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弗里茨的提议
“其实…”弗里茨．格罗斯曼说：“是有关成立制片厂的事情。”
接下来，这位浅褐色眼睛的学长谈起了自己的理想。
他打算开一间独立的制片厂，来制作一些质量精良又别具创意的小成本电影，且他已经将公司名称已经想好了──“珍奇公司”，代表电影小而美的风格。
弗里茨也说，自己已经是个在好莱坞小有名气的导演兼制片，在片场具有一定的决策权，但光是这样还不够，因为大公司邀请他执导的，泰半是以赚钱为导向的商业片，那让他经常受制于公司；即使成为制片，也需要看公司高层的脸色。
“不过这件事，比起单独做，我更希望能和你一起做。”弗里茨渴望的说。
他也不讳言，公司成立之初可能需要借助奥斯汀的名气，不过他最终的目的是期盼两人能共同做自己想做、又有艺术价值的电影，而不受制于外在的商业要求。
“而且奥斯汀，你不是也会导戏和写剧本吗？”弗里茨说：“如果我们一起成立公司的话，你也可以发挥你的导演和编剧才华了！”
面对好友那么美好的提议，换作是大学时代的奥斯汀．海曼，肯定马上双眼放光。但现在的他，头一个反应竟是蹙眉沉思。
他相信弗里茨不是在说谎，听到后者充满热忱的言语、看到他闪耀着光辉的表情就可得知。奥斯汀也看过这位学长大部分的电影作品，晓得他是个小众片和商业片都能掌握的导演和制片，亦曾屡次在国内外电影节获得提名。
奥斯汀也相信弗里茨．格罗斯曼确实拥有充足的人脉。这哥们向来交游广阔，连经理人谭杰昆那个从未与他接触过的人，都觉得他的存在感颇高；他犹太裔的身分，也让他得以在充满犹太人的好莱坞如鱼得水。奥斯汀也明白，弗里茨确实和许多演员、导演、制片等业界人士合作过，这是只要在imdb查询就能确认的事情。成立公司初期的募得资金问题，倒还是小事。
但如此的人脉和金钱足够吗？
制片公司主要职能是提供影视制作服务，这些服务通常包括前期制作与后期制作。前期制作服务包括：场地勘景、演员试镜、摄制组班底组建、拍摄许可申请、装置租赁、拍摄后勤；后期服务包括：胶片洗印、胶转磁、剪辑、调色、输出。总总加起来，都不是小数目，更别提公司基本的运营资金、宣传费和人事费用了。
可是面对盛情难却的弗里茨，奥斯汀着实不好直接拒绝。
于是他说：“哇哦，这有点突然，不过听起来挺好的！我先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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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奥斯汀就去waw公司找经理人谭杰昆。
“请问杰昆，你对弗里茨．格罗斯曼和他的作品了解多少？”他问。
“弗里茨．格罗斯曼？他不就是那个最近在好莱坞圈子里存在感特别高的年轻导演和制片？你认识他？”谭经理反问。
奥斯汀点头：“是，他是我的大学同学。”
在经理人严肃的目光中，演员把他与弗里茨的对话摘述出来，并老实承认自己想帮助朋友的想法。他记得东方人重视“义气”这种东西，所以他觉得将挺朋友的想法说出来，反而能得到比较好的反应。
“想帮朋友很好，但是恕我直言，”谭经理不客气地说：“我的答案很简单：合伙不行，入股也最好不要！”
果然！奥斯汀暗忖。
奥斯汀问：“请问杰昆，我该怎么向他交代？”
谭经理说：“奥斯汀，你回去就问他这些问题：他打算怎么筹措其他资金？怎么保持公司的营运？他既然想做些独创的电影，现在有没有拍摄计划？而且现在好莱坞大小制片公司很多，他要怎么在这些公司之间生存？最后，假设营运有亏损，他要怎么填补缺口？如果这些问题有任何一个他回答不出来，你就别和他合作！”
一连串的话听得奥斯汀胆战心惊，嘴上则说：“不好意思，请说慢点！我先拿笔记下来。”
“我还没说到你呢！奥斯汀。”谭经理接着说：“成立公司和入股都是大事情，不是靠友情就行的。别忘了你只是个刚得到一个小奖的演员，更重要的应该是你的事业才对！你都还没成为一线明星，成立公司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太早了。”
“…不好意思我是真的需要纸和笔。”奥斯汀说。
“去拿吧！”谭杰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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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奥斯汀．海曼是个温和的男人，不会像谭杰昆所建议的那样咄咄逼人的质问自己的学长。
当他的学长再次向他提及合伙的事情时，他只是说：“抱歉，弗里茨，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
“为甚么？！”弗里茨说。
奥斯汀解释，虽然他修过制作和执导电影的课程，但商业的事情他还在学习，他的演艺之路也尚未稳固。
他又说：“我们现在事业都还在发展。要维持公司的营运，我们需要大把资金。要维持公司运作，你会需要执导许多你根本不想执导的电影，我也会需要接下许多质量不怎么样的电影。你也不希望这样的结果吧？”
“不希望。”弗里茨回答完，不禁懊恼起来。
他先前说要借助奥斯汀的名气时，真是把他当作与汤姆．克鲁斯、布拉德．皮特同一个等级的明星看待。可是现在看来，奥斯汀的名望远比不上他们。他只是演出了一个特别火的角色，又得到了一个电影节的奖项，才给人很火红的错觉。
“顺便请问一下，弗里茨，你急着成立公司吗？”奥斯汀问。
“没有，我只是刚赚好了本金、也认识了一些会给我帮助的人而已。”弗里茨回答。
奥斯汀提议：“不然这样好了，我们用5～10年的时间，一起努力成为有名的演员和制作人，然后共同组建公司。如何？”
弗里茨回答：“好！”他也相信奥斯汀绝对能履行约定的。
他又说：“而且我发现，以前你写的一个剧本被看上了，就是《珍爱泉源》那部，我也会担任制片的，到时候就劳烦你多跑片场几趟咯！”
此话一出，俩人的脸上都闪烁起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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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履行那个约定，奥斯汀．海曼下定决心从今日开始努力。
他打算努力增加知名度，并累积好资本，直到能与弗里茨共筑那间梦想的公司。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个麻烦──这个麻烦竟不是来自困扰他已久的商业大片《星战2》，而是来自小众电影《神祕肌肤》。
他倚靠那部电影获奖后，他在影迷心目中的形象突然转为“阴郁叛逆少年”。他接受访问时，记者有意无意地多问了他小时候反抗父母和老师的故事，及他书写讽刺文章的内容；他拍摄画报时，服装师总刻意给他穿摇滚或嬉皮风格的服装，甚至替他多画眼线。
且自从不知哪位老兄泄漏他曾自行改动《星战2》雷人台词的事迹后，这种印象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那不算是一件坏事，至少比原本固化的安纳金形象好得多；但问题是，这么一来他和老朋友艾德蒙．伊斯顿就撞、形、象了。
“哈哈！奥斯汀，你的叛逆期终于来了啊！”艾德蒙笑着说：“果然和我学坏了！”
“别笑了啦～谁想和你学。”奥斯汀哀怨地怼一句。
轻松斗嘴的两人，都没料到撞形象引起的问题，比他们想象中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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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众形象重叠的事情上，两个英国男孩私底下仅是轻松的斗嘴几句，然而公众平台上，媒体和影迷可没那么心平气和。
不少刊物和新闻台都将他们并列：
〈奥斯汀．海曼：继艾德蒙．伊斯顿以后又一个英伦叛逆新星〉
〈不要只知道艾德蒙．伊斯顿──带你认识叛逆英伦男孩奥斯汀．海曼〉
〈乍看下乖巧的奥斯汀．海曼，真实性格居然和艾德蒙．伊斯顿一样叛逆？！〉那篇报导的配图是奥斯汀难得叼菸的摆拍，且那根香菸是拍摄《神祕肌肤》用的道具。
到了网络社群上，许多网民更无所顾忌地发贴：
〈同样是英伦叛逆少年，奥斯汀．海曼和艾德蒙．伊斯顿哪个厉害？〉
〈所以说，除了长相以外，奥斯汀．海曼和艾德蒙．伊斯顿有什么不同？〉
〈奥斯汀．海曼的形象是不是模仿了艾德蒙．伊斯顿？〉
〈艾德蒙．伊斯顿的演技没有奥斯汀．海曼好，有谁同意的？〉
还有人开始揣测两人之间的关系：
〈奥斯汀．海曼经常和艾德蒙．伊斯顿一起出现，是不是在倒贴他？〉
〈听说这两个英国男星乍看下关系很好，却暗中较劲〉这篇贴子底下的高赞留言是：“毕竟定位太像了。”
那些贴文，奥斯汀光看标题便能感觉到浓厚的挑事意味；然而往底下的留言区一看，立刻就见到成群的观众中计。
大伙儿开始兴高采烈的讨论两人的外表、演技和气质孰优孰劣，还有两人的感情。有近半数支持奥斯汀，却也有过半数支持艾德蒙；讨论经常一个不小就成了争论，争论没过多久就变成掐架。
到后来，两位英国新星的名字双双跃升为社交网络的热搜，热搜内容却经常充满争执谩骂，在社交媒体还称不上发达的2004年底，显得格外令人瞩目。
渐渐的，他们在现实中，互动变得格外小心翼翼，担心不慎触发了对方的雷点。
不该是这样的～奥斯汀暗忖。
现实中，他和艾德蒙是从小的好友，即使偶尔有争执，也不至于象是现在他俩的粉丝那样敌对。
“谭杰昆，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奥斯汀喃喃，并驱车前往waw经理人公司，来询问某位性格果断的人士。
没想到，那位果断的人士才刚搞清楚状况，就说：“什么都不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