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男轻女家庭的复仇
孟父权威受到挑战,一下子怒了,轮着扫帚就要打死带弟。
带弟怎么可能站在原地任他打,拔腿就往院子里面跑。
孟父一扫帚抡空,火气蹭蹭向脑门上钻:“你个死丫头!我打死你!”
院子狭小,但是禁不住带弟身量也小,两个人左躲右闪之间,宋父居然连带弟的衣服边都没碰到。
孟父对于自家三个闺女自来是想揍就揍,别说还手,就是敢跑都是头一次。
这是孟父作为一个一家之主的权威头一次受到了挑衅!
孟父抡着扫帚的手越来越用力,每一次挥出去都恨不得打死带弟。
你追我躲间,两个人渐渐地挪到了院子的西北角。
带弟毕竟受了伤、身子虚弱,跑着没一会儿,就已经用完了全力,半弯着身子站在那里气。
孟父常年酗酒,身体也不太硬朗,又气又累,脑子嗡嗡作响,本来已经没了力气,这会儿一看带弟不行了,自己又来了劲。
“呸!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孟父吐了口唾沫,举起扫帚大吼一声,照着带弟的头扑了过来。
带弟喘着气,眼睛紧紧盯着扫帚,眼看到了跟前,忽然一弯身子,直接从孟父胳膊底下钻了过去。
孟父全身力气都在胳膊上,一下子扑了个空,重心不稳,直接往前栽了过去。
前面正好是一个水井,井边湿滑,孟父摔倒在水井正中间,两手徒劳的在井边挠了两把,惨叫着栽了进去。
孟父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顺着湿滑的井壁掉进了水底,咕噜咕噜喝了好多水。
挣扎间,他忽然抓住了木桶,这才勉强把头浮出水面。
“救……救命啊,救命啊!”孟父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嚎叫“带弟你个死丫头!还不快把我拉上来!”
孟带弟默默站直身子,弹弹袖子上的浮灰,静静站在井边,悠闲地听着孟父的咒骂。
井底漆黑,井水冰凉。
孟父骂了一会儿就撑不住了,开始好言好语相求:“带弟!我的好闺女,带弟。你快把爹拉上去。”
这人倒是识趣,说话跟放屁一个样。
带弟也不恼,索性坐在井边,一边悠闲晒太阳,一边听孟父在井底绞尽脑汁说好话。
无奈孟父斗大的字不识两个,好话也说不了几句,反过来复过去也就那么两句。
没一会儿,带弟就听烦了。
孟母出去给人洗衣服去了,一般不到中午不回来。
带弟看了一下天,距离孟母回来还有近两个时辰。
昨天晚上伤口疼,她一夜迷迷瞪瞪没睡好,这会儿难得有空,索性回到屋里补了一觉,等到估摸孟母差不多回来了,带弟又回到井边,找准姿势,趴在了地上,做昏死状。
孟母一进门,就见院子里乱糟糟的,柴火、家伙什掉了一地,小闺女躺在井边昏迷不醒,当下还以为家里进了贼,吓得手里的盆都掉了!
孟母脸色惨白,大叫一声冲过去“带弟带弟!你怎么了?!”
带弟继续装死不吭声。
孟母正要继续喊她,忽然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井里响起:“臭娘们,终于回来了!别管那个死丫头了,快把我拉上来!”
孟母一听,赶忙放下带弟爬到井边一看,井底很黑,模模糊糊能看到有个人影在底下晃动。
孟母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当家的?”
喊了半天,男人嗓子这会儿都哑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孟母的声音又来了气,骂道:“你聋了!不是我是谁?还不赶紧找人把我拉上来!”
孟母这会儿急了:“当家的,你怎么掉井里啦?!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找人。”
说完,急匆匆的跑到邻居家叫人帮忙把孟父拉了上来。
孟父上来的时候,带弟还躺在井边装晕。
好心的邻居过来扶起了她,摁了一会儿她的人中,带弟这才悠悠转醒。
孟父在漆黑潮湿的井底呆了两个时辰,又冷又怕,小命都去了半条,一见带弟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要去打她:“你个死丫头!想害死我呀!”
带弟赶忙哭着躲到邻居后面:“我没有啊爹!刚才我不知道怎么着就昏过去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打我!”
邻居们早就知道孟父的德行,估计是打带弟打的太厉害了,追打间不小心掉到井里了!看他样子,大家不禁有些厌烦,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也不好不管,就都意思意思的劝了两句。
孟父是个爱面子的人,见众人在场,只好恨恨地瞪了带弟两眼,被孟母搀扶着回屋换衣服去了。
孟母忙支使带弟去给孟父熬姜汤。
带弟怯生生的谢过众人,抱着柴火篮子进了厨房。
到底是个人的命,摊上这样的爹娘又有什么办法呢,众人叹口气,摇摇头走了。
姜汤很好熬,就是用白开水煮姜而已,这是穷苦人家去病防寒的一剂良药。
不过今天早上带弟上山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好东西,是一个可以去火清毒的药草,本着孝顺的原则,她给加到了姜汤里面。
为了怕触怒孟父挨打,带弟把姜汤给了孟母,由她端给孟父。
姜汤熬的够味,孟父喝完就出了一身汗,盖上被子躺在床上惬意的叹了口气。
正想闭眼睡一会儿,突然觉得肚子里一阵绞痛,一股泄意直冲脑门。孟父看了一圈,屋里没有马桶,他喊了孟母几声,可惜孟母在厨房做饭,跟本听不见。
无奈,孟父只好顶着一脑门汗,哆哆嗦嗦披件衣服出去方便。
刚刚拉完,还没等站起来,肚子又传是一阵绞痛,孟父赶紧又蹲下,如此反复,等孟母发现他不在的时候,孟父已经趴在厕所起不来了。
……
经过这一上午的折腾,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的孟父终于倒下了,浑身害冷,发着高烧,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带弟终于松了、不,出了一口气。
下午,村东头的傻子家听说了这件事,他的母亲宋氏特地拿了一篮子鸡蛋过来探望,顺便探探婚事的讯。
恰巧带弟的二姐来弟听说父亲生病也回来了,没有孟父发话,孟母也不敢做女儿的饭,好在来弟带了点饼,姐妹俩就躲在厨房狼吞虎咽的吃了。
孟父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对这个婚事却是一口应下,连声说让宋氏把钱留下,也不用行礼了,挑个日子让带弟直接跟她回去就是。
他答应的痛快了,宋氏反倒犹豫了。
说实话,宋氏心里是不太满意带弟的,这个丫头太单薄了,又黑又瘦,一看就是个福薄命薄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出儿子来。
但是谁让她的儿子宋大福是个傻子呢?人不光傻还有暴力倾向。她瞅遍全村,也就只有孟带弟合适。不外乎给宋父几个钱,也算买断了孟带弟的命。
宋氏这会儿是带着傻子一块来的,一进屋,她就不见外的指使孟带弟带傻子去玩。
孟带弟正巴不得呢,上辈子她就这么无名无份的跟着傻子回了家。
傻子平时痴痴傻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犯了病,一犯病就对周围的□□打脚踢,就是自己的亲爹娘也不认。
上辈子孟带弟在他们家做牛做马,还几次差点被傻子打死。后来傻子发疯跑出去,掉进河里死了。孟带弟在宋家的日子更是生不如死。
宋父宋母把儿子死怪到了孟带弟的身上,把她关在家里,从早到晚的纺布,一天只有一顿野菜粥。
宋母更是恨毒了她,每天想着法的虐待她,用手拧、用针扎,带弟的衣服下面没有一块好肉。
要不是孟耀祖中了秀才,身世暴露,孟父过来要人,带弟也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孟带弟都记着了。
现在宋氏既然自己找上门了,带弟就绝对不会轻饶他的,她几口吃完饼,不顾二姐的阻止,和傻子一前一后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