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迁徙之前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周末很快就过去了，小鲸们又一次回到学校。这天第一节课是历史课，希格瑞特老师一大早就来教室上课了。

    “在上新世晚期到更新世早期，地球经历了一次比较大的气候变化。两极的海水变冷，上升流减少。由于食物缺乏，大量鲸类死亡，我们的祖先也被迫迁徙。如果当时没有这个英明的决策，恐怕如今的海洋霸主就不是我们，而是大白鲨或者某种其它的鲸了。”

    提风大概是昨天晚上玩得太过火了，上课时居然在睡大觉，只睁着一只眼睛。（海豚睡觉时是左右半脑交替休息的。）吉尔斯见状，连忙赶在自己的死党被老师发现前用胸鳍狠狠地拍了它一下。提风猛然惊醒，打了一个大喷嚏，同学们都被它吓了一大跳。

    “提风，你又出什么状况了？”希格瑞特老师有些生气，毕竟这种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没等提风开口，吉尔斯就抢先答复道：“老师，提风它刚才感到有点不舒服，让我拍拍它的背，然后它就打了个喷嚏。”

    提风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回过神来，急忙点头道：“对，没错，就是这样。”

    但是这回希格瑞特老师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两头小鲸，它又追问提风：“到底哪里不舒服？”

    “我刚才咽口水时呛着了。”全班哄堂大笑。

    …………

    秋天快到了，心斑已经怀孕差不多八个月。然而天气并没有如它希望的那样恢复正常，反而愈加恶劣。海面上寒风刺骨，被封冻的海域面积不断增加，白斑鲸们觅食也随之越来越困难。近一个月以来，大部分猎物都是鱿鱼、乌贼，有时捉到点虾蟹，最不济时，甚至靠海星、海胆和贝类凑合着过日子。

    这天，尖鳍好不容易率领大家捉到三只海豹，白斑鲸群终于大快朵颐了一顿，本该是美好的一天。但当尖鳍宣布迁徙的决定时，整个鲸群顿时就炸了锅。

    “这片海域是我们祖祖辈辈世代生活的地方，你怎么能让我们背井离乡呢？”露脊以严肃的口气质疑。

    “大家在这里过得很好的，凭什么你一句话整个鲸群就要踏上未知的旅途？”单鳍显得很愤怒。

    就连那头在与海象的搏斗中眼斑被刺伤被尖鳍所救的雌鲸（下文简称为“伤斑”）也出言反对：“这一带是我们熟悉的环境，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就来到这里。如果到其它海域，我们怎样适应陌生的食物、气候？况且我们到哪里去呢？”

    尖鳍诚恳地回答：“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说实话，我对这一片海域也很不舍。但是，最近以来的天气如此反常，大家也都看到了。明明是夏天，本应该阳光灿烂、冰雪消融，反而天寒地冻、冷风刺骨，鱼类大量减少。如果食物再这样短缺下去，会有许多鲸被饿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大家一起远迁，去开拓一片新的海域。我决定咱们一块向东进发，因为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这个世界上万物的生长都离不开阳光的沐浴，我相信东方一定孕育着我们未来的希望！”

    尽管尖鳍一番话说得荡气回肠、掏心掏肺，仍然有一些白斑鲸表示反对，这个时候，心斑突然挺身而出。

    它眼中含着泪水，以深沉的语调缓缓地说：“若是我们都留下来，而天气又不恢复正常的话，我们拿什么填饱肚子呢？到时候，许多像我一样怀孕的雌鲸可能会流产，许多还没发育成熟的小鲸可能会变成饿殍，到时候，失去孩子的母亲们该有多伤心呢？为了孩子们，为了鲸群的未来，希望大家以大局为重。”说完，心斑深情地望着自己的腹部，眼中绽放出母性的光辉。

    再怎么铁石心肠的家伙，听了这些话也会被感动。最终，除了极少数老鲸坚持留下来之外，其它白斑鲸都同意追随尖鳍踏上迁徙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