一抖,笔尖墨点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陆容的胸口上。

    陆容:“……”

    韩仰:“……”

    钱大人:“!!!”

    钱大人的脸顿时比那墨点还要黑,他气势汹汹地进了屋,一甩手臂,直接对着韩仰下了逐客令。

    “韩大人,你在安都的所作所为,钱某早就有所耳闻。只是今早韩大人同钱某一番交谈,钱某本以为安都的传言所言非实,可眼下一见,才知韩大人果真名不虚传。我府邸狭小,怕是不能再容纳韩大人这尊大佛了,大人请自便!”

    钱沐弘这话讲的直白又难听,陆容连忙解释,“不是的,钱大人你误会了,我们……”

    韩二少爷向来不是个乖乖挨骂的主,如今被这么没头没脸地讽刺一顿,他眉头一挑,突然起身放下毛笔,不仅不和陆容一起解释,反倒开始可劲儿的挑衅点火。

    “我是否如传言一般暂且不论,只是钱大人却当真是不一般。不过一团墨点,钱大人便能见微知著,心思窜起来比跑马都快,这点实在令韩某佩服。”

    明摆着就是在说钱沐弘思想下流,见着个墨点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在调戏陆容。

    钱沐弘倒抽一口凉气,衣袍之下的手指抖了又抖,快要被他气死。

    陆容转身瞪了添乱的韩仰一眼,索性将茶棚那日发生的事详细说给了钱大人,“所以我今日就是来向韩大人道谢的。”

    末了还补充一句:“韩大人他,真的没想过要对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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