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走红危机
虽然奥斯汀．海曼不清楚艾德蒙．伊斯顿的话，实际上是什么意思，然而他确实如那位朋友所说，没习惯好莱坞式的生活。
他稍微出个门，他的面前就会受到被粉丝挤得水泄不通。粉丝总是簇拥而上，并吵着要签名、要合照，若不是保镳的劝阻，他怕是要久久受困在同一个空间。
他的信箱也屡屡被粉丝的信件塞得爆满，信件通常是粉丝的告白信，或拜托签名的信件，每每需要劳烦助理们替他整理。
作为一个好莱坞明星，奥斯汀肯定避不开替粉丝签名的事情，而签名这种事，是需要明星本人亲自动手的。
他甚至觉得，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根本无须刻意拜托自己的私人健身教练，替他安排训练手臂肌肉耐性的课程，因为每天邮寄来的签名纸都有成千上百张，他只要完成那些签名，就已经耗尽他的肌耐力了。
往好处想，这可以让多点人知道我的本名。奥斯汀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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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汀．海曼如此想，不是由于他所饰演的安纳金．天行者太过知名，而是由于他发现，知道他本名的人似乎挺少的。
他被影迷簇拥的时候，那些迷弟迷妹说的通常是：
“安纳金，请问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安纳金，你好帅！”
“我最喜欢你的电影了，安纳金！”
当奥斯汀开口回话后，还会听到如此的回应：
“没想到你是英国人，安纳金！”
“你的美国腔说得真好，让我都以为你是美国人，安纳金！”
不仅如此，街头巷尾对他的讨论，仔细一听，大多是“安纳金”、“演安纳金的那个”或“《星战2》那个男主角”。
即使偶尔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对话也通常是这样的：
“奥斯汀．海曼好帅啊！”
“他是谁？是新出来的明星吗？”
“是扮演安纳金．天行者的那个，你不知道？”
“噢，安纳金呀！我看过《星战2》，他好帅！”
某天，奥斯汀厌倦了大家老是将他安纳金、安纳金的叫，便忍不住说：“不好意思，我不叫安纳金，我叫做奥斯汀．海曼。”
结果有个迷妹开心地回应：“原来你叫做奥斯汀，我真是失礼了，安纳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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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视了下《星球大战2：克隆人的进攻》上映以来，自己所代言的商品、所参加的活动，奥斯汀倒颇能理解为什么大家都一看到他的脸，就会想到《星战2》和“安纳金．天行者”。
他陪“女友”娜塔莉．波特曼逛百货公司的时候，时不时看到服饰专区内，出现了印着自己脸孔的文化衫；逛到麦当劳或玩具城时，便会看到缩小版、塑料版的自己，且那些“自己”往往穿着绝地学徒的装束，并与缩小版的娜塔莉放在一块儿。
尽管奥斯汀内心清楚，那些都是以他为形象造出的产品，当他上前查看时，却都感受到了某种微妙的抽离感──那些确实是自己，却又不像自己，倒像是外表与他完全一致的克隆人。
那群克隆人该叫什么呢，安纳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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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他所代言的可乐，瓶身也写着《星战2》的字样──这回事是他与艾德蒙．伊斯顿在西好莱坞街上闲晃时，才真切认识到的。
那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奥斯汀和艾德蒙都口干舌燥，忍不住到邻近的便利店买点饮料。
正在便利店内的冰箱架子上挑选着饮料，奥斯汀赫然看到一整区的可乐罐上，写着一行小字“《星战2》男星奥斯汀．海曼”，且印着自己的脸──那张脸或许是配合了可乐的红蓝白色调，印成了偏红的色彩，且罐子圆柱形的瓶身，使得那张脸不如海报般的平整，而是突出的，给他某种照哈哈镜的怪异错觉。剩下的部分，他不敢再细看，就立刻将可乐罐放回去。
“奥斯汀，那是你呢！”艾德蒙笑着指向可乐。
“不要提醒我…”奥斯汀喃喃。虽然那是他代言的商品，但实际看到的时候，还是不小的冲击。
不久，当他心中的惊恐终于冲淡了不少，艾德蒙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瓶红牛：“你看，这是我！”
奥斯汀望向艾德蒙手上的蛮牛，发现那罐红牛上，确实印着缩小版的艾德蒙，他的色调稍微比可乐上的奥斯汀照片接近正常人的肤色，旁边写着“《美国x档案》男星艾德蒙．伊斯顿”。
再转头看拿着饮料的艾德蒙，他的表情竟没有一丝紧张，反而十分兴奋。
“哈哈，看你吓成这样，”艾德蒙爽朗的说：“今天的饮料我请你吧！”
稍后，他就替奥斯汀买了单，他俩就走出了便利店，回到大街上。艾德蒙买的饮料，一瓶是印着他脸孔的红牛，一瓶是奥斯汀原先打算买的佳得乐运动饮料，一瓶是印着奥斯汀脸孔的可乐。
“你你你…居然帮我买了我代言的可乐？！”奥斯汀一脸惊恐地问。
“不会怎么样啦！你看我也有我代言的红牛，我不是喝得好好的吗？”艾德蒙边说边将手中的可乐递给奥斯汀。
然后他打开那罐红牛，仰头喝起来。
奥斯汀只好勉为其难的打开可乐，开始小心翼翼地啜饮。
相较于奥斯汀的龟速喝饮料法，艾德蒙喝红牛的速度非常快，待他们行经下一个垃圾桶前，他就已经把红牛饮尽，并将空铁罐压扁、丢进桶中──看他压扁罐子时的狰狞表情，仿佛那是一坨极度肮脏的垃圾。
那天傍晚，奥斯汀与艾德蒙道别后，就一路拉紧帽子、戴好墨镜，直直往自己家里冲去，深怕再看到任何自己代言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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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奥斯汀晓得，自己接演《星战2》之前就担心的状况，终究发生了：表面上打开了知名度，实际上却面临角色、电影比人还火的窘境，若不寻求突破，他将被角色定型，使得演艺生涯迟滞不前。
他必须去一趟waw经理人公司，找经理人谭杰昆商讨如何解决──他就是让他决定主演《星战2》的那位仁兄。
当谭杰昆经理知道奥斯汀最近的经历时，他评论：“这叫‘虚红’。意思是你乍看下红了，但实际上红的是你的角色，而不是你。”
奥斯汀摊手。这位能干的华裔经理人，总是对他一针见血地说出大实话，那些话或许听着刺耳，但他完全无法反驳。
他内心也大略知晓自己是怎么走到如此境地的。奥斯汀并不是稳扎稳打的累积名气，才达到今天的结果，而是在他在小众电影圈打拼了两年左右，倏然搭上了顶级ip《星球大战》系列的顺风车，而就此声名远播。换言之，他的名气来得太快，使观众和电影圈内人，皆来不及认识他这个演员，仅来得及认识他所演的角色，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基本上等同于他的银幕形象。
“但是别以为你当初不接演《星球大战2》，状况就会比较好。”见到对方丧气的表情，谭经理马上说。
他解释，这是许多演员迈向一线的途中，必须面临的难关。诸如靠着《星球大战》正传三部曲出名的哈里森．福特、倚靠《比尔和泰德历险记》大展鸿图的基努．里维斯、与藉由《壮志凌云》成为那一代少女偶像的汤姆．克鲁斯，在刚打开知名度的两年内，都曾面临角色比演员本人更有名的“虚红”状况。
“但是‘虚红’还是比一点都不红好，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虚红的时候，观众至少知道你的角色，可以藉由那个角色认识你；但当你一点都不红，观众对你可没有半点兴趣。”谭经理说：“再拿刚才说的里森．福特、基努．里维斯和汤姆．克鲁斯来举例的话，他们今天之所以这么火，理由就是他们能够把‘虚红’化成‘实红’。”
“真是谢谢了，杰昆。”奥斯汀问：“那请问谭先生，你建议我怎么把‘虚红’化成‘实红’？”
谭经理回答：“途径有三条。第一，也是最直接的，就是找更多的卖座电影去演，让你的其他银幕形象被大众认识；第二，去挑战需要演技的角色…”
挑战需要演技的角色？正合我意嘛～奥斯汀的蓝眼开始发光。
哪知谭经理马上泼一桶冷水：“但是奥斯汀，别对第二条路抱有太大的期待，因为片商可还没认可你为演技派，他们不会随便把奥斯卡等级的大片交给你来演的。”
很好，一如往常的戳破我的幻想。奥斯汀想。
然后他问：“那我可以回头演一些小成本的、却需要演技的独立电影吗？你知道，就像演《星球大战》之前那样。”
“不是不行，但前提是你答应我一件事。”谭经理回答。
“什么事？”
“如果有一部显然有卖座潜力的商业大片，和一部小成本独立电影撞期，一律优先选择前者，行不？”谭经理问。
奥斯汀思考了下，回答：“好。”
其实他不赞同谭经理的要求，反之，他见过太多小成本独立制片比商业大片优质得多。但他明白，这个经理人性格向来强势，若现在和他争辩，只会使他愈发坚持己见，倒不如先答应了，等到真正面临此类选择题时，再与他讨价还价。
谭杰昆经理看了他的英国客户一眼，他其实亦晓得，小成本独立制片有许多质量远高于商业大片的，然而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让奥斯汀开展星途，反而演技派的名声，晚个五年、十年建立都来得及。
况且，谭经理知道，奥斯汀那小子理想化过头了，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听话，若不督促他演些卖座片，他恐怕会自行胡来一阵，而坏了自己成名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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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waw经理人公司咨询过后，奥斯汀．海曼旋即来到caa经纪公司，询问经纪人鲍勃，他最近接到哪些剧本？
事实证明，成名果真能迎来比较多资源。当经纪人鲍勃打开办公桌抽屉，将他所接获的三部剧本给奥斯汀看，他发现大制作电影确实变多了。
在好莱坞，许多电影要角的演员，不会采取公开、大规模的选角，而是由制作方事先决定好适合主演的几个人选，并排好录取的顺位，然后依照顺位一、顺位二、顺位三…等以此类推的顺序，分别向那些影星的经纪人打电话、寄送剧本，并要求该影星，若同意演出，寄送试镜录像带。
过程中，如果某位演员同意出演，并寄送了带子，通常那段选角作业会就此结束，转而进入谈片酬的程序。但如果那位演员──可能是源于档期问题或片酬、合作等问题──不同意，剧组人员就会往下个顺位去打电话、寄送剧本，直至找到愿意参演的明星。
这种选角程序，普遍来讲会发生十分需要明星号召票房的电影上，所以想当然尔是明星的特权，默默无名的演员是无权参与的。
既然奥斯汀已开始被某些片商列入主演人选，就代表着，他已经正式从忙不迭参加各方试镜、借以争取角色的小演员阶段，升级成有剧本自动送上门的明星阶段。
不过奥斯汀．海曼才没兴趣庆祝自己成为好莱坞明星，他对那种物质和权威的记号压根儿不感兴趣，他所在乎的，是他能不能演出他期待参与的那种电影。
于是，他大略的浏览了经纪人递给他的剧本，从中寻找自己适合的电影。
他接下来的每一项接戏选择，都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