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我已献祭了他
凌雪却不似上次对着萧承羽那样疾言厉色，眼里含情殷切的看着魔尊，“你记得吗？当年你也是从哀家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元夕也是，你们是手足，要互相帮衬。”
“梦境中的一切，吾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你的设计，吾真差点儿信了，话说太后这演技真的是很感人。”魔尊听完后嘴角不自主的上扬，嘲讽道。
“你不会是想要吾在看到这一切后，还会把你当做母亲，对禹元夕手下留情吧。”
“你看到了！你怎么会看到？之前的一切哀家是帮你，帮你解决了这个废物、累赘，你们兄弟俩谁成为霸主，哀家都是欢喜的。”凌雪面色虽然有些尴尬，但仅仅片刻就戴上了一副慈母的面具。
“凌雪，你够了！你生下萧承羽的那刻就想用剑将他斩杀，我背上的伤口就是明证。”凌云此时也恢复了神志，他看到眼前这副慈母的模样忍不住高声喊了出来。
“看看母后，现在她要做吾的慈母了。”魔尊另一只手抚上禹元夕的脸颊。
“母后，母后，你说过朕才是天之骄子，他……他……还有他都是垃圾，是怪胎，注定要被朕踩在脚下……”
“不要再说了，你这个蠢货！”凌雪忍无可忍，出声打断了禹元夕的混账话。
凌雪拢了拢额间的乱发，继续言语恳切的向魔尊说道，“这些都是说的萧承羽，哀家所有的这些谋划都是为了复活魔尊，你才是我最爱的儿子。”
吱吱嘎嘎的声音一点点大了起来，惨白的骨节在凌雪身后逐渐连接成片，空气中弥漫着森森白雾，一声声不成调的阴间鬼乐由远及近。
凌雪感受到傀儡鬼兵的到来，神情逐渐放松了下来，“魔尊，如今天下尽在你手，求你看在之前十月怀胎情分上，放过元夕。”
魔尊看着那些凭空出现的鬼兵，听完不禁笑道，“凌雪，你的戏真好。”
凌雪也不分辩，五指突然聚拢成爪，向魔尊斜侧方的萧承羽抓了过去，却被魔尊打出的一团黑气打了回来。
噗的一口血吐出，凌雪一只手压着受伤的手，似是嘲讽的说道，“还在护着他吗？你们并非一体，魔尊不是早已知晓？”
“本尊想护之人，你也敢动！”说着，将禹元夕丢在一边，打出一团魔气将他困在那里。
并非一体？那是什么？
萧承羽木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全是权衡与算计，竟没有一个人真的爱过自己，甚至到了今天，自己仍然是互相博弈后放弃的砝码。
或许只有死才是解脱，不，是焚尽魂魄之后的灰飞烟灭才是解脱！
“任你再巧舌如簧，今日都将是你的死期。”魔尊身形快如闪电，周围的人甚至看到了残影，不过眨眼的功夫，他的手就已经扼上了凌雪的咽喉，咔嚓一声卸掉了她的胳膊。
“呃…鬼王…，…新…新娘了。”凌雪脸色惨白，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魔尊听不清凌雪的话，他稍稍放松了力度，“什么？”
“呼呼…鬼王…收下了我的贡品，他来迎娶他的新…新娘了…”凌雪深吸口气，得意之心溢于言表。
魔尊皱眉，他看那些向这边匍匐靠近的鬼兵，不过是无心傀儡，并不是地狱鬼兵。
难道？！远处那顶鬼轿！
“说，你做了什么？”魔尊将几股黑气打入凌雪体内，下一刻就见她再难维持过往的体面，身体在极致的疼痛下呈现出不正常的角度，嘴里一直发出一声声惨叫。
魔尊只是平静的看向远处那顶静止的鬼轿，连正眼都没有瞧一眼地上痛苦的凌雪。
“萧…萧承羽…”凌雪刚说出这三个字，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染红了魔尊的鞋面。
萧承羽低头一笑，神情略有些苦涩，一步一步向着凌雪走了过去。
“是我？是你的选择还是鬼王？”
凌雪剧痛中神情恍惚，对萧承羽的话丝毫未觉，她只是本能的向魔尊靠近，用牙咬住了魔尊的裤脚。
魔尊嫌弃的皱眉，将裤脚拉扯出来，就听到凌雪卑微的呼救，“停…停下来…我说…我…全说…”
魔尊握掌成拳，将凌雪体内黑气引出，静静地看着凌雪一身凌乱的靠坐在身旁的柱子上。
“几年了，我献祭了数百人孕育的蛊虫，都石沉大海，只有他…鬼王回了…回了嫁衣…”凌雪说话间言辞闪烁，吞吞吐吐。
魔尊见此又在手中凝结成黑气，凌雪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继续说了下去，“给了嫁衣和秘药…，我将萧承羽投入幻境，然后…将秘药喂了下去。”
“那秘药是…鬼王送给选中的之人的所造的孕育后代的容器，若如十月胎儿大小，就…就是…是迎娶之时。”
凌雪的声音越来越小，听在萧承羽的耳中却如铜锣在耳边敲打，震得脑子都快要碎了。
“宇文耀，求你助我。”萧承羽看向身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一个死后仍然对自己执念如此的人，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愿你助我。
‘宇文耀’听到后，呆呆的转头看向萧承羽，目光呆滞，许久未动，只是一直看着，突然他……他点了点头。
萧承羽本以不抱什么希望了，正想孤注一掷，飞蛾扑火，却看见了‘宇文耀’用力点了点头，他一下子松了口气，身子往前晃了晃。
燃我之躯，焚我之魂，夜阑之心，愿献祭于此！
燃我之躯，焚我之魂，夜阑之心，愿献祭于此！
……
萧承羽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山间，他的周围缕缕金光似是从地面逐渐升腾起来，螺旋向上，并将萧承羽包裹在其中。
凌雪听到咒语，转头看向萧承羽，大喊一声，“停下！萧承羽你若这样死了，一了百了解脱了，但宇文耀将永堕地狱烈火焚身！”
“他的灵魂哀家送给了鬼王，救他的机会给过你了，一切看你的选择。”
“怎么救？”萧承羽停了下来，金光也随之飘散，山中的冷冽的风吹动着他的发丝，‘宇文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眼底漆黑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