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人性啊，人性
听了杨泽的话，陈明瞬间便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他脸上全是黑线：“兄弟，不带这样的啊！”
杨泽却神色平静：“陈老板，先不说在商言商，我帮倾城姐争取利益本就没错。
就算五五分成，你也不吃亏。
毕竟直播和药店不一样，你这边等于是除了生产成本，其他都省了。
再加上以倾城姐的粉丝规模，我们一场直播，可能比你辛辛苦苦卖半年的量还要大。
你信不信如果我去找其他制药厂谈合作，我要六成利润，至少有一半人会答应？
之所以和你合作，一是咱们之前已经有合作基础。
虽然商人重利，但商人也是人，肯定还得看情面。
第二，倾城姐之前都在帮闪电颗粒站台。
如果突然换成其他药品，对她的名声和形象也不太友好。
所以这个价格是咱们双方相互妥协的结果，不存在谁吃亏谁占便宜。
你说呢？”
陈明沉默片刻，忽然竖起大拇指：“杨先生，之前的确是我小瞧你了。
你说的没错，咱们的确属于互利共赢。
既如此，那就开始准备吧！”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等陈明离开，杨泽再次看向一笑倾人城：“倾城姐，不好意思啊！
刚才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就答应了对方。”
一笑倾人城忙道：“小杨说的哪里话，这次多亏了你，你才帮我争取到最大利益。
我感谢你都还来不及呢！”
“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虽然价格已经谈妥，但具体细节上，还需要反复讨论。
而杨泽也彻底融入一笑倾人城经纪人这个角色，开始和陈明的人谈判。
双方一直说到晚上十点，才确定所有步骤。
杨泽回到宾馆，吕耀阳终于忍不住问：“我说厂长，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杨泽诧异地看着他：“不合适，哪里不合适？”
“当然是你给一笑倾城城当经纪人呀！
别忘了咱俩是来这里做调研的，而且代表的是月华制药厂。
现在你跑去当经纪人，立场上是不是有问题？
我知道一笑倾人城给你许诺了百分之二十的报酬。
可这个钱拿的真的有点丧良心。”
杨泽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打着出公差的名义，偷偷在这赚外快？”
“难道不是吗？
我刚才特意查了一下资料，一笑倾人城搞一场直播带货，最高卖出过五千万的销售额。
就算闪电颗粒受众比较窄，超出了不少人的承受能力。
但以一笑倾人城的人气，总销售额突破两千万问题不大。
再加上闪电颗粒成本可以忽略不计，也就是说，一笑倾人城一次直播就能赚一千万。
分你百分之二十就是两百万，她要多搞上几次，你直接就财务自由了。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
可问题是你还拿着月华制药厂的工资。
等于一份工作，两份收入。
这是不是有点过于不要脸了？”
他越说越激动。
如果吕耀阳在私人企业上班，肯定不会这么说。
但他是公务员。
要知道公务员的岗位是固定的，别说杨泽了，就算是宋爱国也开除不了他。
最多给他穿个小鞋，把他边缘化。
而吕耀阳干了这么多年，依旧只是月华制药厂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其实早就等于被边缘化了。
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是该说就说，丝毫不留情面。
当着宋爱国的面，他都敢把宋爱国怼一顿，更不要说杨泽了。
杨泽看着他，忽然开口：“这次不管赚多少钱，我都分你一半。”
吕耀阳愣住，好半天才道：“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这次不管赚多少钱，我都分你一半。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要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吕耀阳：“你说的是真的？”
杨泽点点头：“你看我像是那种喜欢撒谎的人吗？
再说，如果一笑倾人城一次直播真能分我两百万，我又把这两百万独自吞了。
你是不是肯定会向上面举报我？”
“这个……”吕耀阳有些不好意思，“倒也不是，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当然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无私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所以只要你发现我中饱私囊，肯定不会对我客气。
这是一名公务员所具备的基本素质。
因此为了以防万一，不管这次挣多少钱，咱俩必须一人一半。
这样才能把这个秘密永远隐瞒下去。
当然，话又说回来。
如果你坚持不要，我肯定也不会要。
那样也简单，把这笔钱直接交到农业局即可。”
“别呀！”吕耀阳立刻急了，“这分明是咱俩赚的外快，为什么要上交？
至于分成，五五的话有点不太合适。
毕竟你是厂长，我就一小兵。
要不这样，你分七成给我三成就行。”
杨泽疑惑的看着他：“分你三成呀？那你会不会心理不满？”
“怎么可能，我这人非常容易知足的，三成就已经够了。”
杨泽点点头：“明白，但我觉得还是一人一半的好。
就这么定了，你要就要，不要还是那句话，直接充公。”
“行行行，我要行了吧！”吕耀阳有些不好意思，同时看杨泽的眼神也变得不同。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方的上司。
杨泽拍拍对方肩膀：“既然这样，那就好好休息。
咱们明天还得继续忙呢！”
吕耀阳连忙保证道：“放心吧，明天的事交给我。
你就坐在旁边休息就行。”
“真的？”杨泽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白天一直在和陈明的人谈判。
而不管自己如何疲惫，吕耀阳都像木桩子一样站在后面。
不仅不帮忙，还一脸不屑。
“必须是真的，我以我的信誉保证。”
果然，第二天吕耀阳一大清早就起床了。
他开始忙前忙后，将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
这不禁让杨泽有些刮目相看，要知道在他的印象中，与耀阳可是那种超级磨蹭的人。
干什么事效率都要比其他人慢半好几拍。
他还以为对方天生就这性格，现在才知道，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吕耀阳能考上公务员，本身能力绝对不差。
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大概率是冷板凳坐久了，心灰意冷。
嗯……
杨泽宁愿相信他是冷板凳坐久了心灰意冷，而不是故意在那混日子。
在网民看来，一名主播搞一场直播非常轻松。
毕竟只需要打开手机摄像头，坐在那拿着商品不停的讲讲讲即可。
实在忘词了，旁边还会有提词器。
可事实却完全不同。
比如一笑倾人城，她准备一场直播，至少也要三天。
就拿现在来说，虽然这次她直播打的旗号，是闪电颗粒的专场。
但一场直播，如果只有一种产品是绝对不行的。
因此一笑倾城还需要用其他产品来搭配。
所以她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忙。
于是一笑倾人城忙了三天，吕耀阳也跟着忙了三天。
三天后，所有工作都已准备就绪。
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吕耀阳，杨泽诧异的看着他：“哥，你不累吗？”
这三天吕耀阳是怎么过来的，杨泽可有着亲身体验。
他一天基本只睡四个小时，其他时间除了吃饭就是忙碌。
杨泽只跟了一天就受不了了，可吕耀阳到现在依旧看起来精神矍铄。
“废话，当然累了。
可问题是，这种累完全是值得的。
三天，不对，是四天赚一百万。
这样的机遇，完全可遇不可求。
所以我必须要抓住。”
说着他看向杨泽，语气忽然变得低沉：“杨厂长，我知道你很有钱，而且不缺钱。
所以对于这一百万，你肯定不在意。
但我不一样。
没错，我平时的工资的确不少，还房贷，保证生活没有任何问题。
可这些钱同样不多，我到现在依旧骑着电瓶车上班。
我连车都舍不得买啊！
所以，加油！”
他挥舞着手臂给自己打气，却不知杨泽正站在旁边，表情古怪的看着他。
终于，第四天下午两点。
这是一笑倾人城定好的直播时间。
所有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就绪，接着一笑倾人城开启直播间。
而几乎在她开启直播间的瞬间，直播间的人数就跳到五千人。
然后快速增加，仅仅五分钟就来到四万。
而评论区也开始频繁跳弹幕：
“来了！”
“来了！”
“来了！”
好吧，这些是系统提示。
“哇，倾城终于直播了。”
“作为你的二十年老粉，我可是等的花儿都谢了。”
“还有我，+1。”
“等等，我看到了什么？这真是一笑倾人城？
她不是向来身宽体胖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一个大美女了？”
“兄弟，你是有多久没有来直播间了？
倾城早就是大美女了好不好？”
“废话，我当然知道。
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主要是想换一种方式夸夸她。
你竟然连这都看不出来？真的怀疑你的阅读理解能力。”
“你？”
“哈哈，怀疑你的阅读理解能力……这句话说的好。
现在网上沙雕太多，早就该大力整顿了。”
“的确，应该把这些人全部送到中学，找语文老师深造一下。”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特别开心。
同时也说明一笑倾人城有多受欢迎。
毕竟在其他网红直播间，都是各种阴阳怪气加谩骂。
而这里骂人的很少，即使有，也很快被潮水一般的弹幕彻底淹没。
忽然，手机屏幕震荡。
一个巨大的炫目特效出现，上面还有“嘉年华”三个字。
然后又接连出现七八个火箭。
众多的礼物刷屏，以至于一笑倾人城的脸都看不清了。
终于，直播间人数飙升到八万人。
一笑倾人城这才开口道：“谢谢大家，非常感谢。
首先，我在这里要向大家道歉。
本来说好的上周就直播，结果却因为一些意外一直拖到今天。
……”
听着对方的叙述，吕耀阳奇怪的看着杨泽，小声问：“一笑倾人城上周就要直播吗？我怎么不知道？”
杨泽有些无奈：“大哥，这是话术懂不懂？
这样说可以给大家一种她非常受欢迎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很实在，没想到……”
“所以你是不是对她很失望？没事，所有主播都是这么干的，只要看开就行。”
谁知吕耀阳猛然摇摇头：“不，我没有失望，而是高兴。”
见杨泽疑惑的看着自己，他立刻开口解释：“你傻呀？
一笑倾人城的能力越强，越会说话，她这次直播带货的效果就越好。
直播带货效果越好，卖的东西就越多，咱俩也能分到更多的钱。
这不应该高兴吗？”
杨泽：“……”
“的确应该非常高兴，是我孤陋寡闻了。”
两人这边说着，一笑倾人城那边也开始了她的带货：
“家人们，感谢大家一路走来对我的支持。
下面我将给我的粉丝们送福利。
大家看到这包纸了没？
没错，这是正常的餐巾纸，就这么一包，平时到超市买最少得两块。
而这么一大袋子，一共十包，是不是要二十块钱？
现在家人们有福了。
看好了，这么一大袋子，我再送一大袋子。
不够？
再送一大袋子，再加上两个小袋子。
什么，还是不够？
那就再送两包洗衣粉。
好了，这么多东西，一共只需要……九块九。
你没看错，真的只需要九块九。
我说过，这是送给粉丝们的福利。
九块九，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好了，一二三，上链接！”
而随着一笑倾人城说完，下面的小黄车瞬间亮了一下，然后又重新变得黯淡。
一笑倾人城一愣，接着不好意思道：“哎呀，大家真的太热情了，我可是上了整整一千单，结果瞬间就没了。
什么？你们没抢到？还想要？
可问题是，我这次就准备了一千份呀！
行行行，知道了，让我问问看。”
她说着，忽然看向旁边的工作人员：“这种纸巾咱们还有没有？
有啊？但是是为了下次开播准备的？
什么下次不下次的，今天全部拿出来，我要给家人们送福利。
家人们，好消息，刚才问了一下，我还有一千单的库存。
今天全都给家人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