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愿以死为霍姑娘证清白
霍云卿几度张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此刻她的呼吸都是哽咽的。
“霍姑娘，端王殿下请草民进京，一路上好吃好喝照顾着，草民没受委屈，还请姑娘放心。”
霍云卿抿着唇颔首，眼底蓄着眼泪。
萧璟丞适时开口：“掌柜的，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霍云卿眸色一冷，侧目看他。
好？他看起来哪里好？
当初在临山城，掌柜的能跑能跳，干活那叫一个利索，可如今呢？他腿瘸了，少了一只眼睛，这些都只是外在，不知内里有多少损伤，不过月余，他像是老了十岁，萧璟丞这一声可好，多么讽刺。
萧璟丞回以淡笑，再度看向掌柜的，意有所指的问：“掌柜的可知，此次接你入京，所为何事？”
掌柜的摇了摇头：“草民愚笨，还请端王殿下明示。”
“掌柜的有所不知，近来京中有喜，霍姑娘已被赐婚给辰王殿下。”
掌柜的身在临山城，京中的消息没那么快传到他们那边，突然听到有关霍云卿的好消息，他那浑浊的眼睛亮了亮。
只不过剩下的这只眼睛，有再多的光亮也不如从前了。
萧璟丞耐人寻常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问：“掌柜的认识辰王？”
掌柜的模棱两可的回答：“草民自然听过辰王殿下的威名。”
萧璟丞淡淡一笑：“辰王美名在外，掌柜的听说过很正常，不过掌柜的好像并不意外霍姑娘会被许给辰王，这是为何？”
掌柜的同样淡淡一笑：“临山城虽距离京城有些远，草民却也听说过辰王殿下与霍姑娘之间的故事，草民听相熟的朋友说起过，辰王殿下与霍姑娘情投意合，京中关于他们的话本子都有好些。”
言下之意，他早已听说，所以不觉意外。
“原来如此，倒是本王多虑了，掌柜的有所不知，赐婚本是喜事，却因霍姑娘临山城一行引来诸多非议，故而请来掌柜的，为霍姑娘证明清白。”
掌柜的脸色微变，身子有些僵硬。
萧璟丞见状明知故问：“掌柜的这是怎么了？难道霍姑娘在临山城的时候，与监察司的右御史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先前掌柜的还不知道端王的人把他带来京都所为何事，那么现在他已然清楚了。
“端王殿下慎言，霍姑娘与楚大人之间清清白白，从未逾越。”
“哦？可是据本王所知，霍姑娘和右御史当初是以夫妻的名义进的临山城，在你的客栈里，也是先开的一间。”
掌柜的点了点头：“端王殿下所言不虚。”
闻言满堂哗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霍云卿身上，继而转到萧北乾身上，好似在震惊霍云卿和楚峰有染之余，又不知该以何种神色看待辰王殿下。
高高在上的辰王殿下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可美人还没过门，就给他戴了绿帽子？
霍云卿面不改色，仿佛与外男有染的不是她。
萧北乾面色平静，好像没当回事。
群臣都是惊讶，难道辰王殿下已经爱到不可自拔，连这都能忍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没准那霍家女的心上人就是楚峰，毕竟整个京都，除了辰王殿下之外，楚峰的俊美也是出了名的，更何况楚峰身手了得，算得上与霍云卿势均力敌。
之前霍家三郎在卧龙关险些遇难，据说就是监察司右御史楚峰前去营救的，兴许他们二人才是早就互许终身，辰王殿下心知肚明，硬要强取豪夺。
这么一看，霍家女和右御史硬生生被拆散，还挺可怜的。
不过片刻，满朝文武都在心里上演了一场大戏。
萧璟丞目光沉沉，继续问：“你的意思是，霍姑娘确实与监察司右御史楚峰同寝而眠？”
掌柜的惊恐反问：“草民何曾说过？”
群臣闻言一愣，他方才不是那意思？他们都误会了？
萧璟丞皱了皱眉：“掌柜的，当着陛下的面，你这是在戏耍我等吗？”
“端王殿下误会了，草民只是如实相告而已。”掌柜的缓缓道来：“殿下莫不是忘了？霍姑娘和楚大人进城当日，殿下在夜里召集全城百姓到城门口，当晚双方起了争执，霍姑娘的身份就暴露了，回了客栈霍姑娘就让草民又给安排了一间。”
众人恍然大悟，如此说来，霍家女并未和右御史楚峰同寝而眠，也就没有清白不在这种谬论。
想来也是，霍家女前往临山城是为了保护百姓，和右御史假扮夫妻也是为了方便行事，又怎么可能只顾儿女私情。
更何况当时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真要两情相悦，右御史大可以去霍家提亲，楚峰是监察司总督御史宋危的干儿子，往后极有可能要接手监察司，也算是门当户对。
虽说霍家女该是嫁给皇子，但架不住人家对几位皇子无意，霍将军又是出了名的宠女儿，不忍女儿受委屈，若是有情投意合的，早就定下婚约了。
既没有婚约，说明霍家女与右御史楚峰之间清清白白，且这位掌柜也已经为他们证明了。
萧璟丞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不甘心。
他抿了抿唇，眼神森冷的盯着掌柜，“掌柜的，你如何证明自己所言句句属实？”
掌柜的不明所以，顿了片刻才高声道：“当着陛下的面，草民怎敢欺君！”
他所言确实句句属实，当时的情况就是如此。
“掌柜的，本王问的是，可有旁人作证？”
他这话给掌柜的问住了，当时城中瘟疫横行，所有人都自觉待在家中，整个客栈只有他一人，哪有旁人为他们证明？
端王分明是在为难他！
霍云卿沉着脸，朝永兴帝行了一礼：“陛下明鉴，端王殿下欺人太甚，明知临山城当时的情况，客栈里只有掌柜的一人，还要他如何证明？”
“父皇，儿臣也是为了证明飞凤将军的清白。”
“陛下，臣女的清白无需证明，端王殿下大费周章，千里迢迢把掌柜的带到京都，究竟意欲何为？端王若是想污了臣女名声，那臣女如了殿下的愿便是，就当臣女早已没了……”
“端王殿下，草民可以证明。”掌柜的突然开口，打断了霍云卿的话。
“掌柜的！”霍云卿心中不安。
萧璟丞笑着问他：“掌柜的该如何证明？”
“草民！”掌柜的铿锵有力的说道：“草民愿以死为霍姑娘证明，她和楚大人之间清清白白，从未逾越！”
他话音未落，便冲向了大殿之上的盘龙柱，霍云卿瞠目欲裂，撕心裂肺的呐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