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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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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元宁又恨又怕,可居于人下不得不审时度势,强撑着道:“沈公子到底何意?”

    沈朗先前就垂涎她美色,看她朱唇一启一合,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都被我绑到这来了,还跟我装蒜,难道姜元那个小畜生没有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吗?”

    扑面气息恶臭浑浊,姜元宁在心里将沈朗千刀万剐了个遍。

    姜元那日失魂落魄回来,就把花楼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王氏听着气得差点背过去,还让人合了院门,骂他终日不成器。

    对付姜稚有些事需要寻由头,有些则搬不上台面。

    他倒好,明目张胆还偏偏被谢宴辞撞见。

    “可说到底,是谢宴辞断了你的手臂,不关姜元的事。”

    沈朗被这不痛不痒的话激怒,心底暴虐腾升,倏地拽起她扬手就给了两巴掌,打得干脆又利落。

    姜元宁在出嫁前是姜府宠上心尖的嫡女,哪被人拎着扇过脸,委屈的眼泪刚夺眶而出,沈朗打上瘾,用那完好的手臂又甩了一掌过去。

    她被打偏了头,嘴角沁出血来,尖叫着想要跑走。

    沈朗拽着她墨发拉到地上,将她当成狗,牵着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不时发出狞笑:“要不是姜元出这个馊主意,我身体能残缺吗?啊?谢宴辞那个狗杂碎,仗着自己是皇亲敢断我的手臂,弹劾他的奏折都要堆成山了吧,有何用?有何用!”

    “啊!!!”

    姜元宁手被绑着,撑不起身子,头皮拉扯得快要炸裂一般,只能膝行来缓解,还宣泄般的凄厉惨叫着。

    屋里其实还有两三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原先还坐着看戏,大抵是听这叫声过于凄惨,纷纷有些惊慌失措。

    “动不了谢宴辞,也动不了整个姜府,那又如何?”

    沈朗停了步伐,蹲下身子,哂笑着拍了拍她满是泪水的脸:“我还动不了姜元,动不了你吗?可惜你那个没用的弟弟终日躲在府里,出府也偷摸着,我寻他不到。听闻你们姐弟情深,不如你代他受过,此事就算了了。”

    沈朗跟嗑了五石散的疯子一样,神色要嗜血,笑意狰狞,活脱脱是个变态。

    “不,不关我的事。求,求你放了我,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姜元宁吓得已经六神无主了。

    要是被这人强占了身子,她必然进不了陆府,这辈子也算是到了头。

    沈朗掏了掏耳朵,又吹了吹指尖,厉鬼缠魂一般笑道:“做梦。”

    即便断了一臂,力气也极为悬殊,他伸手拉开姜元宁的衣带,挨了几爪后扭头瞪着其他人:“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啊。”

    姜元宁抵死反抗也不及那么多人,三两下就被扒光了所有衣服。

    沈朗看着瓷白如玉的身子眼冒金光,伸手触碰上时还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

    “救命啊!”姜元宁直犯恶心,在这一刻她竟是越发恨姜稚,恨透了,若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对了。

    她连忙大声道:“沈朗,你先前见过我二妹妹是不是?”

    沈朗听到姜稚缓了动作:“见过。”他轻抚摸着她汗湿的鬓边,道:“你们姜府二小姐那张清尘脱俗的脸可谓是世间少见。”

    姜元宁双眸一亮,又道:“今日你放了我,人,我给你送来。”

    沈朗掐住她的脖子,阴森笑了:“断了一只手还不够,你想要我断第二只吗?”

    姜稚他一直惦记。

    若不是顾及谢宴辞,也不至于退而求其次拿眼前女人撒气。

    “沈公子选这人多眼杂之地,难免会遇上谢宴辞来找酒吃,姜稚下次定然没这好运了。不妨想想,我爹再怎么说也是朝臣,我是姜府嫡女。我若出了事,后面少不了麻烦。”

    沈朗闻言有些为之动容。

    一来她所言不假,二来是谁见了姜稚那倾城容颜,会不为美色所倾。

    姜元宁看出他顾虑,赶着煽风点火:“姜稚是庶女,她生母沈氏也不得我父亲宠爱,介时沈公子想怎么玩,便怎么玩。那宴王不过是贪图一时新鲜,等姜稚失去身子,他还会为了这么一个女子与沈公子的父亲作对吗?”

    沈朗沉默半晌,想起姜稚,忽而觉得身下人索然无味起来

    他抓过外衫丢在姜元宁脸上:“你这个做长姐的真是狠心。”

    又将红色的肚兜在手上晃了晃威胁道:“去隔壁换身衣裳,免得被人瞧出端倪来。出去之后别忘了你说的。”

    姜元宁忙不迭的点头,逃命似的跑了。

    ……

    偌大皇宫伫立于烟雨朦胧里,遥遥冷肃不真切。

    偶有一隅,红墙黛瓦迎落花,苍穹下莺飞草长。

    正值晚春多雨,雨雾缠于天地好似绵绵无期。

    嘉贵妃掷着鱼食,湖中锦鲤簇拥而至,金红衬着新蓝,别有一番意境。

    玉公公在旁撑伞伺候,末了叹了口气。

    嘉贵妃笑睨着瞧他:“本宫都还没叹气,你倒自个先叹上了。”

    “老奴只是心疼娘娘,娘娘一心为了殿下前程,为之计深远,殿下还不懂娘娘的心思。”

    “他怎会不懂。”嘉贵妃颇为无奈:“装糊涂罢了。”

    言在此时,隔着湖对面那片桃林传来女子的欢声笑语,她听出都是进宫的新人,正是风华正茂天真烂漫的年纪。

    也曾几时,她也花容月貌,众人拥簇。

    如今两鬓青丝都沾了霜白,早已不复当年。

    “阿辞是本宫唯一的血脉,无论他日后恨本宫与否,这条路我都要替他清平了。对了,不是说他数日前就进宫住着了,人呢?”

    玉公公回话:“太子邀他在东宫小住,说是奕棋论剑,今日才回,已经差人去请了。”

    嘉贵妃皱起眉来,正要说什么,被打断了声。

    “贵妃娘娘,不好了,贵妃娘娘。”

    喊话的宫女疾行在雨中,伞也没遮,这湖心亭的小道拥窄,木栏又低矮,眼瞅着人还跌了一下,差点翻身掉下水。

    玉公公捏着嗓子质问:“谁是你的管事姑姑,出了什么事这般毛毛躁躁,冲撞到贵妃娘娘,你有几个脑袋掉的!”

    嘉贵妃瞧见小宫女身披铅华霞色,心头顿时笼上不祥预感。

    “娘娘,四殿下。”她喘得半口气,弯着腰艰难的又挤出了几个字:“秋月——”

    玉公公朝前迈了步,一巴掌落下去,厉声厉色:“娘娘面前敢如此失态,醒了些没?”

    小宫女挨了后,脸上惧怖未减,人却清醒了,指着后头:“殿下不知为何提剑入宫,还抓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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