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飞鸟传信
萧承羽丝毫不意外宇文耀的反应，是啊，空口无凭的事情说出来只会引起更大地怒气。
宇文耀将一罐金疮药丢在地上，“身上的伤好好治治，打两鞭子就昏过去了着实没什么意思。”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了，萧婉儿回来了。”宇文耀留意到那天萧承羽神情恍惚，有可能不记得他提到萧婉儿的事情，今天看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活地样子，就火大，想看他着急发疯地样子。
“婉儿？回来了？”萧承羽迷茫地看向宇文耀，似乎听不懂的样子。
“是啊，你的好四弟把她送到了孤的手里。”宇文耀玩味地看着萧承羽。
“四弟？还活着？三妹、五弟呢？”
“你的四弟用萧婉儿的下落，换了他那条烂命，你的三妹和五弟就没这么幸运喽。”
萧承羽脑中如走马灯似的闪过那日在院中的事情，后肩的伤口隐隐作痛，他凄凉地看向天空，阳光无情地刺痛了他的双眼，原来被四弟所伤竟不是梦。
“婉儿还好吗？”萧承羽小心翼翼地询问婉儿的情况，生怕宇文耀又会突然间发怒。
“她很好。”
萧承羽长吁一口气，隐忍多时地泪水滑落，落到土里很快不见了。他点了点头，欣慰地说，“她很好，就好。”
“想见吗？”
“可以吗？”萧承羽充满期冀的看向宇文耀，亮亮地眸子让宇文耀觉得碍眼。
“你用什么来求孤呢？”
“我？现在身无长物，一无所有，我的存在只会让她更加不幸。”萧承羽自嘲地笑笑。
“孩子我先不动了，之后你再来求我的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说话了。”
萧承羽看着宇文耀走出院子，紧绷地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小敏子赶紧上前扶住。
萧承羽想到那些士兵遗属应该已经被赦，宇文耀就算再任性也不会抓回他们，这样只会引起民怨。这么多天的折磨和羞辱，当年欠他的早已还清，自己断不会就这么在这宫中任人宰割，但是婉儿的下落，自己需要尽快知道，待他和婉儿一起逃出，身后事就无需操心了。萧氏一族咎由自取，父皇在时，因自己异族身份和冷宫死去的母亲也是屡屡被他们欺压、嘲笑、奚落。
“小敏子，我无妨，你去找炉子烧一些热水吧。”萧承羽找借口支开身边的人，他对着树上的麻雀用夜阑族特有地兽语跟它交流，从怀中拿出婉儿之前留给他的一截发带，让它帮忙在这宫中寻一寻发带的主人。
做完这些，萧承羽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慢慢地踱步到旁边一个小屋，屋内有炉子生着火，暖和和的。
“小敏子，跟着我你受苦了，你走吧，你再跟着我会死的。”萧承羽挨着炉子坐下，伸出手烤着火。
“殿下，我不怕，即使为你死了我也不悔。”小敏子倒是也直爽，大咧咧地说道。
“可我不值得，我只是萧国不受宠的皇子，现在萧国也亡了，我沦为奴隶苟且偷生，你为这样的我死实在是不值。”萧承羽觉得不妥，到时候自己出逃，断然顾不上小敏子，何必让他白送性命呢。
“可是，夜阑族呢，殿下，你不为你在这深宫自缢身亡地母亲报仇了吗？你的族人呢？”没想到小敏子提到了夜阑族。
“夜阑族？难道你也是？”萧承羽吃惊不已，夜阑族是宫中禁忌，早年自己刚出冷宫之时，有人提到即被乱棍打死，渐渐地也就没有人提了。
“是的，殿下，我们族人圣尊被困萧国，族人蛰伏这些年，只为迎回圣尊血脉。”小敏子利落地抱拳跪地，向萧承羽表明真心。
“可能会让你们失望了，我现在这样，很难再……我只求能……”萧承羽猛地打住，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呢。
“你走与不走，都与我无关了，小敏子。”萧承羽快速收起刚刚片刻地脆弱，慢慢站起身来。
小敏子不明白，为何殿下突然间如此冷漠，他只知道保护好殿下就是自己背负的任务。
饭菜还是被人克扣，两三天送一两碗米饭，几碟剩菜，有些时候饭菜都馊掉了，小敏子也都在炉子上将好的饭菜挑出来，小心热好给萧承羽吃。
炉火因为王上吩咐的，每天要熬药，还能足量地给一些碳，烧烧水、热热饭地也都够用。萧承羽也难得清静几天，在小敏子的悉心照料下，面色一天天地好了起来。
这天，有鸟儿飞到萧承羽耳边，叽叽喳喳的叫了半天，萧承羽微微点头，婉儿果然在宫中，养在萧太后宫中，萧太后竟然未被逐出宫去，反而吃穿用度一切如常。
可是，自己怎么出去呢？小敏子究竟是不是宇文耀派来监视自己的呢？
之前去云梦山送信的鸟儿也飞回来了，师父凌云已经派人下山接应自己，但是当时没预想到婉儿也会被困在宫中，如果两人同时逃走，很难成功，只能传信给师父，求他先将婉儿救出。
婉儿，终究是爹爹连累了你。
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此处院落偏僻，若非有心寻找，绝对不会找到这里。萧承羽坐在院中，抬起头正和来人的眼神对上，原来是户部尚书张敏桓，之前萧帝派他与自己同去千峪关督战，与其说是督战，不如说是监视自己。
“张大人，您来此有何贵干啊？”萧承羽扶着椅子慢慢站起，“大人请坐。”
张敏桓看着紧张疏离地萧承羽，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起，只能叹了一口气，“承羽，王上在追捕夜阑族族人。”
萧承羽听后一阵眩晕，赶紧扶住走廊的栏杆，“为何，为何要追捕夜阑族？”
“王上已经知道了，殿下是夜阑族圣尊之子。”张敏桓无奈地说道。
“可是，我母亲多年前已脱离夜阑族，他们这么多年与我们并无瓜葛，也要赶尽杀绝吗？”萧承羽不知道这场仇恨还要牵连多少人，宇文耀疯了，他想让多少人为他的仇恨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