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今晚有事发生?
“还在担心花娣?”
数日来他们马不停蹄,昼夜兼程,一众将领已是疲惫不堪。
好难得,今晚的夜幕之下有星辰为伴。
苏寻春跪坐在主军营帐的小几旁,神色恍惚,萧佑泽连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
他只好走过来,拿掉她手上的香包,一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肩膀,柔声宽慰。
“你那小徒弟看着你比精明狡诈,不会有事。”
“七日了,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万一她溜了呢。”
苏寻春愣了小会儿,这种可能当然存在,只是这些天她反复在想,花娣如此仗义,自己也不是没试过赶她走。
没一次成功。
所以认定那丫头肯定会回来找她。
她摇了摇头,推了推压向她的男人,“她不会的。”
萧佑泽嘴角荡似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这么笃定,不怕万一她背叛你?”
“我相信花娣。”
苏寻春抽出手继续未完成的工作——为黄巧卉缝制加料的香包。
感觉男人的温度离自己稍微远了一些,冷不丁听他下一句试探,瞬时觉得透心凉。
“那皇甫桑墨呢?夫人担心他吗?”
苏寻春动作一滞,淡淡回应,“他与我非亲非故,我担心他做什么”
萧佑泽好像很满意她这么说,温热的胸膛又贴了上来,男人独特、诱人的气息喷在她耳畔。
“是吗。”
“痒!”
苏寻春双手猛地一拉,缠好最后一个香包,狠狠睨了他一眼,“我该回去了!”
“就在这里,”萧佑泽握着她的双手不肯放,炙热的目光似要将她吞噬,“今晚哪儿也不许去。”
苏寻春脉搏停顿,呼吸一紧,很快从他狡黠的目光中读出点东西。
这些天大部分时间他都让自己待在主军营帐,可是晚上会让姜赫送自己回去。
二人住所只不过相隔百米,内外都有将士守着,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倒是第一次开口让自己留下。
苏寻春很快觉察出问题,“今晚有事发生?”
萧佑泽抬起她的下巴,印上一吻,“夫人变聪明了。”
“别闹——”
这一吻比以往来得更猝不及防,她想躲、没能躲开,这家伙好像无师自通,一次又一次勾住她脆弱、敏感之地。
霸道、又不失温柔。
一边进攻,一边示弱。
苏寻春只觉天旋地转,反抗无果,只得由着他来,全身好像没了骨头,腻在他身上。
慢慢的,局势有些不受控制。
男的手掌隔着衣物摩挲,不断挑逗,彼此体温悄然攀升,就快要胜过帐篷内即将燃尽的木柴。
她被吻得七荤八素,很久、很久才能呼吸一次。
就她在准备妥协之时,萧佑泽舌尖朝上勾了勾,握住她的腰肢的手猛然一紧。
意犹未尽结束了这个吻。
“乖乖留在这里。”
他拦腰抱起她放入床榻,从枕头下取出一把似曾相似匕首交到她手上,表面依旧风轻云淡。
“这东西我可一直替夫人收着,物归原主。”
萧佑泽披上甲胄如一阵烈风走出营帐。
苏寻春恍如梦中惊醒,细细看来,这把匕首不正是她当初用来防备阿九的?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握住匕首的十指一节一节逐渐发白。
约莫过了一炷香,帐篷外火光四起,列队的脚步声整齐划一,按理说他们即将进入锦州境内。
放眼齐国,除了玉京城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它是在一座临海的小城,进可攻退可守,数十年前两国签署协定时就将它单独划分出来。
这里大概率没有豫军存在!
苏寻春的心跳得极快,将匕首插入腰间,匆匆戴上面具就想出去看看情况。
高霍如黑面神挡在她面前,他是个比皇甫桑墨还壮实的男人,更加不苟言笑。
“殿下交代,无论发生什么,您都不可以离开主军营帐!”
“殿下何在?!”
苏寻春仰头看着他,压低声音问道:“可是有敌军来袭?”
高霍不回答,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她回进去。
“嗖——嗖——”
她仿佛听到万箭齐发的声响,却分辨别不出它们的方向,每一箭都好像从她身上掠过。
心骤然缩紧。
苏寻春不是没见过战争,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战火纷飞是如何残忍。
从前,她被豫军挟持去敌军营救治他们副帅的场景,历历在目。
她甚至还记得,自己脚下跨过了多少具尸体,才跌跌撞撞走出城门
“阿九,千万不能有事。”
高霍如一堵墙抵在营帐外,要智取、闯出去,苏寻春也并非没有办法,只是此刻她出去又能如何。
除了添乱,帮不了他分毫。
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祷有了作用,屋外厮杀声并未持续太久,熊熊火光也渐行渐远。
而后,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萧佑泽应该把敌军引到远处去了,她用匕首撩开帐篷,没有硝烟的味道。
也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心里顿觉空了一块。
“寻春姐——”
耳边呼呼风声,她以为幻听,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一定眼,真的看见小小的人影向这边靠近。
来人穿着不合身的男人衣服,乌漆嘛黑的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还伴着一阵奇怪的味道。
可看那身形、跑步的姿势。
不是花娣,又是谁。
“寻春姐!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吗?”
花娣一口气跑了五里,抹了抹脸上的灰,双手杵着膝盖大口喘气,“累死我了!看来皇甫大叔还是留了一手,没教我真正的轻功!”
苏寻春被这没头没尾的话搞糊涂了。
视线掠过她看向远处,没有别人。
高霍见花娣回来,识趣退到三米开外,一则是给两人腾地儿,二则是这丫头身上太臭。
花娣好像嗅觉失灵一点没觉着,还想抱一抱寻春姐。
“等等”
苏寻春见她没事悬着的心先放了一半,却也不想就这么跟她亲近,“这几日你们去哪儿了?”
花娣喘匀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不在乎地上那滩泥,毕竟她全身上下没比泥地干净多少。
“我能不能先洗个澡再说?”