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甲级
章奕尹也被谢云策这股旺盛的精力所感染，他转头看向顾宛虞，好奇地询问：“夫人，您觉得如何？”
顾宛虞微笑着回答：“让他去尝试吧，只要别一声不吭地就去考试就行。”
谢云策信心满满地挺起胸膛，放下一句豪言：“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我这位天才少年马上就要让你们见识我的厉害！”
新的考卷被谨慎地递到桌面上，室内的沉寂随之被书香重新点燃。谢怀胤静默于旁，手指轻触纸笔，开始默写昨日所学的篇章；而谢云策则握紧笔杆，面对着全新的试卷，沉入思考之中。
然而，答题的过程并不如预期中那般流畅。
谢云策的坐姿本就随意，得到试卷后更是显得焦躁不安，一会儿搔首踟蹰，一会儿频繁翻页，甚至会不时地轻踢桌腿。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额头的汗珠逐渐凝聚，像是凝聚了他心头的焦虑。
心中暗恼，他连连叹息：“这个不会，那个也不懂。”他已埋头苦读多日，但与兄长谢怀胤的进度相较，仍有不小的差距。
忍不住转头望向谢怀胤，只见他身姿挺拔，头部微倾，正专心致志地默写着尚未接触过的内容。谢云策无奈地回转视线，继续他的苦战。
脑中忽然回响起顾宛虞的话：“你下个月若想通过十岁孩子的试卷，恐怕是难以跻身榜单。”那意味着，他甚至无法达到甲等水平。一个月后的失败似乎已成定局，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无疑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谢云策几乎要放下手中的笔，但一想到顾宛虞正在外面等待，如果他未能坚持一刻钟便放弃，必定会遭到对方的嘲笑。但是……他痛苦地呻吟，为何这些题目如此棘手？每个字他都认识，但当它们组合在一起时，却变得如此陌生。
终于，谢云策将笔猛地拍在桌上，愤懑地质疑：“章夫子，是不是给我错拿了试卷？这真的是十岁的试卷吗？”或许，拿成了十一岁的试卷，这样的难题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拍桌的动作过于剧烈，惊动了默写的谢怀胤，后者投来疑惑的一瞥。章奕尹为了确认，亲自过目了试卷，然后平静地答复：“没有错，这就是那份试卷。怀胤公子前日才考过，不仅在本院夺得头魁，联考也取得了第十九名的佳绩。”
他甚至将试卷展示给谢怀胤查看，确认无疑。谢怀胤刚想出言附和，却见弟弟脸上闪过的愤怒与失望，仿佛遭受了莫名的背叛。
“哥，这是真的吗？”谢怀胤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难以启齿的真相让他犹豫。
他沉默了瞬间，然后缓缓开解：“云策，你不必过分焦虑，这些知识你只是尚未接触，并不意味着你无法掌握。这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有何分别？不都是不会。”谢云策有些沮丧，嘴角下拉，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
谢怀胤嘴角挂着一抹幽默的笑意，耐心十足地开解道：“你不妨回顾一下，最近几个月你的学习进展有多么迅猛。依我看来，凭借你的天资，不出一个月，你就能轻松驾驭这套试卷。”
“真的吗？”谢云策半信半疑地追问。
“绝对没错，我何时骗过你？”谢怀胤笑眯眯地回答，“你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让我在这一个月里稍微领先一点，以免将来被你甩得太远，如何？”
谢云策思索着他哥哥对他的种种关爱，若对手是谢怀胤，那么稍微放水一下似乎也无可厚非。
于是，他轻轻一点头，随即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爽快地答应：“好吧。”
能让谢云策如此迅速地顺从，恐怕天下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章奕尹不禁由衷地赞叹，怀胤公子真是擅长劝人，他巧妙地避开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转换角度赞扬云策公子，巧妙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最后以亲情牌圆满收尾。
嗯，确实值得学习。
顾宛虞早已预料到谢云策在这套试卷上会遭遇挫折，即便提前提醒过他，效果也不明显。这个小伙子只有亲自经历了几次挫折，才能深刻认识到与他人的差距。
至于这个临阵退缩的小子，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冷嘲热讽，而是在怀胤成功劝慰他之后，继续保持冷漠的态度，以免刺激到他那敏感的神经，反而干扰了教学进程。
屋内，私教们迅速批改着试卷，两个小伙子也进入到了紧张的默写状态。
夜幕降临，考试成绩揭晓。
在顾宛虞和两位学子面前，章奕尹宣读了测试结果：“云策公子和怀胤公子均获得了甲级评价。”
两位学子听闻后激动不已，毕竟这是他们首次尝试比自己年龄大一岁的试卷，能够得到甲级的评价，无疑证明了他们具备升级的实力。
谢云策率先兴奋地追问：“那我排在第几位呢？能否荣登院系第一？与白鹭北院的联考中又能取得怎样的名次？”
谢怀胤也好奇地询问：“那我的情况呢？我大概能排在哪个位置？”
章奕尹与彭红志交换了一个眼神，彭红志轻轻摇头，章奕尹这才回答道：“两位公子，遗憾地告诉你们，我们无法准确预测你们的排名。一来我们对其他学子的成绩一无所知，二来考试的评级只有甲乙丙丁四个档次，而每个档次内的细分排名还需要参考其他学子的成绩才能得出。”
“唉……我原本还期待能精确知晓我的排名位置呢。”谢云策失望地嘟囔着，嘴角微微下拉，“那我该如何判断自己的考试成果呢？仅仅凭借一个‘甲’字吗？”
章奕尹轻声一笑，安抚道：“在白鹭书院，即便是部分‘乙’等级的学生也有机会上榜，所以‘甲’等级的你肯定榜上有名。”
“那白鹭北院呢？难道我得等到半年后的联考，才能揭晓我究竟击败了多少强敌？”谢云策侧着脑袋好奇地询问。
前白鹭夫子彭红志听闻此言，额头上的青筋如同鼓动的脉搏般跳动，这个小子究竟是如何做到一本正经地让人忍俊不禁？
此时，顾宛虞开口询问：“彭夫子，能否在‘甲’等级内部，进一步细化出不同的级别，让他们能够与自己人相互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