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彼此都隐瞒
“为什么你不在，你为什么要走，我需要人陪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为什么？”
“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一声不吭的来，又一声不吭的走。”
“到底是为什么，你现在又要来找我，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说啊。”
好半晌，他都没说话，目光停留在了，满脸泪水的谢如嫣身上。
顾九黎知道她说的“你”是谁。
是少年的顾九黎，是个没有人疼，没有人爱，没有家人关心，什么都没有拥有过的孩子。
顾九黎心疼的将她拥在怀中，轻声又卑微道：“嫣嫣，我已经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你的，哪怕你讨厌我，你厌恶我，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这次我重新来到你的生命里，就是已经做好了，与你共进退的准备，嫣嫣，当年之事是我不好。”
“我不应该不辞而别的，嫣嫣，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离开不是你的原因。”
“而是他来找我了，我怕他对你出手，怕他会伤害你，我怕你受伤，才想着远离你的。”
低头看着从前那个爱笑，不懂世俗的女孩，如今变成了恶女，斩断情丝，只为一事。
替那些人复仇，里面包含了疼爱她的家人。
谢如嫣今夜会那么难过，大抵是想到，过往的伤心事了。
顾九黎这会也明白了，她会喝那么多酒，定是想到了谢铮他们。
这么多年了，谢如嫣一直都活在痛苦之中，没有人愿意拉她一把。
所有人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生怕和她扯上关系，自己就会丢了性命。
翌日中午。
醉酒的谢如嫣醒来，发现身边只有自己一人。
没有了“他”的身影。
她顿感不妙，害怕昨晚的一切是梦，鞋子都不穿，径直往外面跑。
穿梭在走廊里面，她疾速的奔跑寻找，呼喊他。
“大哥哥，大哥哥，你在哪？”
“你出来，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你出来让我看一眼。”
“一眼就好了，大哥哥。”
泪水模糊了谢如嫣的视线，如同那个人在她的记忆里，渐渐的淡忘，凑不齐一张完整的人脸。
都已经十年了，他离开那么久了，谢如嫣忘不了他，可却也快记不清，少年当初的模样了。
甚至，都无法想象，当年那个病弱瘦小的少年，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脑中突然闪过顾九黎的身影，没来得及仔细看清。
“大小姐。”
“您怎么出来了？”
“昨夜喝了那么多酒，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碧螺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站在她身后问道。
谢如嫣抬手往上抹掉眼泪，抓着她的手问：“碧螺，你看到他了吗？昨晚是谁，是谁出现在我的屋内？”
看着碧螺害怕手抖的样子，迟迟不作答。
谢如嫣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说啊，你赶快告诉我，他是谁，昨晚的那个人，他到底是谁？”
脑中再次闪过顾九黎的身影。
碧螺结结巴巴道：“我，大小姐，我不知道，我…，我没看见他。”
听到她否认的话语，谢如嫣刻意藏起来，躲在眼眶里面的泪，瞬间被打开了阀门，全部都倾泻而出。
谢如嫣缓缓松开手，如同行尸走肉般往回走着。
嘴里念着：“怎么可能，怎么会没看到，为什么，你要躲着我？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现在的我，已经落魄了，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再是当年那个，高高在上的谢家小姐。”
“所以你没办法，从我身上捞到什么好处，是不是？”
“你不愿意见我，不愿让我找到你，甚至不肯告诉我，你是谁，你叫什么，如同当年一样。”
“你总是这般狠心，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句话都不留。”
“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做？我明明都找到你了，为什么你不肯认我？”
当年，她逐渐和少年打成一片后。
小如嫣第一次问向他：“对了，大哥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被问到这个，少年立马低下头，啥话都不说了。
小如嫣懵懵的看他，心说，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大哥哥怎么不说话了？
小如嫣摇了摇他的手，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你没有名字吗？”
少年狠心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进到屋子里。
这是第一次，他陪着自己走出这间屋子。
也是最后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
第二天，小如嫣照旧来找他玩。
推开门看到的，却是干净整洁，无人待的屋子。
小如嫣以为他是想玩捉迷藏，便开始四处寻找他。
先在屋子里外找了一遍，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大哥哥，我找到你了。”
她掀开膳房里的水缸说。
“大哥哥，我又找到你了。”
她爬进桌子里面说。
“大哥哥，找到你了。”
她趴在床榻下面说。
找过膳房，柴房，书房，下人房，厢房，就连自己的屋子，和家人的也看过了，始终都找不到他人。
他离开的好突然，好莫名其妙，小如嫣怎么都找不到人。
小如嫣觉得这样好好玩，她一脸认真：“大哥哥，你藏得可真好，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到时候，要让大哥哥也教教我，这样下次，我就不会那么快，被其他小伙伴发现了。”
给自己打完气后，小如嫣重拾信心，开始往角落，假山，树木多的地方去找他。
“大哥哥，找到你了。”
“嘿，我找到你了。”
费力的搬起石头，板凳，花瓶来看，都还是没有线索。
那天，她走遍了整个谢府，却依旧没有找到他的人。
小如嫣心里不好受，哭着鼻子来找谢铮：“爹爹，大哥哥不见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他人。”
“您快派人去找找他吧，别让他出了什么事，要是再被人弄得浑身是伤，会很痛的。”
听完小如嫣的话，谢铮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小九黎昨晚来找过他了，说他的家人派人查到自己的位置，已经找人来接自己了，希望他到时候，可以和小如嫣好好解释一下。
谢铮听到是家人来找他，便也就松嘴，让他离开了，只是，小如嫣就得伤心了，玩了那么久的大哥哥，突然消失不见。
好不容易和他搞好关系，他第二天就不见了，以后，想找小九黎玩，都不知道上哪去找。
谢铮抱起哭鼻子的小如嫣，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轻声安慰她说：“嫣儿不要哭，不要哭了，大哥哥他是回家了，大哥哥的家人来接他回去了。”
“你别再想着他了，自己去玩吧，以后，你也要过自己的日子，不能总想着让人陪着你玩。”
小如嫣哭闹着，委屈的抹眼泪：“不要不要，爹爹，我不要，我不要嘛，大哥哥为什么要走？”
“我们的感情，好不容易近了一点，他就要走了，我不要他走，他还没有报答我的。”
“我好不容易才让他陪我玩的，才一天，他就跑了，不好玩。”
“大哥哥，他是坏蛋，我给了他那么多好东西，他不说谢谢就算了，还要跑。”
“爹爹，他，大哥哥。”她擦了擦鼻涕，不安的问道：“你说，大哥哥，他是不是讨厌我啊？”
谢铮笑着捏捏她的脸：“怎么可能呢，我家嫣儿这么可爱，这么善良，还讨人喜欢，他怎么会讨厌你，不要瞎想了，自己去玩吧。”
小如嫣两颗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着，疑惑问：“爹爹，他不讨厌我，那大哥哥为什么还要走？”
谢铮耐心和她解释着：“嫣儿，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大哥哥也一样，他不能一直陪着你，就和爹爹是一样的。”
“以后，我们都会有各自的事情，要过自己的生活，不能一直陪着某个人。”
那会，小如嫣并不懂，不能一直陪着，是什么意思。
只是每次玩耍时，都会想到他。
回到屋内。
谢如嫣刚一坐下，脑海里面出现了顾九黎的嘴脸。
想起这几日夜里发生的事情，他每晚都会来自己屋内。
说不准…
“顾离，对，他可能看到了，他看到大哥哥了。”
“他一定看到大哥哥了，没错，他肯定看到了。”
谢如嫣站起身来，冲动的想跑出去找他。
迈出去的脚，又突然收了回来。
一想到这些日子里，顾九黎对她的态度，和说的那些话。
谢如嫣心里顿感不妙，顾离这个不要脸的，他总说喜欢我，还对我动手动脚，若是被他，要是他看到了大哥哥，他不会对他不敬吧。
不可以，我不能去找他，顾离肯定会乱想的，万一被人看到，大哥哥也会有危险的。
我还是等顾离今夜来了，再找他问个清楚吧。
站在屋外的碧螺，想起了顾九黎临走时嘱咐她的。
“碧螺姑娘，我是那个人的事，你别告诉嫣嫣。”
碧螺十分的不解：“为什么呀，清政王，大小姐找了您很久，也一直在念着您，现在您好不容易出现了，为什么不肯让大小姐知道。”
这些年，谢如嫣一直都有在念着他，碧螺也是听过他们的故事的。
如今，她知道了那个少年是谁，但她无法告知谢如嫣，不知道是对是错。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神情严肃道：“碧螺姑娘，我和嫣嫣都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在没有成功之前，我不能拖累嫣嫣，若她知道我是当年那个人，那么她就有了软肋。”
“这样的话，嫣嫣就会容易被人控制，利用，甚至…，是会丧命。”
碧螺惊恐：“不至于吧，清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