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404房间
沾有血污的戒指，被李延祥翻新过。戴在江蓠卿的右手小拇指上，尺寸刚好合适。
“只要亲吻戒指，我就会来找你。”
李延祥摸摸她的头，和她坐在一起吃糖聊天。
江蓠卿待到黎明才离开。
回到现实世界后，她早起晨练完就在软件上搜红椿镇正在出租的房子。
“就是这家了。”
江蓠卿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一栋建筑上。
这是李延祥给她看的画面里的建筑，门口挂着出租的牌子。
“门牌号，我记得是四楼的404。”
“不知道租出去没有，联系房东问一下看看房。”
别家基本都有中介负责。
就这里有点奇怪，都挂在平台上了，居然需要租客自己去找房东沟通。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房东很快就回复。
“你有意向？什么时候过来看房都行，大晚上就不要来了！你问的404没有人住，但是这间不租！”
“您好，可以了解一下原因吗？”
江蓠卿的用语很礼貌，委婉表示是因为看见四楼房价最低，她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所以很心动。
房东也是犹豫了。
说实话，怕把人吓着。
不说实话，又怕害了人，良心难安。
最后房东折中了一下法子：“如果你今天有空过来看房，看过再决定吧！”
江蓠卿乐得看见这个结果，约好时间就欣然同意。
她买了一趟去红椿镇的早班车票。
房东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过来，江蓠卿来到目的地之后，见到的就是一位发福的阿姨。
而在这个阿姨身边。
是一个笑的傻乎乎的，正拿着玩具独自玩耍，看上去有些痴呆的卷毛青年。
“这个是我儿子。”
注意到江蓠卿的视线，阿姨的眼中既无奈又心疼。
“以前是个高材生，高考考上了985大学。”
“放假回家之后，总说听见楼上有声音，怕家里进了贼。哪天晚上趁着我不注意，他无意间进了404房间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阿姨神情憔悴又痛心。
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她儿子现在也该接近大学毕业了。
既然江蓠卿人都来到这里了。
看上去又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小姑娘，编着条麻花辫打扮得干干净净的。面孔还有点稚嫩的青涩，阿姨也就不瞒着她了。
“所以我说你这丫头，别执意要去租404。”
“你实在困难，租其他房间也一样，我给你打折。”
胖阿姨苦口婆心劝起来。
“404房间怎么了？”江蓠卿忍不住问道。
“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找大师来看过都没有用，只能锁起来。要怪就怪六年前来这里租的那个人，在他走后，这个房间就怪事不断……”
胖阿姨陷入了某种回忆，江蓠卿也来了兴致。
“谁啊？这么坑人，留下一堆烂摊子。”
“是一个带着女儿的男人。”
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说话的人，胖阿姨心中不吐不快，她现在生意不景气儿子又傻了，恨透了那个租客了。
“那时候赶上暴雨，他是在凌晨来到我这儿的。带着一把伞，牵着被淋得脸色发白的女儿，说自己老婆闹离婚，把他赶出来了。”
“他没地方去，想在这里租房。”
“当时也就只有404空着了，因为这个门牌不吉利，没多少人愿意租。他看着脾气挺好的，乐呵呵地接了钥匙给了钱，就住下了。”
“他女儿看上去，大概就是叛逆的初中年纪这样。”
“但是一问年龄我都惊讶了，居然比我儿子还大！我真的看不出来，直到那个男人说他女儿患了病，我就有点同情他了。”
“能照顾一点就是一点吧。”
“可没想到他留下了脏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啊！”
说到这里胖阿姨哽咽了一下，看向一边天真无邪玩玩具的青年，眼里泛着泪花。
“现在，我只希望南阳平平安安的就好。”
她大概也是没想到，自己的善心会害了她的孩子。
“阿姨，我也不瞒着你了。”
江蓠卿沉默了一下，决定坦诚相待，“其实我就是为了404房间来的，里面有点东西，您可能不太能把握住。”
胖阿姨闻言一愣，“姑娘，你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需要报警。”江蓠卿神色平静。
胖阿姨的脸色却有些难看，“报警……警察哪里会管这种事情？”
而且这镇子上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街坊邻里都是熟人。
哪家有点不好的事情，就是一传十十传百。
祁南阳以前是镇上最出名的孩子，突然某天傻了。街坊里都在传是读书读傻了，天妒英才。胖阿姨表面不说什么，心里实际上难受得很。
就连祁南阳想出去玩，她都禁止了。
就怕孩子出去被人嚼舌根。
她受得住，这份苦本来就该她受的，不该孩子来买单啊。
“那个男人其实和一个失踪案有关。”
“可能还牵扯到了命案，所以这事得报警。”
江蓠卿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看得胖阿姨心里发怵。
“姑娘，你要是坚持，我先带你上四楼去看看吧。”
“好。”
胖阿姨和江蓠卿要上楼，旁边本来在玩玩具的祁南阳听到“四楼”这个字眼，眼里露出了一丝疑惑。
然后，他抱着玩具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挡在了胖阿姨身前摇摇头。
“你这孩子……”
胖阿姨无奈又心酸，不好意思地对江蓠卿勉强笑了笑，“每次我说要去四楼，这孩子就跟我急。”
虽然人傻了，但是知道四楼危险。
“阿姨，南阳担心你，你就在这儿陪着他吧。如果你信得过我，给我钥匙，我自己上去看就好。”
“唉，那你自己小心吧！”
胖阿姨拗不过江蓠卿，把404的房间钥匙给她。
她从祁南阳的身边经过，有些痴傻的青年困惑地看着江蓠卿，也不知道该不该拦。他不认识江蓠卿，不知人心好坏，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
“啊、啊……”
祁南阳有些焦急地看着胖阿姨，两只手胡乱比划起来，又指了指楼上。
“那孩子执意要去，妈也拦不住。”
胖阿姨劝道，“妈知道你是担心，但是白天看一眼，应该是不碍事的。”
可是祁南阳还是神色焦急。
他放下玩具，说什么都要跟着往楼上跑去。
“哎！南阳，不准乱跑！”
胖阿姨赶紧拉住他，祁南阳神色挣扎着。他说什么都想要往楼上跑，试图阻止江蓠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胖阿姨没办法，不想他再被刺激。
好不容易把儿子给劝下来，祁南阳这才消停一点。
江蓠卿来到四楼。
“三楼都能闻到这股臭味了，上到四楼变得更强烈了。”
她忍不住捂住口鼻。
刚刚在二楼的时候江蓠卿就闻到了臭味，上了三楼味道变得浓郁。现在到了四楼，这股味道直冲天灵盖，熏得人眼前发黑。
“难怪没有人来租。”
404房间的门锁上落了灰，好像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了。
“锁都有点生锈了，不太好开。”
江蓠卿嘀咕着费了一会儿的功夫，才将锁打开，缓缓推开门。
即便是白天，这间房间也处于阴暗的背光处。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菌味。
门的旁边摆放着静默闭眼的诡异神像，而房间中央的模样，却让江蓠卿猛地停住脚步，头皮发麻。
正对着门，坐在沙发上的是一道身影。
好像在直勾勾盯着门的方向看。
人吗？不，不对……江蓠卿眯了眯眼睛，在适应黑暗之后看清楚，一股恶寒从脚底窜上来。
这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