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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萧佑泽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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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大夫素怀悬壶之志,愿为隐逸医者,逃离萧佑泽的掌控!何故今时今日迥异往昔,竟愿为他纷扰政事?可知一旦踏入此途,便无归路!”

    “苏大夫真愿如此?!”

    皇甫桑墨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感,语气越发轻蔑。

    呼吸沉闷,指节发白。

    一步步向她逼近。

    苏寻春莞尔,“不劳你费心。”

    身体本能靠近安全的地方,想拿到防身工具——枕头下方那把匕首。

    “夜了,你该走了!”

    男人身上浓烈的酒气将她包裹,一把扼住她的手腕。

    声音冷冽。

    “还是说,这当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你已投靠萧佑泽、布下天罗地网,就像对沈之唤那般诱捕我与子琮?!苏寻春,你究竟是怎样的女人?!”

    “你害怕了?”

    苏寻春不否认,就想看看这男人的反应。

    手腕被捏到发紫,也没求饶,一直瞪着他。

    皇甫桑墨倏然将她推开,拔出佩剑直指向她,“你当真倾心于萧佑泽?甘愿做他的俘虏?是我看错了你!”

    苏寻春忽的笑了笑,拉开门、送客。

    “请吧!”

    男人长剑一挥,门重新关上。

    她脚下一个趔趄,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男人圈入怀中,眼前划过刺眼的白光,利剑就抵在她的下颚。

    “你违背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苏寻春并无半分慌张,“是吗?一直以来难道不是我单方面帮皇甫兄?就算此刻我要终止交易,你敢用我刻的印以假乱真吗?”

    皇甫桑墨活了三十年,从未试过被女子威胁!

    更何况是这位几番令他刮目相看的苏大夫,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单单想教训她。

    身子一怔,拉动了手中剑。

    苏寻春只觉脖子刺痛,一股温热,流到衣襟。

    印下几簇殷红。

    仍然一声不吭,反倒是始作俑者率先收手。

    “抱歉!”

    皇甫桑墨暗想,自己定是昏了头才会伤她!苏寻春与他结识的任何女人都不同。

    她的聪慧、大义还有骨子里的倔,无一不吸引自己、暗自将她视作知己!

    为何她偏偏对萧佑泽那般昏庸、暴戾之人萌生情愫!

    苏寻春看不懂他今晚反常之举,许多话到嘴边,感觉还没到合适的时机。

    只用绢帕简单捂住擦了擦伤口,坐下继续刻印。

    “出去,把门带上。”

    皇甫桑墨却不打算离开,问出那个一直想问又害怕知道答案的事。

    “你当初与萧佑泽在一起,究竟是被迫还是自愿?”

    “这与你没关系。”苏寻春头也不抬。

    她竟没有否认!

    皇甫桑墨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重重落回原位,讪讪笑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

    认为苏寻春一定是被萧佑泽的强迫!

    他甚至想过,待救出义士,与他们一起替江老翻案后,带着她去归隐、从此逃离萧佑泽的魔掌。

    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还不走?”

    苏寻春的耐心所剩无几,敲了敲玉石,“我不喜欢有人看着我做事,再有三个时辰可成,到时你再来验收。”

    逐客令下了一遍又一遍,皇甫桑墨今晚竟赖死不走。

    只是再没打扰她。

    独自坐在窗台,不知从哪儿又搞来一壶酒,望月独饮。

    苏寻春纳闷,几个月前他忽然跪在自己跟前说他是萧佑泽派来的影卫,除却交易一事,也尽职尽责。

    只是他与高霍截然不同,并不总是在暗处,更喜欢在距离她不远的位置守着。

    初初苏寻春很不习惯,念叨过几次。

    他总以传授花娣武功为由留下,后来自己也跟着他学了几天功夫,懂得些花拳绣腿。

    如斯之夜本是寻常,方才一番口角,好像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一壶饮尽,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

    “萧佑泽此人,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不想你陷进去!”

    苏寻春唇角扯了扯,动动脖子换了个姿势。

    “那你说说,他有多复杂。”

    “萧佑泽根本就是个傀儡!是皇后一派的爪牙,他不辨是非,屡屡残害忠良。我皇甫家世代忠良,没能惨遭其毒手!如今只剩下我与二弟这两个旁系!”

    “他不惜捏造罪名、逼人造伪证,查封房屋,在狱中折磨我族人、致悲惨收场!”

    “你我初见那晚,正是他萧佑泽设下圈套困住我与二弟!直至此刻桑青仍在荒凉之地流放!”

    “他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你知道吗?”

    苏寻春静静听他说完,默了小会儿。

    深深呼了口气,乌黑的眸子清澈见底,目光停在自己一双因久久保持一个姿势、有些僵硬的手上。

    “我不知道。”

    “但应该,没有我沾的多吧。”

    “你疯了吗?!”皇甫桑墨只觉越来越看不透这女人,心里的火又烧了起来。

    “你是大夫、救死扶伤沾的血能与萧佑泽滥杀无辜一样吗?”

    苏寻春目光如刃,直视他,“滥杀无辜?你亲眼目睹?!”

    “你不信我?”皇甫桑墨一跃而下,来势汹汹,“苏寻春,你被迷昏头了吗?萧萧佑泽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她捂着脖子与他擦肩而过,这男人今晚太暴躁。

    不想再莫名其妙被他刺一剑。

    “你认为太子殿下会跟我说什么?有些事,当局者迷,皇甫兄觉得你与我,谁更能看得清?”

    “荒谬!你只是穷乡僻壤来的无知妇孺!半年时间就能看清朝政局势?”

    皇甫桑墨并非故意贬低,话音未落就已经后悔了,难以启齿道歉。

    苏寻春轻哼,声音平淡而坚定。

    “这些岂是靠时间长短来判断?”

    目前她并不能猜透萧佑泽的心思,更不能轻易告诉地方皇后下毒一事,说得再多也是废话。

    皇甫桑墨拿起桌上玉石,狠言质问:

    “那你如今在做什么?!”

    “你可知锦州那座地牢里有一半的人都是因为萧佑泽喊冤入狱!”

    “若让萧佑泽知道你想方设法救出那些人,会放过你吗?”

    “哼,你不会以为,仗着他对你那么丁点宠爱,会网开一面?我替你猜猜看,是凌迟还是满门抄斩?”

    “你名义上仍是穆承彦的妻,萧佑泽最擅长的便是先笼络人心再一脚踹开、推入地狱!就算与苏家、穆家不合,他们总归是你的亲人。”

    “苏寻春你要眼睁睁看他们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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